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呀!”鍾叔拍了拍頭,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有些不好意思,“老婆子在小廚房幫忙呢,我叫她來,她不來。”

“鍾叔,這些年你們過的還好吧?”魏鈞坐下後,將碗筷歸置好挪到了謝九娘的麵前。

鍾叔怔了怔,低著頭開始盛湯,“哎,總歸比以前好多了。”

“兒子不在之後,老婆子整日在小廚房呆著,沒事就琢磨點吃食,總歸是不再要死要活了。”

魏騫皺眉,不滿意的拍了下桌子,瞥了眼魏鈞,“好好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麽,又要惹你鍾叔不高興?”

“不礙事,不礙事。”鍾叔連連擺手,將手中的湯放在了魏騫跟前,“小公子也是關心。”

魏鈞垂眸,不再吭聲了,隻是為謝九娘和宋頌都各自盛了一碗湯。

謝九娘喝了一小口,湯濃鬱又清爽,裏麵的蓮藕脆脆的,好吃極了。

柳柳在旁邊看著宋頌吃飯,一副什麽都沒聽見的模樣。

“合口味麽?”魏鈞猝不及防的問了聲,謝九娘愣了愣,她低頭看著湯匙中的湯,點了下頭,“挺好喝的。”

“我以為你會不習慣。”魏鈞為謝九娘夾了一塊豆腐,十分溫柔的解釋道,“京城的口味比壽邱重,若是你不習慣,我便找個壽邱來的廚子。”

“不,不用了。”謝九娘口中的湯差些沒咽進去。

她可以很明顯的感受道,對麵幾人灼熱的目光,無端的,她在縫隙中,瞪了一眼魏鈞。

縮了縮脖子,小聲的抗議,“我什麽都能習慣,你不必如此。”

魏鈞嘴角含笑,知道謝九娘是不好意思,他挑了挑眉,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為謝九娘夾菜。

“恩,我知道了。”

“下次,我會收斂點。”

謝九娘的臉差些埋進了屋湯碗裏,耳朵都燙了,徹底不說話了。

對麵的幾人看在眼裏,紛紛感歎,魏鈞可真是變化太大了。

趙擎和顧翎早就見怪不怪了,主子自從心中有謝九娘之後,便成了這副不值錢的樣子。

魏騫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屑的想,這小子哪來的好福氣,找到這麽好的孫媳婦!

“好了,快吃吧!”

魏騫話落,眾人紛紛扒著菜,快速的吃完了。

隨後,趙擎和顧翎在魏鈞的吩咐下,離開了府邸,去查一些事情。

謝九娘讓柳柳帶著宋頌先去院子裏玩一會。

下人將茶水端上來後,魏騫終於進入了主題,他的臉色沉下來說道,“這次皇宴,我呆在途中便身子不舒服,提前退了。”

“可我聽聞,聖上遇到了刺殺?怎麽回事?”

魏鈞晃著手中的茶盞,等了好久,才從茶盞的上麵抬起頭,慢悠悠的說道,“祖父沒在場也是一件好事。”

“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恐怕不好解決。”

說到此,他將在皇宴上的所見所聞全部告知了魏騫,魏騫聽後,一下子拍了桌子,桌子上的茶盞都跟著顫了起來。

“沒想到啊!朗朗乾坤,竟然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那個女子,怕是跟刑部脫不了幹係。”魏騫皺眉說道。

魏鈞喝了一口茶也點頭,“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於是魏鈞他沉思了一番,重新看向魏騫,眯了眯眼問道,“祖父,您有沒有印象,曾經刑部出過什麽冤案,或者記憶深刻的案子?”

“家眷刻有專門印記的。”

“專門印記……”魏騫一雙蒼老的眼珠轉了轉,有些疲憊的靠在了後麵,回想著曾經的事。

謝九娘坐在一旁,保持安靜。

“這種印記,算是先皇在位時,專門製定的,後來刑法多了,這些手段便也不稀奇了。”

“但你說冤案和印記結合起來的話,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麽事?”魏鈞的黑眸一閃,壓住了呼吸。

魏騫坐直了身子,雙手交錯,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的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在皇藥還未交付皇商的時候,有位太醫院出身的大夫,每年都負責上報藥材總計。”

“有一次他出了錯,將藥材計量算錯,竟然害死了後宮的一位嬪妃,導致先皇盛怒,一氣之下,將這位大夫全家都處置了。”

“至此之後,皇藥也徹底交付給了皇商負責,後宮之中在無人提及此事。”

“當年處置這件事的就是刑部尚書。”

謝九娘聽罷魏騫的話,眼睛裏閃過一絲的精光,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皇商……”魏鈞無端的摩擦起手指,淡淡說道。

魏騫歎了口氣,斟酌幾次,終於低聲說了句,“正是你那位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