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七十九章 仙子出手,猴子掛帥,大將丟城

話說薑尚甚是傷感間,不意帳後驚動了鄧嬋玉,聞知丈夫已死,哭上帳來,願與夫主報仇。薑尚不由道:“你還斟酌,不可造次。”

鄧嬋玉哪裏肯住,啼泣上馬,來至城下,隻叫:“張奎出來見我!”

哨馬報入城:“有女將搦戰。”

高蘭英頓時哼聲道:“這賤人我正欲報一石之恨,今日合該死於此地。”

高蘭英上馬提刀,先將一紅葫蘆執在手中,放出四十九根太陽神針。鄧嬋玉隻聽得馬響,二目被神針射住,觀看不明,早被高蘭英手起一刀,揮於馬下。可憐正是:孟津未會諸侯麵,今日夫妻喪澠池。

話說高蘭英先祭太陽神針,射住嬋玉雙目,因此斬了鄧嬋玉,進城號令了。哨馬報入中軍,備言前事,薑尚著實傷悼,對眾門人道:“今高蘭英有太陽神針,射入二目非同小可,諸將俱要防備。故此按兵不動,再設法以取此縣。”

南宮適不禁道:“料一小縣,今損無限大將,請元帥著人馬四麵攻打此縣,可以踏為平地。”

薑尚沉吟點頭傳令,命三軍四麵攻打,架起雲梯大炮,三軍呐喊,攻打甚急。張奎夫妻,千方百計,看守此城,一連攻打兩晝夜,不能得下,薑尚心中甚惱,且命暫退,再為設計,不然徒令軍士勞苦無益耳。眾將鳴金收軍,回營

周營之中,前營連日來不得安寧。後營卻是一片安靜。

不提武王猶自因為兩位王弟之死而暗自傷痛。距離王帳不算遠之處的一座軍帳之內,卻是布置的很是溫馨,如女兒香閨般。帳內一張白玉**。一襲白色羅裙的陳曦,正自靜修,頂上三花隱現,渾身氣息玄妙。

‘呼’輕呼了口氣,微微睜開雙目的陳曦,旋即便是似有所覺的忙玉手掐指一算,轉而頓時俏臉微變。目中閃過一絲冷意的低哼一聲:“好個澠池!好個張奎!好個高蘭英!微弱小城,倒是頑固。左道無名之輩,也敢猖狂。竟敢殺我造化一脈三代弟子,真是豈有此理!”

“宴雪!”轉而美眸清冷的陳曦便是看向帳外嬌喝一聲。

不多時,一聲低沉威嚴的虎嘯之聲,響徹十數裏方圓。隻見周營之內。一道白色幻影飛掠而出,徑直落在了澠池城下,化作了一隻白虎,白虎背上則是端坐著一身白色緊身戰甲,手上未拿任何兵器的陳曦。

“城上的,叫高蘭英那毒婦出來見我!”陳曦抬頭美眸冷然看向澠池城上,一聲冰冷嬌喝,震的城上軍士目眩腦暈。聲音響徹澠池城內以及外麵的周軍大營。

城內因周軍收兵不再攻城而鬆了口氣的張奎和高蘭英,正在商議修本到朝歌請援兵之事。猛然聽到外麵的喊聲,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可恨!哪來的賤人,敢如此狂妄!”轉而便是惱怒不已的高蘭英,不禁起身便欲出城去應戰。

張奎則是皺眉起身忙道:“夫人莫急!此戰全城已經皆知,是不得不應。但來人隻怕並不簡單,要小心才是。待為夫與你一起去,為你掠陣!”

“嗯!”微微點頭的高蘭英,便是咬牙暗恨的和張奎一起點兵出城了。

再說周營之內,同樣聽到陳曦那氣勢十足的叫陣的武王,不由忙來見薑尚。而薑尚也是慌忙聚集了眾將和眾門下,隨即在武王的催促下一行眾人便都是率軍來到了陣前。如今一戰不可免,薑尚等也隻得小心掠陣了。

“哎!王嫂還是如此衝動!這要是有個好歹,叫我如何和母親、和奶奶、和望月曉月交代啊!”武王焦急無奈的道。

一旁,薑尚則是寬慰道:“大王且勿焦急!邑王妃修道之輩,道行不弱,料得那高蘭英雖然有些左道,倒也難傷邑王妃。”

“小師叔可是師祖的獨女,不說本身道行,手中寶物自然不少。區區高蘭英,豈能傷她?”眾弟子中,哪吒也是笑著開口道。

李靖則是眉頭微皺道:“話雖如此!可是邑王妃身份不同一般,若是出什麽意外,卻是大大的麻煩!”

聽著李靖的話,眾人不禁點頭,而哪吒則是撇嘴。

有些焦急擔心的雷震子則是忙道:“一旦王嫂有危,我等必要盡快去救!”

“那是當然!”眾人不禁都是點頭應著。

而說話間,澠池城內,張奎和高蘭英夫妻二人已經出來。看到陳曦騎著白虎,一身緊身白色戰甲,美如仙子冷如冰,二人不禁相視一眼。

“夫人,她坐騎不凡,小心為上!”張奎不由叮囑道。

點頭應了聲的高蘭英,便是縱馬上去對陳曦喝道:“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哼!我的身份?說出來怕嚇死你!”輕哼一聲的陳曦,便是冷然道:“少說廢話!高蘭英,使出你的手段來吧!否則,你沒機會再使了。”

高蘭英一聽,不禁麵色都是漲紅了起來的喝道:“好個賤人!看我神針!”

話音未落,高蘭英便是祭出了太陽神針,專向陳曦雙目射去。

“雕蟲小技!”冷淡說著的陳曦,便是一雙美眸之中三色光芒閃爍,刹那間兩滴三色液滴從眼角滴落,直接化作兩個丈許之境的水幕,迎上太陽神針。

‘嗤嗤’刹那間遇到水幕的太陽神針,便是微微冒起煙來,刹那間光芒失去,化作了黑漆漆的凡針廢鐵。

“我的太陽神針!”見狀頓時麵色一變大呼一聲的高蘭英,下一刻便是隻覺得眼前一花,騎著白虎的陳曦已經來到自己身旁,兩騎相交。劍光一閃,高蘭英好一顆頭顱已是落於馬下,無頭的身子猶自坐在馬背上。

“夫人!”張奎見狀不由痛呼一聲。

而就在此時。轉而美眸冷然看向張奎的陳曦,便是祭出手中寒冰般的長劍向張奎殺去。長劍破空,眨眼間便是到了張奎麵前。雙目微縮的張奎,險而又險的避過要害,還是被長劍劃過肩頭,臂膀鮮血淋漓的翻身落馬,借土遁去了。

“哼!”翻手收回那寒冰般長劍的陳曦。見狀不由冷哼了聲。

後麵觀戰的武王鬆了口氣,薑尚露出笑容,眾門下驚訝佩服。眾將士歡欣鼓舞,戰鼓雷動,三軍士氣如虹

且說張奎死了妻子,自己也是重傷。悲痛無奈隻得閉關不出。又修本往朝歌城來,差官渡了黃河,前至孟津,有四百鎮諸侯,駐紮人馬。差官潛蹤隱跡,一路無詞,至館驛中歇了一宵。次日將本至文書房投遞,那日看本乃是微子。

微子接本看了。忙入內庭,隻見紂王在鹿台上宴樂。微子至台下侯旨,紂王宣上鹿台,微子行禮稱臣畢,紂王乃問:“皇伯有何奏章?”

徵子忙道:“張奎有本,言武王兵進五關,已至澠池縣,損兵折將,莫可支撐,危在旦夕,請陛下速發援兵,早來協守。不然臣惟一死,以報君恩耳。況此縣離都城不過四五百裏之遠,陛下還在此台宴樂,全不以社稷為重。孟津現有南方、北方四百諸侯駐兵,侯西伯共至商郊,事有燃眉之急,今見此報,使臣身心加焚,莫知所措,願陛下早求賢士,以治國事;拜大將以剿反叛,改過惡而訓軍民,修仁政以回天變,庶不失成湯之宗廟也。”

紂王聞奏大驚道:“姬發反叛,侵陷關隘,覆軍殺將,兵至澠池,情殊可恨。孤當禦駕親征,以除大惡。”

中大夫飛廉奏道:“陛下不可,今孟津有四百諸侯駐兵,一聞陛下出軍,他讓過陛下,阻住後路,首尾受敵,非萬全之道也。陛下可出榜招賢,大懸賞格,自有高明之士,應求而至。古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又何勞陛下親禦六師,與叛臣較勝於行伍哉?”

紂王沉吟點頭道:“依卿所奏,速傳旨懸立賞格,張掛與朝歌四門,招選豪傑,才堪禦敵者,不次銓除。”

張榜一出,四方哄動,就把個朝歌城內萬民,鬧得人心惶惶。

隻見一日來了三個豪傑,來揭榜文,守榜軍士,隨同三人,先往飛廉府裏來參謁。門官報入中堂,飛廉忙道:“有請。”

三人進府,與飛廉見禮畢,言道:“聞天子招募天下賢士,愚下三人,自知菲丁,但君父有事,願捐驅敢效犬馬。”

飛廉見三人氣宇清奇,就命賜坐。三人則道:“吾等俱是閭閻子民,大夫在上,下民焉敢坐?”

飛廉不由道:“求賢定國,聘傑安邦,雖高爵重祿,直受不辭。又何妨於一坐耶?”

三人告過,方才坐下。飛廉問道:“三位姓甚名誰?住居何所啊?”

三人將手本呈上,飛廉觀看,原來是梅山人氏,一名袁洪,一名吳龍,一名常昊,此乃梅山七聖,先是三人投見,以下俱陸續而來。袁洪者,乃白猿精也;吳龍者,乃蜈蚣精也;常昊者,乃長蛇精也;俱借袁吳常三字取之為姓也。飛廉看了姓名,隨即帶入朝門,來朝見紂王。飛廉入內庭,天子在顯慶殿,與惡來奕棋,當駕官啟奏:“中大夫飛廉候旨。”

紂王乃命:“宣來。”

飛廉見駕,奏道:“臣啟陛下!今有梅山三個傑士,應陛下求賢之詔,已經在午門侯旨。”

紂王大悅,傳旨:“宣來。”

少時見三人來至殿下,山呼拜畢,紂王賜三人平身,三人謝恩畢,侍立兩旁。紂王乃問:“卿等此來,有何妙策,可擒薑尚?”

袁洪奏道:“薑尚以虛言巧語,糾合大下諸侯。鼓惑黎庶作反。依臣愚見,先破西岐,拿了薑尚,則八百諸侯望陛下降詔招安,赦免前罪,天下不戰而自平也。”

紂王聞奏,龍心大悅,封袁洪為大將軍,吳龍、常昊為先行,命殷破敗為參軍。雷開為五軍都督,使殷成秀、雷鶤、雷鵬、魯仁傑等,俱隨軍征伐。紂王傳旨:“嘉慶殿排宴。慶賞諸臣。”

內有魯仁傑自幼多智,廣識英雄,見袁洪行事不按禮節,暗思:“觀此人行事,不是大將之才,且看他操演人馬,便知端的。”

當日宴散不提。次日謝恩。三日後下教場操演三軍。魯仁傑看袁洪舉動措置,俱不如法,諒非薑子牙敵手。但此時是用人之際。魯仁傑也隻得將機就計而已。

次日,袁洪朝見紂王,紂王道:“元帥可先領一支人馬,往澠池縣。佐張奎以阻西兵。元帥意下如何?”

袁洪則道:“以臣觀之,都中之兵,不宜遠出。”

紂王眉頭微皺的問道:“如何不宜遠出。”

袁洪奏道:“今孟津已有南北兩路諸侯駐紮,以窺其後。臣若往澠池,此二路諸侯,拒守孟津,阻臣糧道,那時使臣前後受敵。此不戰自敗之道;況糧為三軍生命,是軍未行而先需者也。依臣之計。不若調三十萬人馬,阻住孟津之咽喉,使諸侯不能侵擾朝歌,一戰成功,大事定矣。”

紂王大悅:“卿言甚善,真乃社稷之臣,使卿所奏施行。”

袁洪調兵三十萬,吳龍、常昊為先行,殷破敗為參軍,雷開為五軍都督,使殷成秀、雷鶤、雷鵬、魯仁傑隨軍征伐,往孟津而來

且說澠池縣張奎,日夕望朝歌救兵,忽有報馬報入府來:“天子招了新元帥袁洪,調兵三十萬,駐紮孟津,以阻諸侯,未見發兵,來救澠池。”

張奎聞報大驚道:“天子不發救兵,此城如何拒守?況前有周兵,後有孟津四百諸候,前後合攻,此取敗之道。今反舍此不放,奈何!”

張奎扼腕暗歎不已,心中沒有計較,隻得依舊固守了。

且說雖然陳曦殺了高蘭英士氣鼓舞,但薑尚見澠池一個小縣,攻打不下,反陣亡了許多軍將,依舊納悶在中軍,暗暗搖頭嗟歎。可憐這些扶王定國英雄,瀝膽披肝,止落得遺言在此,身皆化為烏有。薑尚正在那傷悼,忽轅門官來報:“有一道童來見。”薑尚一聽心中一動傳令請來。少時隻見一道童,至帳下行禮道:“弟子乃夾龍山飛雲洞懼留孫的門人,因師兄土行孫,在夾龍山猛獸崖,被張奎所害,家師已知,應上天之數,這是救不得的;隻是過澠池須有原故。家師特著弟子來此下書,師叔便知端的。”

薑尚接上書,展開觀看。書曰:“道末懼留孫,致書於大元帥子牙公麾下:前者土行孫,合該在猛獸崖死於張奎之手,理數難逃;貧道隻有望崖垂泣而已,言之不勝於悒。今張奎善於守城,急切難下,但他數亦當終;子牙公不可遲誤,可令楊戩將貧道符印,先在黃河岸邊:等楊任、韋護追趕至此擒之,取城隻用哪吒、雷震子足矣。子牙公須是親自用調虎離山計,一戰成功,此去自然坦夷。隻待封神之後,再圖會晤不宣。”

薑尚看罷書,打發童子回山,當日便傳令:“哪吒領令箭,雷震子領令箭,前去如此而行。楊戩、楊任領柬帖,前去如此。韋護領柬帖,前去如此。”

薑尚俱吩咐出畢,至晚周營中炮響,三軍呐喊,殺奔城下而來。張奎忙急上城,設法守護,百計千方,防禦急切難下。薑尚知張奎善於守城,且暫鳴金收兵。

次日,午末未初,請武王上帳相見:“今日請大王同老臣出營,看看澠池縣城池,好去攻取。”

武王聽的有些意外,倒也沒有多想,便是欣然應下:“孤願往。”

隨即武王同薑尚出營,至城下周圍看了,薑尚用手指之道:“大王若破此城,須用轟天大炮,方能攻打此城,一時可破也。”

薑尚與武王指畫攻城,隻見澠池城上,哨探士卒,報與張奎:“啟老爺!薑子牙同一穿紅袍的,在城下探看城池。”

張奎聽報,便上城來看時,見果是薑尚同武王,在城下周圍指畫。張奎自思:“薑尚欺吾太甚,隻因連日吾堅守此城,不與他會戰,他便欺我,至吾城下,肆行無忌,藐視吾人物也。”

張奎隨即便是下城上馬提刀,開了城門,一馬飛來大喝道:“姬發!薑尚!今日你命難逃也。”

正是:計就月中擒玉兔,謀成日裏捉金烏。

薑尚同武王撥馬向西而走,張奎趕來,周營中一將也不出來接應。張奎放心趕來,看看趕有二十裏,隻聽得金鼓齊鳴,炮聲響亮,三軍呐喊,震動天地;周營中大小將官,齊出營來,殺奔城下。

隻有兩個副將在城上,全裝甲胄,守護城池,忽聽周營中,又是炮響,不知其故。忽城上落下哪吒來,現三頭八臂,腳踏風火輪,搖火尖槍殺來,三兩下殺了二將。

雷震子又早展開二翅,飛上城來,使開黃金棍,把城上軍士打散,隨斬關落鎖,周兵進城。

話說雷震子、哪吒進了澠池縣,軍士見打死了副將,俱伏地請降。哪吒道:“俱免你死,候元帥來安民。”

哪吒轉而又對雷震子道:“道兄!你且在城上拒住,吾還去接應師叔與武王,恐怕驚了主公。”

雷震子點頭忙道:“道兄不可遲疑,當速行為是。”

哪吒把風火輪登開,往正西上趕來,隻見張奎正趕薑尚,有二十裏遠近。隻聽得炮聲四起,喊聲大振,張奎心下甚是驚疑,也不去趕薑尚了。薑尚在後麵大呼道:“張奎!你澠池已失,何不歸降?”

張奎心慌,情知中計,勒轉馬望舊路而來,天色又黑,正遇哪吒,現三頭八臂迎來。哪吒見張奎頓時大罵道:“逆賊!你今日還不下馬受死,更待何時?”

張奎大怒,提刀直取。哪吒手中槍急架相還,未及數合,哪吒複祭起九龍神火罩罩來;張奎知此寶利害,把身子一扭,往地下去了。

哪吒見張奎預先走了,因想起土行孫的光景,心上不覺悲悼,往前來迎武王。

張奎急走至城下,雷震子立於城上,知澠池已陷,自思不若往朝歌,與袁洪合兵一處,再作道理。

話說哪吒上前,迎接武王與薑尚,一同回澠池縣,來將大軍進城駐紮,又將城上各首級收殮,安葬於高阜之處,設祭祀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