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交出來是為你好,須知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個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一旁的田誌風適時的插嘴說道,語氣之中,盡是對郭幕的鄙夷,仿佛在說,他這種人不配擁有那麽強大的功法。
聽著與以往欺淩自己的家族子弟相似的語氣,郭幕眼眸深處掠過一道紅芒,似夜裏弧光般的隱晦。
“請恕弟子無法說出。”郭幕重複了一遍。
“你……”田誌風怒目一瞪,眼看又要發作,這時晴柱天阻止道:“郭幕,你可以放心說出來,這套功法的強大有目共睹,但大長老的話不無道理,我答應你,隻要你交出功法,想要什麽要求,本座必定應允。”
以郭幕的實力施展都有如此威力,如果是自己施展,那威力……一想到那道衝天劍氣的淩厲之氣,晴柱天都忍不住心神一動。
不得不說,晴柱天拋出的承諾極具**,尤其是郭幕此時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時候。
這時郭幕心頭不禁泛起一道倩影,但是很快,他又將其掩埋到心底。他知道自己即使說出來那個要求,也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晴柱天親眼見到郭幕神情細微的變化,從一開始的動容動心,到突然的死寂,前後變化之大,不禁讓他猜想連篇,驟然,他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麽。
難道……
正殿之內,氣氛十分的沉悶,郭幕的不合作使得場麵陷入僵局。
此時郭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深知如今的自己在在場倆人的眼裏,如同螻蟻,覆手之間,便可將自己殺死。尤其是身側不斷傳來的壓迫感,之前的衝撞使得田誌風對郭幕的印象極端惡劣。
晴柱天眉頭微鎖,心緒流轉,前後事件在心中回想一遍,他已經有些初步了解了。但是在他心中,一個天才弟子和驚世功法,還無法比擬像牧幽穀這般的存在呀!
“郭幕,你盡管開口,隻要條件合適,本座自會應允的。”
晴柱天的言外之意便是:你可以盡管提要求,但是這個要求必須是合理、合適的,不能故意獅子大張口,超出該有的範圍。
但即使晴柱天這般讓步,郭幕還是無法交出劍訣。並非他不願意,要知道這部劍訣本就是他半帶訛詐過來的,如果能夠換取更有價值的東西,他不會絲毫猶豫。
可是,如今以伊夢的處境,若他將劍訣泄漏,或者上交,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到時候,受到牽連的,可能不止自己一個人,甚至包括整個沭陽宗也說不定。
“請宗主恕罪,弟子確實有難言之隱,還請不要逼我。”郭幕退後兩步,拱手恭敬請求道。
“哼!不識抬舉,我看你是不願意交出功法,故意推脫,待我拿下你,看你還說不說。”
見到整個宗門兩位實際掌權人三番四次‘好言相勸’都無果,一直擔任黑臉角色的田
誌風當即再度出手。
枯槁的老手猛地抓出,仿佛鋒利的鷹爪一般,帶著莫大的威能,一下子將郭幕整個人籠罩在爪風之下,犀利的勁風刮得他臉龐一陣生疼,看那勁頭,若被抓實,五個血洞自然難免。
這次晴柱天似乎無意阻攔,眼看著田誌風的攻擊就要臨身,這時郭幕突然做出一個驚異的動作。
隻見他突然從手心中彈射出一樣物品,飛快的射至田誌風的麵前,隻見眼神一緊,伸手一把接住,盡管倉促,但是以田誌風的實力依舊看得分明,從郭幕手中射出的東西並非什麽傷人的暗器
田誌風打開掌心一看,竟然一隻上等的漢白玉,玉瓶好整無瑕的躺在他的掌中,不禁讓他吒異一下,他本以為會是什麽稀奇的東西,但隻是一隻上好的漢白玉瓶子。
晴柱天不由得一挑眉,丹藥?
第一眼他便辨別出這是裝著丹藥的藥瓶,而且從玉瓶的品質看,裏麵的丹藥應該不俗。
果然,當田誌風伸手打開瓶塞,一時間一股異香從中飄散而出,僅僅眨眼功夫,三人周圍五米以內,盡是這般香氣。
晴柱天與田誌風倆人對視一目,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異的神色,顯然都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靈丹!絕對是上品的靈丹!
晴柱天吸入一口香氣,頓時感覺口津生香,這是何等的神奇,這種情況他並不是第一次感受,在仙姑的煉製出的丹藥中,也有這種異象,而且隻有上了品級的才有。
“這個你是從哪來的?”田誌風眼神中投射出炙熱的光芒,他能夠感受到老邁的身軀,在這異香的刺激下,竟然有所湧動。
“不能說!”郭幕此時忽然變得有恃無恐來了。
“你……”田誌風這次沒有衝動,宛如陰險的禿鷲般,盯著郭幕的臉龐,淡道:“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是的,此時他們已經猜測在郭幕的背後有人,而且還是一位高人。
麵對能夠煉製出品級靈丹的,即使是他們也要禮遇對之,就像對待仙姑那般,這都是傳自宗門上一輩長者的囑咐。
“前輩不準我道出他的名號,隻是說,如果我遇到刁難,便拿出這個,自然會安然無事。”
隻見郭幕忽然伸手抓出一塊紫金鑲玉的令牌,約有二指寬,掌心般長,上麵流光回轉,隱隱仿佛有股焰流在中間回繞。
但倆人目光更多的是被他指間的那枚戒指吸引,他們清晰的捕捉到,前一秒尚無一物的右手,就這般變出了東西,這個情況他們知道,須彌納戒,修道者的儲物法寶。
“郭幕,你的功法也是那位前輩所教授的?”田誌風還抱著一些希望。
郭幕沒有回應,隻是安靜的麵對二人置疑的目光,將手裏的令牌遞上。
晴柱天不禁皺起眉頭,接過仔細端詳著,隻見上麵
流光彩霞,有一層神秘的禁製保護著,正是正宗的修道者手段,他暗中使勁,發現發出的內氣如泥牛入海,眨眼消失無蹤。
此時田誌風歎了口氣,他已經知道了郭幕的意思。
“郭幕,你是如何遇到那位前輩的?”
此時田誌風眼神中隱晦的掠過一絲貪婪,想必是被郭幕拋出的那枚丹藥所勾起的欲望,已經臨近暮年的他,如今竟然發現能夠激活身體活力的靈丹,忍不住心裏暗生打算。
郭幕皺眉,他沒想到田誌風竟然如此窮追不舍。
“前輩生性清靜,不喜歡讓陌生人打擾,所以……”他故意做出為難的神情,又說道:“這幾枚雲壽丹便是他讓我轉贈給宗門的,說是代為致謝,在沭陽宗的地方打擾了。”
田誌風不禁神情黯然了一下,他知道一般這種修道者極其討厭別人突然打擾,閑雲野鶴,清幽脫俗,行走於山川水流之間,體悟天地道法,那正是他們所追求的。就如同仙姑,同處幾十年載,甚少見到她步出隱居的地方。
“郭幕,那麽前輩還有囑咐些什麽沒有?”晴柱天此時也不平靜了,不禁詢問了起來。
“呃!”郭幕遲疑了一下,似乎在顧慮什麽。
“你盡管道來,本座不會追究的。”
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晴柱天也顧不得什麽,如果他能夠將對方給請回宗門,那麽沭陽宗的實力一定會大增的,到時候,他也不會愧對祖師了。
“前輩教授我道術,功法,有意想收我為徒,隻是礙於門規,我隻能拒絕了。”郭幕淡然說道。
他是平靜了,但是聽的倆人卻是猛地一下被揪起了神經。
“什麽!他要收你為徒,而你竟然拒絕了。”田誌風反應激烈,頓時一把揪起了郭幕,沒有料到對方激烈反應的他,直接就被田誌風給帶到了麵前。
“大長老,稍安勿躁!”
此時晴柱天不愧是一宗之主,坐得住場麵,他表情淡然的說道:“郭幕,你做的很好,這才是我們沭陽宗的好弟子,沒有見利忘義,失去一名弟子所該有的氣節,本宗主很是欣慰呀!”
晴柱天竟然開口誇獎了一番。正如他所說的,即使是田誌風麵對這般**,都如此失態,說明郭幕真的是堅持自己的準則,沒有因為對方給了好處,就背叛師門,這點比任何因素都重要。
田誌風也鬆開郭幕,自覺失態的他退後兩大步,調整自己的心緒,今天他被這小子刺激大了。
“是,弟子知道!”郭幕略微整理,恭敬道。
此時晴柱天看著身前的這名弟子,他無奈了。
原本他也有心生跟田誌風相同的念頭,但是如今,在神秘修道高人的插入下,他隻能將這個不好的念頭拋之腦後了,現在在他心裏,如何將哪位高人綁上沭陽宗這輛戰車才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