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毀

“安安,你怎麽樣了?”尖尖細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不同於人類語言的嘶嘶聲讓安格斯睜開了眼,望著眼前才兩根手指粗的灰色小蛇,安格斯放柔了臉色,“海爾波,我沒事。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Www.GuaNhuaju.cOm。”繼承了那個男人的血脈,他成為了真正的蛇語者。

?這是在不久前那個男人給他的蛇怪,哪怕他對那個男人是那樣的排斥和抗拒,但對於蛇類,他無法抗拒那種喜歡,哪怕此刻看上去脆弱的一捏就可以捏死的海爾波實際上是可怕的蛇怪,他也覺得那擔心著他的海爾波讓他異常的溫暖,這或許隻是他狹隘的偏愛,但那比人類略低的溫度總是讓他不經意的暖心。

??“可是……”雖然海爾波才出生不久,但它對安格斯的情感異常的敏感,盡管無法具體的辨別出安格斯現在的心情究竟為何,但海爾波總覺得安安現在的表情讓它很不喜歡,它還是最喜歡看安安對著它微笑,就是敲著它讓它眼前冒出亮閃閃的星星的安安也比現在的好。

??“海爾波,陪我睡一會。”安格斯打斷了海爾波的話,或許是因為海爾波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他,是以對他特別的在意也特別的敏感,雖然才這麽一點大,卻比當初娜娜成熟多了,同樣,也敏感許多。

??“好。”動物對於第一眼看見的人特別的依賴,海爾波也不例外,盡管它名義上的主人是薩拉查,但它最親近最喜歡的還是安格斯,對安格斯也最順從的,哪怕它覺得應該問下去的,但有了安格斯的話,海爾波還是停止了問題蜷縮在一邊閉上了眼入眠。

??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長,隻是疼痛扭曲了這種長度,讓安格斯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異常的緩慢,他甚至在祈求時間過的快些,因為那種靈魂被撕裂又重合的重複疼痛快要把他徹底的磨瘋,和上一次的死亡時的冰冷不同,這次他隻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漫長的讓他看不見任何的光亮,無盡頭的都是黑暗。

??一天一天數著日子咬牙堅持,喝下了無數珍貴的魔藥,幾乎隻要是可以緩減疼痛或者對身體有益的魔藥都試過了,隻是不見絲毫的用處,安格斯早就已經放棄,隻是望著期待的看著自己的羅伊納和赫爾加,他隻能沉默的喝下一種又一種的魔藥,轉動著的輪盤不停歇,一個月的承諾迎來了最後的一天,安格斯的情況也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突然間有了精神甚至可以順暢的說話,平時的疼痛也全部的褪去,慘白色的臉頰之上浮現出淡淡的血色,這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羅伊納和赫爾加依舊不肯放棄,在這個不詳征兆到來的那天,兩人放棄了往常的一人陪伴都離開了安格斯的房間,一個泡在自己的書樓一個泡在自己的藥草房——她們兩人已經很久沒有上過課,包括了一個月前離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戈德裏克和薩拉查,學校的四位創始人幾乎不再出現在學生的麵前,課程也找教授暫時替代了。

??而地窖之內,看著突然出現在房內的巴倫,安格斯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或者是驚訝,隻是淡淡的掃了這個同胞弟弟一眼,然後繼續朝著天花板數著時間,一個月快結束了呢,這一次他堅守住了他的承諾,也算是給戈德裏克叔叔最後的約定了。

??巴倫望著這個名義上的哥哥,臉上閃過了種種情緒,嫉妒、怨恨、嫌棄、鄙視、厭惡……唯獨沒有絲毫對親人該有的溫暖,“我曾經很奇怪,你這個沒用的啞炮究竟是怎麽引起父親的注意的,後來才知道,你這個無恥的賤人竟然用身體勾引父親,讓父親背上了背德的罪名,你該死!”要不是他在那次偷偷回家去了地下室,他還不知道這個□的卑賤之人竟然用身體引誘父親,他的父親那麽優秀,怎麽可以存在這種汙點?

??“我真不明年為什麽這麽多人要圍著你保護你,戈德裏克叔叔他們是這樣,就連那個麻瓜女人也這樣,居然為了你策動了麻瓜來對抗巫師,你有什麽好的,憑什麽你可以得到這一切?!”

??對於巴倫的話毫無反應,安格斯隻是慶幸著海爾波不在,要不然這個同樣懂蛇語的巴倫說不定會傷害到海爾波。

??安格斯那種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態度落在巴倫的眼裏無疑就是挑釁,這使得巴倫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了,抬起的手中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光,“等了一個月終於隻有你一人了,用匕首殺了你,父親根本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安格斯,帶著你那肮髒的身體見梅林去吧!”隨著聲音中透出的激動,巴倫高高的抬起了手對準安格斯的胸口用力刺入,悶悶的那是切入的聲音,鮮紅的血液濺起,一瞬間染紅了巴倫的眼,嘴角張開了詭異的笑容,那是一種變態的快感。

??“你終於可以死了,這樣父親就隻會看著我,戈德裏克叔叔他們也不會再圍著你轉,哈哈哈哈……”

??安格斯隻是在刀刺入的時候悶哼了一聲,那冰冷的感覺直達心髒,他知道他又要迎來一次死亡,巴倫的聲音已經無法進入他的耳邊,安格斯看著門邊的銀白男子微笑,那張臉上的表情真是美麗呢,美的讓他忍不住一直的笑著。

??“安格斯——”

??薩拉查無法控製住這一刻從心底冒出的驚恐,那沒入了安格斯胸口的匕首刺痛了他的眼,幾乎是下一秒就出現在安格斯的麵前,薩拉查伸出手想要拔出匕首,手卻抖動的無法自持,他不敢去碰觸,他在害怕。

??“不,安格斯——”

??另一個激動的聲音響起,讓安格斯的笑容隱了下去,還沒有等他看過去,金發的男子已經出現在他的身邊,“不,安格斯,你不會有事的,喝下去,把這個喝下去……”

??手中的水晶瓶已經拔開了瓶塞,戈德裏克顫抖的把瓶口對著安格斯的嘴,把瓶中的**倒入安格斯的嘴中,那薄唇很快的被塗上了一層血紅,嘴角也蜿蜒出血色痕跡,安格斯已經無法喝下去了。

??“喝下去,拜托,喝下去……”

??越是急著想要把**喂進去,手就越是無法平穩,看著漸漸失去光彩的黑色雙眸,戈德裏克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驚慌,他的語調甚至出現了顫抖,那是無法控製的哭泣。

??突的,戈德裏克拿著瓶子放在安格斯唇邊的手被推開,薩拉查俯身吻住了安格斯,把口中的**渡了過去,然後堵住了安格斯的唇不讓**不倒流出來,直到氣若遊絲的安格斯把**全部吞下,薩拉查才微微起身。隻是盡管吞咽下了那**,安格斯的呼吸還是越來越慢越來越輕。

??“不準死!聽見了沒有,不準死,不準……不要死……”

??濃濃的祈求,薩拉查再也無法掩飾住害怕,紅色的眼像是在泣血,蔓延開的悲傷一寸寸的淹沒了整個天空,從此看不見晴天。

??“這裏,這裏還有……”

??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戈德裏克突的和薩拉查一樣,把瓶中剩下的**猛的全部灌入自己的口中,唇貼著唇,一點一滴的把**喂了過去,直到安格斯吞下最後一滴,戈德裏克才抬起頭,希冀的望著安格斯,祈求著奇跡出現,隻是現實的殘酷早就把奇跡碾碎,剩下的隻有殘缺不全的悲哀。黑色的眼中光芒終於完全失去,留下的是再也無法呼吸的軀殼。

??“安格斯。”輕的不能夠再輕的聲音從戈德裏克嘴裏吐出,那臉上,堆滿著小心翼翼,雙手仿佛害怕弄疼安格斯一般,隻用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安格斯的手,幽幽的話語滿是恍惚,“醒醒,安格斯,不要嚇我了,你知道戈德裏克叔叔最膽小的,安格斯……”

??一直一直重複著這些話,戈德裏克就這樣呆呆的蹲在床邊不停的說著,直到羅伊納和赫爾加過來時依舊如此,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羅伊納和赫爾加克製著悲傷來到床邊,想要勸阻著著戈德裏克,她們不想在失去安格斯後再失去戈德裏克。

??“戈德裏克,我知道你不願意失去安格斯……”

??“我沒有失去安格斯!”不等羅伊納的話說完,戈德裏克就激動的瞪著羅伊納,一直如同藍天般的雙眸此刻充滿了海洋的狂暴,“我已經喂安格斯喝下了鳳凰的血液,安格斯會好起來的,他不會有事的,不會!”

??“戈德裏克……”羅伊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很喜歡安格斯,把安格斯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著,但是她也清楚,她對安格斯的感情沒有戈德裏克來的深,戈德裏克把他全部的喜愛都給了安格斯,所以,無論多麽動聽多麽合理的安慰在此刻來說,對戈德裏克都是一種無用的廢話。

??無奈的把目光轉向另一邊一直沉默著的銀發男子,想要開口說什麽,卻在對上那種什麽都無人入眼的麻木後無力的閉上嘴,什麽表情都沒有,卻並不意味著沒有悲哀,那是一種遺棄了整個世界包括自己的放逐,薩拉查他,封閉了自己,拉著安格斯一起,把自己徹底的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