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說,“奴才是親眼看著貴妃喝下避子湯的,這應當不會錯的。”
魏鈞瞧著,眸色也跟著暗了幾分。
謝九娘瞧著他們的臉色,大概猜出了幾分。
她起身緩緩又道,“其實避子燙也並非全然靠譜,總會出現紕漏的。”
“從貴妃的身體狀況來看,這個孩子怕是保不住。”
聖上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
魏鈞看了兩眼,思索了一下,“這件事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李公公搖頭,“除了奴才就有一個醫官。”
“派人將醫官看著,不要讓他亂說話。”
“聖上,將貴妃送回後宮吧。”他建議聖上。
聖上卻是難以置信,“表哥,這怎麽能……”
“既然這麽久了,都查不出什麽,那麽重點應該就在她的身上。”魏鈞說著,他冷淡的眸落在了貴妃身上,十分涼薄。
“將她送回,好生養著,說不準會有新的意外。”
聖上將魏鈞的話聽進了心裏,他沉思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李公公,派人來收拾一下,將貴妃送回原有的殿中。”
“是。”
待李公公出去之後,聖上對著魏鈞深深的看了一眼,魏鈞眸光一閃,緊接著他也慢慢的走了出去。
經此一事,魏鈞和謝九娘也沒什麽想法再回宮宴了,便早早的出宮了。
晚間魏府內室之中,魏鈞坐在一旁,將進來的消息整理了一番,繼而歎了口氣。
謝九娘走了過來,望著他開口,“貴妃的事……”
“當初如何逼問都查不到真相。”魏鈞淡淡說道。
謝九娘坐了下來,深思了一會兒,“所以就將貴妃關在那個地方。”
“嗬……”
魏鈞低聲笑了一聲,他的唇角帶著一絲的涼意,對著謝九娘道,“貴妃身份不一般,後麵定是還有人,這個人一日不查到,她就不能死。”
“不過……”魏鈞說到這,突然頓住,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眯著眼,“畢竟貴妃同聖上的情分一時半會還未能處理幹淨。”
“這件事,得需聖上自己解決。”
“原來如此。”
謝九娘現在才了解到,她不知怎麽,突然就想到了後宮那位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她同聖上的關係如何?”
魏鈞愣了一下,想了想,皺眉,“還好。”
“還好……”謝九娘喃喃了一聲,她歪著頭,手肘搭著下巴,水眸熠熠光彩,“我曾同皇後見過幾次,她看起來很是溫和的一個人,隻不過對聖上的感覺很是奇怪。”
“好像她並不喜歡聖上一般。”
魏鈞聽聞,歎了口氣,這才向謝九娘解釋了一件曾經的事。
原來皇後同聖上算是青梅竹馬,情誼深重,先皇還在的時候,皇後的爹曾是太醫院院判,為那個時候還是嬪妃的太後診脈。
同時診出的還有另一位先皇寵愛的後妃,就在某一天,二人出現爭執,又同時流掉了孩子。
這才惹惱先皇,將太後冷在了後宮多年。
直到最後,朝權變更,聖上這才殺出重圍,救下太後,登上皇位。
所以也因如此,皇後的爹失去了太醫院院判的位置,隻留在了太醫院當個閑散人。
而聖上同皇後的婚事是一早就定下的,這麽多年來,二人相敬如賓。
“對了,還有件事。”
魏鈞抬眼望著謝九娘,認真的說道,“貴妃這次有孕回去,是個契機。”
“你有辦法保她多長時間?”
謝九娘呼吸一頓,想了想開口,“二十日。”
魏鈞眯著眼,深色的眸劃過一絲的暗光,聲音沉啞,“足夠了。”
“二十日內,我必查出。”
“好。”
一夜過去,西邊的使臣已經來到,李氏也該準備離京了。
“我上次為李氏把脈,見她身體還需回府,我去一趟禦藥署準備一些藥給李氏,以防她到了西邊再出現什麽意外。”
魏鈞自然是同意,他垂眸看她,“你小心點。”
“好。”
隨後謝九娘就帶著柳柳出了魏府。
李氏站在宮門之處,聖上為她踐行,還附送了許多馬匹金銀藥材。
“此去一行,姑姑保重。”聖上十分難舍,他看了兩眼便別過去。
李氏更是哭了一路,她擦了擦眼淚,眼睛通紅的對聖上說,“聖上,若有機會,我還能回來嗎?”
聖上動了動嘴唇,最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李氏麵上一喜,扯了下嘴角,最後依依不舍的上了馬車。
待簾子一放下,李氏抹了一把眼淚,露出了滿眼的恨意。
等著吧,早晚有一天,她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馬車慢悠悠的啟程,跟著一排一排的車出了京城,就在他們剛要在京郊整頓的時候,遇見了前方的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