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猛的打開門,一步一步,慢到了極致,那是一種超越了內心承受的期待,更是一種超越了期待的恐懼,他怕,他的猜想錯誤,他怕,這裏沒有他的戈德裏克叔叔。蒲/公/英/中文網

不過幸好,他的老師一直都很眷顧他,在走進臥室,他就看見了平靜的躺在**沉睡的金發男子,嘴角卷起的笑容,有著令他熟悉的溫暖,但更多的卻是思念,一眼就看透的思念。

“戈德裏克叔叔……”

衝到了床邊的少年被巨大的喜悅衝擊,在床邊低低的叫喚著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那雙藍色的雙眸緩緩的睜開,無法言語的感動激烈的讓少年渾身顫抖。而少年的身後,阿布望著被少年放開的手,空****的難受,握住手掌,臉色的神情愈發的堅定,上前,重新的握住了少年的手,他說過,不會再放開。

“安格斯。”沉睡的太久無法凝聚力氣,叫喚聲低的一出口就消散於空氣之中,冰涼到底,卻因為少年的細心捕捉而溫熱於心,久久不會散去。

“戈德裏克叔叔!”沒有甩開阿布握著的手,少年隻是用空出的那隻手握住了想要觸碰自己的那隻手,緊緊的,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握住。

“你……沒有忘記我……真好……”他知道這是安格斯,他的安格斯。哪怕容顏已改,哪怕沒有那份記憶,他也會認得,這就是安格斯。真好,安格斯還記得他,真好,他等到了安格斯。

“怎麽可能會忘記。”是啊,怎麽可能會忘記,那種融入骨子裏的對他好,他怎麽可能會忘記?哪怕輪回不帶有記憶,那種深埋靈魂的感動,亙古不變。“對了,戈德裏克叔叔,這是阿布叔叔,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阿布叔叔,這是戈德裏克叔叔,戈德裏克·格蘭芬多。”

兩個男人互視一眼,都有著隱藏的很好的敵意,無關氣場無關個性,就隻是因為他們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和自己相似的眷戀,那是對少年的眷戀,勢在必得!

視線錯開,兩人的眼中都有著微光一閃而過,他們在此之前都聽過彼此的名,一個,自然是因為對方就是霍格沃茲四大創始人之一;而另一個,則是因為安格斯曾經提到過一次,然後在那份記憶之中,他也看見了安格斯對眼前這個男子的依賴。蒲/公/英/中文網

沒有發現兩人的異樣,沉浸在極大的喜悅之中,少年訴說著他對未來的展望,“真好,阿布叔叔和戈德裏克叔叔都一切安好,之後,隻要找到老師和安林就好了。”

眼皮微跳,阿布和戈德裏克第一次心有靈犀的浮現出相同的預感,不詳,非常不詳!他們不知道西格安格斯的境遇究竟是如何的,但是,他們隻有一個期冀——希望西格安格斯可以少惹一點桃花債!

“西格,你的老師……”

“啊,老師啊……”少年的眉眼更加彎起,從內心散發的愉快濃的連空氣都感染,“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以後,叫我維維安,維維安·安布羅修斯,我的老師,他叫梅林·安布羅修斯。”

呼——

風卷地而過,一片枯葉嫋嫋飄**,兩座石像矗立,秋日颯爽之外的蕭條,一地荒涼。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下子遇見兩個相見的人,維維安少年是非常的高興啊,隻不過,他高興不代表其他人也高興啊,最起碼,看著他的眉開眼笑的樣子,作為霍格沃茲現任校長的鄧布利多那是胡子都疼了,眼皮也不詳的直跳。

對於這個死亡了幾年後再次出現外表和之前有了細微變化的少年,鄧布利多那是十分怨念的,不是因為少年是Voldemort的弟子,畢竟看樣子少年對Voldemort似乎並沒有那什麽師徒情,他也不用擔心少年幫著Voldemort那邊了,甚至於,如果沒有一些事情的話,他很可能就會把他拉入自己的陣營,但是,如果也隻是一種不可能的假設而已,少年他,複雜的讓他很想飆淚。蒲/公/英/中文網

為什麽一個看上去隻是十一二歲少年會和蓋勒特牽扯上關係?為什麽這個少年死而複生了連帶著那個難纏的馬爾福前族長也死而複生了?還有,為什麽明明沒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但是他卻有著一波又一波的不詳預感?!!

於是,為了這股說不清道不明卻也散不盡的不詳預感,鄧布利多找上了維維安,是親自找的,因為他不敢把自家寵物放出來送信,他怕福克斯一去就不肯返了,鄧布利多扭頭默默淚流,臉上某處隱隱作痛,那裏昨晚被福克斯再次淩空了一爪。——為什麽他的福克斯逃家逃了幾十年現在依舊還在堅持不懈?

“西裏斯,我可愛的孩子,今天有空來辦公室一趟嗎?”笑的一臉**開,鄧布利多摸了摸胡子讓自己盡量自然一點,盡管他真的很想問一下那位馬爾福的前族長究竟去哪裏了。

撇了一樣笑眯眯的老狐狸,維維安就像是聽見了鄧布利多內心的好奇,好心的主動解釋了阿布的去向,“如果校長找我是為了問阿布叔叔去了哪裏的話就不需要讓我特意走一趟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校長,阿布叔叔他是回去修養身體了。”

無論是阿布叔叔還是戈德裏克叔叔都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於是他趁著晚上把兩人都送去了阿布叔叔住的地方,順便的讓安娜嬸嬸好好的看住兩人,他怕這兩位不怎麽安分的病人會不顧身體狀況時不時的給他頭腦發熱一下跑來霍格沃茲。

聞言,鄧布利多的嘴角微微僵硬了一下,隻是很快的就掩飾了過去,“西裏斯是在開玩笑嗎?嗬嗬,真是可愛的孩子!”想從霍格沃茲出去的話,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啊呀,校長怎麽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呢?”眼中流光四溢,維維安笑的羞澀,就差沒有拿把扇子遮住嘴以示含蓄了,“其實阿布叔叔他啊……”長長的調子故意在這裏停頓,直到把人家校長的好奇心提的高高的,才慢條斯理的繼續開口,“變成蝴蝶飛走了!”霍格沃茲的密道這麽多,再加上戈德裏克叔叔,怎麽可能沒辦法無聲無息的出去?

“噗、咳咳……”一口口水嗆入了氣管,鄧布利多淚流表示騙人也不帶這麽虛假的,不說馬爾福的阿尼馬格斯如果真的是蝴蝶的話那該是多大隻的蝴蝶,就是霍格沃茲本身,它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哪怕是變成了阿尼馬格斯,進入和出去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的,最起碼那層保護網會被觸發。

“校長,你怎麽了?!”聽著鄧布利多咳個不停,維維安表示他真的是很著急,於是,尊師重道的好學生連忙站起來幫著年老的校長拍背順氣,至於為什麽他沒拍一下校長就咳的更加厲害嘛——很抱歉,他藥理知識不好不清楚。

於是,被那力道拍的五髒六腑都好像移位的鄧布利多有苦說不出,為什麽一個少年的力氣會這麽大啊熬~~

問題被擱淺,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一件都沒弄清楚,吃了暗虧的鄧布利多隻能一計不成接著想計,卻不想,沒過兩天,少年竟然主動的找上門來了,不等他開口邀請,少年就神態自如的坐在了沙發之上,把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後就雙腳交疊雙手環胸的倚在了沙發背上麵,那神情,怎麽看怎麽比他這位辦公室的主人更加有主人的範兒。

“呃……”不明其來意,鄧布利多的目光在那封很顯然是關鍵的信上麵飄過,“西裏斯,有什麽是我能夠幫助你的嗎?”

“你可以先看一下。”

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少年,鄧布利多取過了信快速的閱讀了一邊,笑容逐漸的隱了下去,鄧布利多把信放下,目光重新看向少年,等待著少年說出他的目的。

“我想,我們合作!”

臉上隻剩下沉重的肅然,那雙半月形的眼鏡後麵遮住的雙眸直直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少年,似要探清少年言語的真假,“合作什麽?”

“我幫你提供你對抗Voldemort需要的資金,你幫我除去兩個人——奧賴恩·布萊克和沃爾布加·布萊克!”自己人這邊的勢力他不想有任何的損傷,而鄧布利多那邊剛好又互利互惠,不是嗎?

空氣似乎在少年話音落下的一刻徹底的停止了流動,那雙眼,黑的如墨,純粹的令人心驚,卻深邃的無法看清楚其中的情緒,隻有那一閃而過的金色光芒,冰冷的讓他一瞬間錯亂了呼吸。

張了張,鄧布利多有一種咽喉被扼住的錯覺,似乎隻是出聲就異常的艱難,“……他們是你的父母。”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無論如何,那兩個人都是給了他生命的父母不是嗎?這個少年究竟是用著何種的心態來說著要自己幫他除去那兩人的?

“他們是西格納斯的父母,所以,西格納斯消失了。”而現在存在的,是維維安,已然和那對夫妻完全無關。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有任何弑父殺母的想法!!”麵對著這個想要殺了父母的少年,鄧布利多的憤怒是如此的明顯,“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做了天大的錯事還需要原諒,那麽必然隻有你的血脈至親,無論他們對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都不該恨他們,是他們給了你生命!”

安靜的看著鄧布利多略顯激動的情緒,維維安連眼都沒有眨一下,隻是靜待著鄧布利多把話說完,才親啟薄唇,語氣淡然不含起伏,“這麽說,不可能和作?”

“我是不可能和一個對父母都想著下殺手的人合作的!”此刻,鄧布利多看向維維安的目光比他看向Voldemort的目光更加飽含著戒備,還有疑惑之中輾轉的不解和心痛,那種對不知悔改之輩的心痛。

隻是,鄧布利多卻不知道,無論何事,皆是種因得果,除了當事人,誰都無法擅言對錯,當作為一個旁觀者,可以冷靜的說著別人身上的加諸的疼痛,卻隻有成為當事人後才知道,有的時候,痛到了死亡,剩下的隻有煥然一新的生命,那個時候,父母已然成為他人的父母,愛或很,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