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人穿著衣服洗澡,梵粲當然也不會。可是宴蕭早起時睡得有點懵,沒注意浴室裏有人和水聲,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梵粲在淋浴噴頭下抹了把臉,有細微的水流進了他的眼睛裏,他眯著眼睛轉頭看向了宴蕭,線條流暢的背肌有著分明的肩胛骨,寬肩窄腰自中間崩出了一條好看的線條,至於下麵......宴蕭沒有繼續再看下去。

宴蕭覺得裏麵太熱了,是快要把自己蒸熟的那種熱,“抱歉。”他趕忙又退了出去,關上了浴室的門。

他有點手足無措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剛準備走,梵粲就拉開了浴室的門,他的下半身圍著一條白色的毛巾,赤著精壯的上半身,頭發上的水珠順著麥色的肌膚滴進了人魚線裏。

“我洗完了,你進去洗吧。”梵粲勾唇朝宴蕭輕笑道。

宴蕭此時覺得自己剛降下溫的臉頰又燙了起來,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耳膜鼓動,直到關上門時,似乎還能聽到對方的調笑聲。

真是個天生的浪**胚,宴蕭打開花灑,讓水聲模糊了自己的心跳聲。

等宴蕭衝完涼,就見梵粲已經穿好了外套,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不禁問道:“你要出去?”

梵粲嗯了一聲,“洛生約我去個局。”

“......”宴蕭雖然沉默著沒有做聲,但他知道,如果那天梵粲沒有幫自己和李聃解圍,那他現在完全可以拒絕洛生,就像梵粲的大哥所希望的那樣,跟金玉集團的人沒有任何的交集。

“......小心點。”他在梵粲出門前還是忍不住囑咐道。

梵粲撲哧一聲樂了,“擔心我啊。”他心情很好地傾身在宴蕭的臉頰輕輕吻了吻,“放心吧,就跟平常參加飯局一樣,不會有什麽事兒的。”

話雖如此,但宴蕭隻要想起洛生身上的那種狠厲和陰騭勁兒,就依然覺得有些不放心,在梵粲走後,他忍不住打開電腦上網查了一下金玉集團以及洛生的情況。

原來,早在十年前,金玉集團和漳澤就已經多有合作了,盡管網上的報道沒有介紹得很明白,但結合梵粲從他大哥那裏得到的消息,不難推測出漳澤之前在黑道上的一些生意就是通過金玉集團進行洗白的,通俗來講也就是洗錢。隻不過因為涉及到了灰色地帶,所以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警方也拿他們沒什麽辦法。

而在這期間,曾經發生過一件震驚海內外的事情,那就是七年前,外島頻傳的劫機空難事件。

洛生的行事作風就跟他的人一樣,極其凶悍強硬,業內頻傳的那一起事故是因為海外的一組收購案價格和利潤沒有談攏,所以他便聯合了漳澤對空難的當事人進行了劫機撕票。

漳澤盡管黑白同吃,但是行事作風一直都很謹慎,所以那些沾血的事都是借他人的手做的。而那一起空難事故本就沒有搜尋到什麽有效的證據,況且就算有,也同樣跟漳澤沒有任何的關係。

洛生這一次邀梵粲去的是個什麽局呢?宴蕭漸漸有些心神不寧,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此次不僅梵粲去了,就連他的大哥梵傅也受邀參加了。

盡管梵傅對參加這樣的社交沒什麽興趣,但他從政多年深諳此道,明白這種社交場合該露臉時還是得露個臉的。

梵傅一現身就被周圍的人給圍了上去,他安靜地端著酒杯聽人客套寒暄,偶爾點頭。

盡管梵傅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卻已經成為國際軍事聯盟的話事人了,在外交部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當同齡人還沉迷於紙醉金迷的黃金遊艇時,他就已受邀去參加國內外的很多紅頭政會了。

如今,在整個國際軍事聯盟,梵傅的名字幾乎成為了某種權利和政治力量的中堅後盾,而他兩袖清風,不沾銅臭的做派,也是政壇中某種希望和信念的象征。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金玉集團才更加希望能夠把他拉入泥潭,最好是能夠毀掉他清白光明的政途,哪怕不能,能夠握有他一星半點兒的把柄也是好的。

梵粲走進宴會廳時,就見梵傅被人眾星捧月似的圍在中間,眉眼間稍微有點不耐,“哥,你怎麽來了?”他徑直走到了梵傅的身前。

梵傅微微挑眉,“我不能來?”他撩起眼皮,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梵粲身邊的洛生。

來這裏參加聚會的大多是政商世家之人,梵粲和自己不同,他平時的交際範圍大多都在娛樂圈,洛生這次把梵粲邀來一起參加的目的明顯不純,必要時很有可能會用梵粲來挾製自己。

“我可沒說。”梵粲勾著自己大哥的肩膀把他帶到了一處僻靜人少的角落,輕聲道:“哥,漳澤那個老狗又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