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又驚又怕,他不是不知道魏鈞先前的事,可惜他這頂帽子還是朝廷的,自然是不敢直接對著魏鈞反擊。
“對了。”周五爺嗬嗬一笑,握住林大人的肩膀,眼珠子淬出狠毒,他道,“那件事也趕緊提上日程,我在這呆的煩了,等不及了!”
“我知道了。”林大人連連點頭。
謝九娘受傷的事沒讓宋頌知道,她專門交代給柳柳,府內給柳柳安置了新的屋子,就在謝九娘的旁邊。
“謝姑娘,你這傷真的不要緊麽?”柳柳看著水盆裏的血跡。
謝九娘垂眸看了眼,不甚在意,她搖頭,“我是醫者,不要緊的。”
她用了魏鈞給的藥,又換洗了一身衣衫,走出來的時候,想起方才和魏鈞說的話。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略帶試探意味的說,“柳柳你可想過以後要怎麽辦麽?”
“我?”柳柳愣了下,轉過頭看向謝九娘的明眸。
她咬著唇沉思了一會,坐過去小聲的說道,“其實我沒想好,但是……”
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住,眼裏露出了糾結,柳柳握緊了拳頭輕聲問,“謝姑娘,我相信你是好人,我接下來的話,你能為我保密麽?”
柳柳其實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平日裏是個話不多的人,更何況遇到這樣的災事。
按理說她不應該相信任何人,但是眼前的這位謝九娘,麵對她的時候,總是隱隱的親近感。
說來,她想小姐了,想李虞了。
“既然你說出這話,我自然為你保密。”謝九娘道。
柳柳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既想離開壽邱府又不想離開。”
“為何?”謝九娘不理解。
“我想離開,是因為這裏是我的噩夢,我被錢甬傷害,恨不得一輩子也不要回來。”
“可是我不想離開……”柳柳抬起圓圓的眼睛,裏麵噙著一抹淚光,她哽咽了一下說,“是為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那個人……”謝九娘看著柳柳噙淚的目光,呼吸一窒,“是誰?”
“李虞。”柳柳張了張口,將那個埋在心底最深的名字說了出來。
果然,謝九娘聽見這個名字,臉色一下子變的陰鬱,她的心好似被抓起來,特別疼。
柳柳沒注意到謝九娘臉色的變化,她隻顧的繼續說,“李虞是壽邱的小公主,我從小陪著小姐長大,她死的時候,我被錢嬤嬤調出去了。”
“謝姑娘,我懷疑小姐是被害死的,隻是我找不到凶手。”柳柳一下子急了,她抓了抓頭發,又抱著手臂,眼淚落了下來,滿是自責,“我怎麽,怎麽也找不到凶手,小姐她該有多冤啊。”
“我,我要為小姐報仇!”柳柳猛地抬頭,眼圈紅紅的,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我要讓殺害小姐的凶手伏法!”
屋子裏一片寂靜,隻有熱茶的煙氣飄著,謝九娘隔著煙氣好似看到了那個笑著的李虞,身邊總是跟著柳柳。
她們一起讀書,一起出城遊玩。
謝九娘手中捧著熱茶,絲毫感受不到燙手,她瞧著茶葉在茶盞中轉著圈圈,心裏又燙又疼。
“柳柳。”謝九娘終於開口,她將茶盞遞給柳柳,輕聲道,“喝點茶吧。”
“潤潤嗓子。”
柳柳吸了吸鼻子,接過了茶,謝九娘看她這副模樣,心裏更加堅定了那個主意。
“那位……”謝九娘有些不習慣叫自己的名字,於是她改了口,“小公主的遭遇聽起來確實很慘,這幾日,從公主府的下人嘴裏也查到了意思蛛絲馬跡。”
“但是這事茲事體大,以你一人的力量還是太小,而且這個壽邱府凶險重重,指不定還會有人害你。”
“我建議,你不如離開吧。”
“可我不想。”柳柳搖頭,態度很是堅決。
謝九娘勸她,“我的意思不是讓你離開壽邱永不回來,而是讓你離開壽邱府,去外麵尋個住處,尋著機會再慢慢調查真相。”
柳柳聽聞,這才明白,可是她又一想,自己在這兒什麽人都不認識,麵露難色,“可我能去哪兒啊?”
“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藥材鋪卻個打雜的,每月工錢不會少你的,還提供住處,你願意麽?”謝九娘緩緩又道。
“真的可以麽?”柳柳眼睛一亮,將手裏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拉住謝九娘的袖子,“謝姑娘,我有奴籍在府裏,不太好脫身的。”
“這點兒你先不要擔心。”謝九娘拍了拍柳柳,示意她安心,“我一早就請示過魏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