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九娘怔住,她微微抬眼看向魏鈞,見魏鈞的神色無比嚴肅,她心跳個不停,隻得雙手不安的交叉放在裙子上,小聲的說,“還,還好。”
魏鈞聞言,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一雙冷眸盯著謝九娘垂下的脖頸,將手裏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怎麽的,他想到錢嬤嬤傷謝九娘的時候,腦海裏就閃出了謝九娘的表情,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
“謝姑娘身為醫者,首先要緊的就是自己這條命,你若不珍惜,又何來機會醫治別人。”
魏鈞說不上的煩躁,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不近情麵,他常年從軍,麵冷心熱,雖對女子無情,但也從未對女子這般刁難厭語。
可他現在對謝九娘,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了。
謝九娘乍聽魏鈞的話,心裏摸不著什麽意思,但仔細一想,魏鈞難道是覺得自己不尊重性命。
怎麽可能呢?她自重生以來,極為看重自己的命,她隻想活著!
想到此,不明的委屈和不甘衝上頭,她咬著唇,毫不留情的反駁,“魏大人說的是,我一介女子,活在這世上本就艱難,自然是愛惜自己性命要緊,再遇見什麽危難之事,我便也撒手不管了行麽?”
魏鈞盯著謝九娘的臉龐,一雙倔強的眼神落在了他的眼中,魏鈞他氣笑了,他微微彎下身,靠近謝九娘,手指劃過謝九娘眼角的淚珠,他道,“謝九娘,你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不小。”
“我說你,難道不對?”魏鈞的手指頓住,指腹摩擦著謝九娘柔軟細嫩的小臉,“嗯?”他逼近,嗯了一聲。
謝九娘梗住,心想這魏鈞怎麽回事,揪著這事兒算是過不去了是吧,她從未有過的不耐煩浮在了臉上。
“您說的對。”她呐呐道,明顯的不甘心。
魏鈞自是沒漏掉謝九娘的模樣,隻是不再同她計較,順而手指移到下巴,捏住謝九娘的下巴微微抬起來,沉沉問道,“謝九娘,這件事兒與你有關係麽?”
“沒有。”謝九娘抬起水眸,在燭光下閃閃發光,她的目光十分平靜的回道。
“真的?”魏鈞皺眉,手指微微用力。
謝九娘忍受不住,她輕輕開口解釋,“我與他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做這些事,還有,魏大人,不能憑借你的懷疑就毫無憑證的猜疑我。”
“我謝九娘不背這莫名的誣陷。”
魏鈞見謝九娘說的頭頭是道,自是沒法子,鬆開了手指,謝九娘立即揉了揉下巴,眼神帶有一絲的憤憤。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膽子大了許多,繼續道,“我在宋家本就過的艱難,還被有心之人陷害誣陷,我不過是個弱女子,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我不是懷疑你。”魏鈞聽著謝九娘的話,不由的就想到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官司,也知道他救謝九娘從湖裏出來,謝九娘肯定是受了苦的。
如今他坐立難安,急忙站起來。
剛想開口,柳柳端著熱水從外麵跑進來了。
“謝姑娘,熱水來了。”
“魏,魏大人?”柳柳在看見魏鈞後,整個人都傻了,她愣了愣,急忙放下水盆,跪了下來。
“柳柳見過魏大人。”
柳柳自從被謝九娘救上來,她差不多已經了解到現在的壽邱府易主的事實,說實在的,柳柳還挺高興的,隻要不是衛令德這個壞人,誰當壽邱的主子又有什麽關係呢。
“起來吧。”魏鈞被柳柳的出現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不便再說。
“我自己一個人沒辦法清理傷口,才拜托柳柳幫我的。”謝九娘想了想,張口對魏鈞解釋道。
魏鈞的眼神劃過謝九娘肩膀上的傷口,低低的恩了一聲沒反對。
“對了。”謝九娘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拉起柳柳,又看了看魏鈞,將屋門關起來,鄭重的問柳柳,“柳柳,我能問一件事麽?”
“謝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問什麽,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說的!”
柳柳點點頭。
謝九娘想起魏鈞中毒的那個引子,至今還未著落,看見柳柳突然想到了。
“柳柳,你知道壽邱府收藏一味引子麽?”
謝九娘將那個名字說出來,“珧璜。”
柳柳眨了眨眼睛,認真的想了好久,她猶豫的說道,“我好像聽說過。”
“這個……”柳柳搓了搓手,她來回走了幾步,眉頭扭在了一起。
魏鈞看了眼謝九娘,自然知道謝九娘口中說的那個引子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