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林家璟玉逆襲記 84番外(二) 書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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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憐抬起頭望,瞟了一眼叫她的人。側在門邊叫她的人正是劉思憐所在這間屋子的管教婆子。各個屋子的管教婆子長得都差不多,身形粗壯,正當中年,一臉的刻薄相,這些是管教婆子共有的特征。

想必這一次是劉思憐出去待選,這是劉思憐知道的,這間屋子沒有被選上的姑娘也明白。

“喲,這不是胭脂小姐嗎?”

劉思憐隨著聲音望過去,伶俐的妙齡心不在焉的撥弄著指甲,輕蔑的說。說話的人的床鋪在正向陽的地方,那裏曾經是劉思憐的位置。

聽得現今最得管事婆子心的人又一次出聲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同一個屋子的其它人忙不迭的附和。這樣子既可以出出心中的怨氣,還可以討好這裏麵最熱門的姑娘,何樂而不為呢?

“是啊,不過是個丫頭,做這幅清高樣子給誰看!”

劉思憐渾不在意的轉過目光,對於這樣子的陰謀陽謀,她早已經麻木。

這屋子裏的人來來去去,決計是個是非地,但、何處又不是是非地?這個大院子裏的人大多是犯了事的人家裏的丫鬟仆從,還有些是曾經呼來喝去的大家小姐。可不管曾經是丫鬟還是小姐,現今都是一樣的,都是即將被賣掉的人。誰不想賣往家境殷實的好人家?既可以衣食無憂又不用太過勞累。而這些絕對是要靠著完全管著她們的管教婆子,所以管教她們的婆子可以說是完全拿捏著她們,當然如果她們賣得好,管教她們的婆子也會得好處,可以說兩者互惠互利。

劉思憐年歲尚小,再加上模樣端正,是很多大戶人家比較鍾愛的哪一類型。畢竟沒有哪家的當母會喜歡太過明豔的,買回去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況且年歲尚小,買回去可以慢慢**,畢竟殷實些的人家大多又不緊著使。所以劉思憐一度是婆子重點關注的對象,吃的用的,雖說不是這間屋子裏的獨一份,可也堪堪是比過大半數的人了。以前管教婆子看同屋子裏的丫頭因為嫉恨明裏暗裏的使絆子,倒也幫襯著些,可誰知竟不是個知情知趣的。

劉思憐剛進來,不清楚這裏麵的門道和行情,抱了不切實際的念想。她弟弟是子,畢竟隔得太遠,對此她倒是沒有抱多大的幻想。可胭脂跟她都算是犯了事劉家的人,再加上是同一天被追上的,運氣好的話,還是能探得胭脂的消息的。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有幾家家境殷實的人家想把她買回去慢慢**,總歸是叫她攪黃了。

可兩年眨眼過去,關於胭脂還是隻言片語皆無,她也就慢慢死心了。關於胭脂和她弟弟的消息全無,她倒是聽說了些關於他家為什麽被關了的隻言片語。慢慢拚湊才知道,原來是她父親替人頂缸了。那家老爺犯事,便將她爹推出去頂了罪名。真真是無妄之災。

劉思憐這三番四次的動作,那管教婆子總歸是惱了,況且因著年歲漸長,問她的人家也就漸漸少了,大戶人家嫌她年紀有些大了,而小戶人家則覺得年紀又有些小了,畢竟這樣的年紀不能收拾家務,針線上也幫不了什麽忙。所以管教婆子便對於同屋子的擠兌熟視無睹了,有時候也親自出手刁難。

然後她的待遇就慢慢的降低了,先是她的吃食衣裳也不拔尖了,大多時候是跟屋子裏的大多數人是一個標準的,有時候還比一般人差。屋子裏腦子靈光的也就從這些裏瞧出了些什麽,知道劉思憐是失了管教婆子的心了,說話行事就更加肆無忌憚。

估計是因為曾經管教婆子對劉思憐的優待,和幾戶殷實人家更看好劉思憐而讓她們失去了被買走的機會,所以這個小小的不斷的屋子在對待劉思憐的時候倒是達到了空前的團結。就算是以前憐她年幼的年長些的丫頭看她如此不識趣,便也假裝沒看見她們對劉思憐的排擠。旁的不說,單一樣,劉思憐原來比較向陽的床鋪先是被調到了通風口,最後又被換到了陰冷潮濕的角落就可見一般.

“她傲什麽傲,不過是個小戶人家的丫鬟。瞧著可是比席姐姐你更像是個大家小姐呢——”

劉思憐裝作沒聽見,將自己簡單的拾掇一下,就去找她們這間屋子的管教婆子。

“啊——”

劉思憐爬起來,看看已經蹭出血絲的手掌,條件反射性的瞟一眼身上半新的幹淨衣裳,看到上麵沒有比較惹眼的汙穢才放下心來。掏出粗糙的手絹隨意的將手掌上的灰塵擦幹淨,然後劉思憐神色漠然的出了門。在她身後,最開始出聲戲謔的伶俐丫鬟輕蔑的笑著將伸出去的腿伸了回來。

這次發賣的大多是十歲以下的小姑娘,這間屋子裏也就劉思憐一人夠標準,對於這樣子稀鬆平常的下馬威,劉思憐早早已經習慣,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估計就是這一兩次的光景了,不知在出這院子之前,能不能有幸見到胭脂姐姐一麵。劉思憐黯然的想,這兩年來的音訊全無,她差不多是死心了,隻是好歹留個念想。最近半個月來,劉思憐明顯的感覺到這間屋子的管教婆子是越發看她不順眼了,大半月前,她找一個以前在她還是劉家小姐的時候見過兩麵的丫鬟打聽胭脂的消息,遠遠看見管教婆子定定的看著她們兩,她就知道壞了。

為免生事端,整個院子的人是禁止與所在屋子外的人攀交情說話的,就是怕打探外麵的消息還有就是怕合計著逃跑。劉思憐知道因為前幾次她故意使壞攪黃了管教婆子的買賣已經叫她起疑了,現在又看到她和別的屋子裏的人說話,就更是以為她在謀劃逃跑。

“胭脂,老娘才不管你生了什麽心,在老娘手上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就別怪婆子我心狠。”

劉思憐在盛滿了溫水的木桶裏被管教婆子洗洗搓搓,她尋常都是洗冷水的,為了將她們賣個好價錢,院子裏的粗活她們都是不讓沾手的,唯恐留下傷疤什麽的。所以沐浴用的水都是粗使婆子燒好了的,可她每次都是用不上的。要麽是她去的時候燒好的水已經被別人要走了,要麽就是已經過了燒水的點了。對於這樣子的小計謀,她也慢慢能看出門道來,可也知道現今的她無能無力。有時候就算是她自己動手將水燒好,到最後洗的時候也是冷水,慢慢地她也就不做這些無用的事情了。

為了在第二天的時候臉色瞧著好看些,頭天都是管教婆子幫襯著用熱水洗的。與其說是幫襯不如說是監督,就是防止那些曾經的千金小姐清高,不願被賣往別人家為奴為婢就在自己身上比較顯眼的地方弄些傷口,或者故意生病什麽的。當然還要防著別的因為嫉恨而使絆子讓人去不了。

劉思憐將水澆到身上,淡淡的應一聲‘嗯’。

人來人往的場子裏,劉思憐跟整個院子同來的小姑娘站在一起,任來采買下人的和管事挑選。各個屋子裏的管教婆子湊在一堆聊天說笑,時不時的對過來挑丫鬟的夫人管事吹捧兩句。

沒有一道來的同院子的姐妹的緊張,劉思憐垂著頭淡漠的看著,跟同來的另外兩個才五歲的小女孩相比,她的年歲卻是有些大了。所以現在她是正處在最尷尬的年紀,最壞的情況也是最可能的情況就是慢慢熬大了,等到可以做灑掃什麽的或是針線上也能拿得出手的年紀再出去。在同院子的年歲更小些的妹妹被發賣出去之前,她出院子的機會差不多是沒有的。

小孩子糥糯的聲音傳來:“母親,玦兒就要那個姐姐。”

左右閑來無事,劉思憐低著頭暗自猜想不知是哪位姐妹被瞧上了。然後就聽得一位婦人說:“她太小了,伺候你怕是不得心。況且瞧著就是不是個好的,清高了些。”

“就是啊,夫人,你瞧瞧這個丫頭,決計是個能伺候好小少爺的。”

“夫人,我這個丫頭也不錯啊。”

管教她這間屋子的婆子怕被別人搶去生意,一把將她的臉露出來,舔著臉說:“夫人,這胭脂曾經是大家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論伺候人的功夫那是沒得說的。況且這胭脂隻是瞧著有些傲氣罷了,決計不會忘了婢女的本分的。”

原來說的是自己嗎?劉思憐有些沒反應過來,晃了晃神才直直的望過去。人來人往的場子裏,穿著喜慶服飾的的小,瞧身量不過是三四歲左右。搖著一個衣著考究的夫人的手,時不時的朝自己望過來。那小公子額頭中央、兩眉之間一粒嫣紅的朱砂痣,襯著漂亮精致的小人兒格外招人。

這般年歲就已是這般樣貌,待他日長成,不知要騙掉多少好人家女孩兒的眼淚。劉思憐鈍鈍的想。瞧她看過去,那小公子偏頭一笑,然後又似是害羞,轉到那夫人的身後。沒過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露出頭來偷偷的瞧劉思憐。確實是招人,劉思憐再次感歎。

“看著不像是個好的,玦哥兒,你看旁邊那個要好上許多的。”

“不嘛,我就要她。”

那夫人似是和小人兒低低的說了許久,無奈的對看管她們的婆子說:“這個多少?”

“二兩銀子,死契。”

那夫人歎道:“罷了,就給玦哥兒尋個開心吧。”

婆子接過銀子,笑道:“夫人,您不虧的,小公子瞧著就是人中龍鳳。”

那夫人似是被這句話噎著了,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那夫人和管教婆子交涉好了之後,拿了賣身契什麽的叫劉思憐簽了,一應的手續文辦齊,以後她劉思憐就算是那位夫人府上的人了。

和另外兩個買下的丫鬟一起跟著那夫人回了他府上。

“你日後就叫吧,伺候玦少爺。”

劉思憐將這名字在心底過了一遍,對坐在上首的當家主母應一聲‘是’表明記住了自己今後的身份。

明月,這就是我今後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