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字,重重地砸在了沈留白的心頭。
他連呼吸都煩悶起來。
他扯了扯領帶,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薛浩,開車,去醫院。”
說完,沈留白要去抓她的手。
眼看就要碰到了,可一陣風吹過來。
她無情的避開,後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看著他。
他的手就那樣停留在半空。
心,也跟著空落落的。
“遲非晚。”
“我不想看到你!”
說完,遲非晚轉身離去。
她走路有些搖晃,可是她倔強,硬是沒有回頭。
“先生,遲小姐這個樣子……有些不對勁,有沒有可能是……”
“住嘴。”
薛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留白無情地打斷。
他自然知道薛浩要說什麽。
隻是,他沒有能力承受。
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刺入表皮。
他不發一言,跟著遲非晚。
遲非晚在路邊打了出租車。
他就開車跟在後麵。
直到她回到家,他才稍稍安心。
他的車一直停在樓下沒有離開。
遲非晚躲在窗簾後麵,看著漆黑的車影。
裏麵有著明滅的光,是煙。
以前她覺得傻子很幹淨。
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他單純美好,像是純白的山茶花,自己要給他最好的一切,竭盡自己所能。
可到頭來,自己是個笑話。
de集團的白淮怎麽可能是一朵純白的山茶花呢?
他分明一肚子壞水,殺伐果斷狠絕,不講人情的。
這一夜,“傻子”沒有給她短信。
遲非晚躺在**,強忍著胃痛,後半夜人在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上,遲非晚迷迷糊糊被吵醒了。
“怎麽了?”
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現在想到昨晚,就後悔!
好歹等自己身體好了,再喝酒!
為了個狗男人,不值得!
“姑爺回來了!”
李嫂十分激動:“姑爺提前回來了,治療得非常成功,大小姐,我們苦盡甘來了。”
李嫂滿臉喜意。
遲非晚終於從被子裏探出腦袋來。
“你讓他在門外等著,我洗漱收拾後去見他。”
“門外?不讓姑爺進來嗎?”
“不急,他會等下去的。”
李嫂一頭霧水,但也不好反駁她的命令,隻好出去了。
她從陽台看了一眼,沈留白一個人站在院子裏,身影挺拔,站得筆直,顯得孤零零的。
倒顯得她有點欺負人了。
她就是這樣的壞脾氣,眼裏揉不得沙子!
她慢吞吞地洗澡換衣服,等她下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她再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個早餐。
李嫂在一旁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大小姐,姑爺還等著呢……人家剛剛病好,你可不能讓他寒心啊。”
“李嫂,他不會寒心的。”
真正寒心的是自己啊!
“行了,我吃得差不多了,把他叫進來吧。”
李嫂急急應了一聲,趕緊去叫沈留白進來。
“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哄哄她,大小姐很好哄得。”
李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在為沈留白著想。
沈留白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隻怕這次,他想要哄好有些困難。
他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慵懶華貴的女人,性感嫵媚這樣的詞形容她,都顯得有些落俗。
“晚晚。”
他再叫她的名字,都有些生澀。
“回來了?國外好玩嗎?”
他抿唇不答。
“現在你已經正常了,我就不包辦婚姻了,這對你不公平,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應該被我束縛。這是離婚協議,你淨身出戶吧。”
她又不是過錯方,所以一分錢也不會給。
至於他給的那些錢,就當是借的,等集團緩過來,她會慢慢還給她的。
“我不離婚。”
“給我一個理由。”
她雙目灼灼地看著他。
沈留白進門到現在都沒有承認自己的錯誤,是因為她沒有點明,所以他還心存僥幸。
哪怕這樣的僥幸實在是荒唐可笑。
“晚晚,如果我做錯了什麽,我可以補償。”
“你過來,我告訴你怎麽補償。”
遲非晚衝他勾了勾手指頭。
沈留白怪怪過去。
遲非晚看著他那張好看的臉。
自己當初也有點沉迷美色啊。
果然,美色誤國,不論男女啊。
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
她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這巴掌聲音很大,滿屋子都聽得到。
他的臉上留下清晰的巴掌印。
李嫂急壞了。
“大小姐,你這是……”
“李嫂,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的姑爺是赫赫有名de集團的掌權人!他根本不傻,他拿我們當傻子呢?”
“你還記得我之前開除了一批人嗎?就是他的眼線,我屋裏屋外,都被他盯死了。”
“他一開始還看我不順眼,想讓我家破產呢。”
“什麽?”
李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沈留白。
“姑爺,大小姐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一直在騙我們?”
遲非晚眼睛明亮地看著他。
沈留白挨了一巴掌,眼底沒有她想象中的憤怒,估計他也覺得理虧吧。
他隻是深深地看著自己,坦然承認。
“是。”
“晚晚,一巴掌怎麽夠出氣,再打。”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遲非晚氣得夠嗆。
沒臉皮的東西!
“把字簽了,我們一刀兩斷。”..
沈留白吐出一口濁氣。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他拿起離婚協議看了看,然後當著遲非晚的麵,慢慢撕了,扔進垃圾桶。
“我不同意。”
“你……”
遲非晚生氣地看著他:“沈留白,我要離婚!”
“昨晚喝了那麽多酒,又不肯去醫院,你的臉色很不好,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他答非所問。
“李嫂,送客,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談!”
遲非晚厭惡地看著他,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
李嫂也氣上心頭,甚至拿起了拖把。
“滾,離我家小姐遠遠的,你個騙子,給我滾!”
沈留白沒有強來,乖乖退出了別墅。
他看著樓上遲非晚的房間,高聲喊道:“晚晚,我不離婚,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離婚。”
“還不快滾?”
李嫂憤怒地吼著。
沈留白吐出一口濁氣,離開了別墅。
薛浩的車就在不遠處。
“先生……”
先生灰頭土臉的,活該!
“公開宣布,我就是白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