簾子放下來,馬車行駛離開了皇宮後,魏鈞這才在車廂中問道,“查的怎麽樣了?”

“查到了一絲可疑之處。”顧翎沉下臉,低聲說道。

魏鈞聽聞,手指在無端的摩擦了一下,而後他的目光越過簾子外的細縫,緩緩說道,“說說。”

顧翎點頭,將所查的全部告訴了魏鈞,包括這次黑衣人的來路。幾乎和前幾次不一樣。

“不過主子……”顧翎緊鎖眉頭,看向魏鈞道,“我發現這些黑衣人與之前壽邱刺殺謝姑娘的好像是同一批。”

“多少把握?”魏鈞的黑眸猛地眯起來,渾身迸發出一絲的危險氣息。

特別是在聽到謝九娘的名字後,整個人顯現出現的一股子嗜血的味道。

顧翎壓下眉目,斟酌半晌,心裏麵知道謝九娘對魏鈞的重要性,所以這件事他才選擇第一時間告知魏鈞。

但是若說即刻解決,怕是還要三思而後行。

“九成。”顧翎實話實說,但是下一刻,他也說出了另一個擔憂。

“但是若要對付對方,卻隻有五成。”

魏鈞聽後,一雙濃眉緊緊鎖在了一起,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的不甘。

更多的是一絲的惱怒。

“為何?”

顧翎抿了抿唇,將他所擔憂的事全部托盤而出,“主子,我們這一路進京,怕是已經慢慢進入了對方的埋伏中。”

“上一次我們能夠逃脫,完全是因為魏字營,但是他們既然敢在鬆東延刺殺,就不會不敢在京城刺殺。”

“可是魏字營已經回東凜,而主子在將軍府,勢必是受到牽連,更何況現在朝廷之中人心惶惶。”

“此次貿然行動,威脅大於計劃。”

“還請主子再三斟酌。”顧翎低頭,十分懇切的說了這麽長的一番話。

許久,魏鈞的手指停了下來,他呼吸綿長,低沉的嗓音傳來,“那就再等等。”

“今晚皇宴再做決定。”

“好!”

很快,馬車便往將軍府去。

將軍府內,老將軍魏騫正在試衣衫,老管家遞了一件又一件,都被魏騫給扔了出去。

“去去去!”

“這什麽顏色,難看死了!”

“老將軍!”管家哭喪著臉,在屏風旁候著,不由得錘了捶腰,這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這麽能折騰。

“您已經試了十來件了,我瞧著都差不多啊!”

“你懂什麽!”魏騫氣哼哼的斜眼瞥了下管家,十分嫌棄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瞧瞧你穿的,還沒外麵的馬駒好看呢。”

“老將軍!”管家愣住了,瞬間想到了將軍府以前的馬廄,氣的眼冒金星,連手裏的衣衫也不管了。

“您怎麽如此侮辱我?”

“我這衣衫可是老婆子給我跳的!”

魏騫被老管家吼了一嗓子,身子渾身一激靈,眨了眨眼睛,瞧著管家的模樣,心裏不由得酸了起來。

“得得得,就你有媳婦,行了吧。”說著嘟嘟囔囔的也不跟管家爭辯了,低頭瞧著手中的衣衫,邊穿邊說,“你也別得意,我馬上也有孫媳婦了!”

“等魏鈞那小子將孫媳婦帶來,你們別嫉妒!”

管家聽聞,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計算著時間,魏鈞公子也該回來了,早些時候,就傳來消息了。

他跟在魏騫身邊幾十年了,兩人吵吵鬧鬧了許多年,老管家這輩子隻忠於魏騫一人。

而魏騫也並未將老管家當作下人。

就在這時候,門口響起了馬蹄聲。

老管家眼睛一亮,急忙跑了出去。

門外的奴仆將大門打開,急忙應了迎了過去。

馬車停下來,魏鈞和顧翎從裏麵走下來。

“小公子!”老關鍵老淚縱橫,急忙撲了上去,魏鈞眼睛閃了一下,伸手扶住老管家。

“鍾叔,進來身體可好?”

“好好好!”鍾叔抹了一把眼淚,抓著魏鈞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公子起色瞧著挺好,我就放心了。”

之後他的目光越過魏鈞,看向了後麵。

顧翎上前一步,“鍾叔。”

鍾叔皺眉,抬眼望著魏鈞,“小公子,怎麽就你和顧翎兩個人啊?”

“恩?”魏鈞挑眉,不知鍾叔這話是什麽意思。

“來來來,先進府!”鍾叔以為魏鈞不方便說,急忙將他拉近了府內。

隨後幾人去了廳堂裏,鍾叔邊走邊說,“老將軍一個時辰前就已經在等小公子了。”

“此次小公子來,老將軍定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邊說著,幾人剛進去廳堂。

就看見一抹風席過來,定眼一看,原來是穿著一身錦繡衣袍的魏騫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魏鈞!”

“祖父!”

魏鈞抬眼望著魏騫,向他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