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還好嗎?受傷嚴重嗎?”

遲非晚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

來的目的,不就是想知道沈留白的情況好不好嗎?

人都已經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

“他的確受了傷,但是有我,我自然會照顧他直到痊愈。遲小姐,你就不要惦記別人的男朋友了!”

她可以咬重“男朋友”三個字。

“對了,救你的孩子,完全是舉手之勞。你以後不會因為這救命之恩,故意接近他吧?”

“放心,我不會玩那種戲碼。離了婚,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和他兩不相幹。這人情他不想認,那我也犯不著上杆子給。”

說完,遲非晚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她沒有流淚,隻是指甲刺破了掌心,留下了痕跡。

“薛秘書……”

蘇蔓看著遲非晚離開,大為解氣,可是緩過來了,也明白自己幹了什麽。

她十分惶恐的看著薛浩。

“我會如實告訴先生。”

說完,他就要離開,卻被蘇蔓急急拽住了衣袖。

“等一下,先生的身體你也看到了,已經經受不住任何打擊了。你這個節骨眼告訴他,你還想他恢複嗎?”

“你……你就等他身體好了再說,可以嗎?”

薛浩蹙眉,最終點頭答應。

蘇蔓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薛浩心裏很在乎沈留白,為了他的身體,一定會多加忍讓的。

薛浩回到了沈留白的身邊,他也沒問薛浩是怎麽把人打發走的。

他現在高燒不退,神誌不清,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蘇蔓衣不解帶的照顧左右。

半夜,沈留白燒的糊塗,嘴裏發出輕微的聲音。

“先生,你想要什麽?蘇蔓在,我在聽!”

蘇蔓附耳過去,終於聽清了他的話。

“晚晚……晚晚……”

蘇蔓聽到後,死死捏著拳頭。

“是她,又是她!她把你害的這麽慘,為什麽你心裏還是放不下她。你為什麽不能睜開眼看看我,我也很好啊,看看我啊……”

也隻有這個時候,蘇蔓才敢吐露心悸。

“我一定不會把你讓給她的!”

蘇蔓一字一頓的說道,死死地捏著拳頭發誓。

沈留白這次大病了一場,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他臥床足足兩個月,後背的傷口才結痂,開始慢慢掉落。

他沒有植皮,所以後背一大塊皺巴巴的,十分難看。

蘇蔓給他研製了特效藥,可以淡化疤痕。

之前都是薛浩給他上藥的,但這幾天薛浩不在。

蘇蔓鼓起勇氣,上前給他脫衣服。

沈留白狠狠蹙眉,立刻後退一步。

“你做什麽?”

他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意。

即便他現在呈現如此病態,可是那雙眼不減當年,銳利、陰鷙、可怕,像是鋒利的刀一般,精準的落在蘇蔓的身上。

蘇蔓嚇得身子微顫:“先生……薛秘書這幾天不在,你後背需要上藥,我……我來給你弄吧?我是個醫者,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不必。”

他無情拒絕。

一個大老爺們,要那麽好看的皮膚有什麽用?

況且又在後背上,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親近之人,不會有人看到他的後背,所以這些疤痕能不能去掉,他絲毫不關心。

“可是……會難看的,這藥就是要堅持用,才有效果。”

“我不在意。”

一句話,堵得蘇蔓啞口無言。

她麵色漲紅,突然解開自己的外套。

裏麵……什麽都沒穿。

“先生……求求你……疼疼我吧。”

沈留白瞳孔狠狠收縮,第一件事竟然是背過身去,不肯再看第二眼。

蘇蔓衝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她的臉頰,緊緊貼在他的後背。

“先生,忘了她吧,我一心一意對你,哪怕你不愛我,你把我收在身邊,供你消遣打發時間也是好的。先生,她不愛你,我愛你啊,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

蘇蔓淚如雨下,任何男人看到此情此景,估計都會把持不住。

隻可惜,她遇到的是沈留白。

沈留白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用力的把人推到了地上,抽起被子丟在了她的身上。

蘇蔓作勢還要起來繼續,卻被沈留白冷聲喝止。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老實本分點。”

“先生……”

“我念你照顧我三年的份上,這件事既往不咎。如果你以後在這樣,就給我滾!”

這三年,蘇蔓熟悉他的病情、飲食、用藥,而且知根知底。他不想換個人磨合,充滿未知數。

所以,這一次蘇蔓該死,他也忍了。

但如果還有下次,蘇蔓就有多遠滾多遠!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他眼前,髒了他的眼!

“以後,不準踏足我的房間,送藥送餐都交給傭人。”

“先生……”

蘇蔓還想為自己說點什麽。

“滾出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沈留白沒有絲毫的耐心。

蘇蔓屈辱的攥緊被子,灰溜溜的離開了。

薛浩回來就聽說了這件事,心裏歎了口氣。

蘇蔓太心急了,難成大事。

他沒有說那天的事情,否則蘇蔓真的要滾蛋了。

而現在沈留白的身體,不足以和下一個醫生磨合。

“先生,你又瘦了一點。”

薛浩難受的說道。

“你說她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孔武有力的男人,有腹肌,有力量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手指,蒼白沒有血色,隻能看到青色的靜血管。

這身體病成這個樣子,都荒廢健身,倒像是古代的秀才,手無縛雞之力了。

“我不知道。”

薛浩自然不敢點頭,隻能這樣回答。

“把那麵具拿過來,我想去見見她。”

薛浩張嘴欲勸,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沈留白換了裝束,出門了。

晚上八點——

遲非晚談完生意,覺得沒有喝盡興。

她現在酒量見長,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那群男人就像是吃幹飯的一般。

她又換了個酒吧喝。

這個琴瑟公社,相傳最會扭得男人都在這兒了,而且都是小年輕,身材可好了。

遲非晚一直不得空過來,再加上她和薑子林相處得很愉快,也沒必要來這個地方紮眼。

可現在,她需要小帥哥陪自己喝酒聊天。

遲非晚一進去,就有不少人盯上了,一窩蜂的過來,都被她拒絕了。

她看著台上扭得十分賣力的男人,接住了送來的秋波。

男人靠近她,手指撩撥她的臉頰。

遲非晚直接將大幾千的小費塞在了他的腰帶處。

男人立刻跳了下來。

“姐姐,選我嗎?”

“不選,我就是看你舞跳的不錯。今晚我隻是來喝酒的,好好跳,很好看!”

遲非晚說完,就找了一個最安靜的角落,一人喝酒。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多了個人。

她覺得自己喝多了,眼花了。

“顧……顧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