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林晚晚,蕭瑾喻就忍不住長籲短歎拖起長音,然後腦海中各種不和諧的畫麵蹦出來,抽搐著嘴皮子十分為難的啟口。

“她太要強了,什麽都希望是自己最厲害。我們是師承同一人,也算是同門師兄妹了。師父就隻有我們兩個徒弟,她就把我當成競爭對手,經常把我打得鼻青臉腫,贏不了我還耍陰招。

不是借口被我打疼引起我的關心然後趁機打我,就是故意拋出玉佩引開我的注意力然後打我。

總之跟她在一起摔跤比武倒是可以,稱兄道弟更是上好。但是要成為夫妻,哎,這種畫麵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啊。

相比之下,我倒是覺得她的妹妹林欣欣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不過人家都有心上人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說起這個林晚晚,蕭瑾喻就唉聲歎氣,眉頭緊鎖,各種痛苦的畫麵一一浮現。

雙眸暗淡,說話語氣也帶了幾分無奈。“說實話,若不是我爹跟他爹是世交非要定下這門婚事,我是真的不願意的。

本來打算跟她說清楚的,沒想到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人忽然就沒了。所以很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說清楚。”

蕭瑾喻斷斷續續的說了一通,這些話並沒有讓晚晚心裏頭好過,反而更加有疑問了。

本來她不想理會這個男人了,這個男人的嘴裏全都是謊話。可他在自己耳朵邊嘮嘮叨叨的徹底激起了自己的怒火,晚晚是不想忍都不行了。

睜開眼,一個憤怒和鄙夷的掩飾掃了過去,勾起冷笑,沒好氣道,“哼,人都不在了死無對證隨你怎麽說咯!不過你現在說的這麽好聽,怎麽當初看你聽到有人出嫁哭著喊著的不讓花轎進城。

這又如何解釋?是當初口口聲聲的情啊愛的是假的,還是現在你這番話是假?有何人能夠作證呢?沒有吧,就是沒有人作證,所以什麽話都是隨你說!蕭瑾喻,想不到你這個人越來越壞了!”

晚晚怒火直冒,說到這裏更是咬牙切齒,就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直接站起身,離開這裏,打算上樓清淨清淨。

但是蕭瑾喻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抓住,表情嚴肅,雙目那麽堅定不移那麽死死的盯著她,縱使晚晚再怎麽咒罵他都不放手。

盡管晚晚很想掙脫,但是對方實在是抓的太緊了,根本掙脫不了。

晚晚憤怒了,開腔一通臭罵,“蕭瑾喻,你也太不要臉了!還不快放開我!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給我滾!”

這句話如同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紮進蕭瑾喻的心窩子裏,狠狠的往裏頭刺。他的心很疼,耳邊回**著當初師徒決裂時她說的那一句又一句的狠話。

這個女人對別人都是以禮相待笑臉相迎,唯獨對自己已經不止一次的說出如此狠毒的話。

今日蕭瑾喻也憤怒了,他甚至已經徹底的死心了,隻是心有不甘。不甘心自己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誤會,因為憤怒了,所以今日的誤會無論如何都要解開。

但至於晚晚要不要原諒他已經不重要了,自己也不需要她的原諒。剛才自己故意多叫了幾聲師父,她都沒有軟下心,可見心裏頭根本沒把自己當徒弟,既然如此也沒必要跟她客氣更不在乎要不要原諒不原諒這種事。

即便原諒了,他也沒必要接受。蕭瑾喻怒衝衝的瞪著晚晚,暗中咬牙切齒。晚晚不想看,他就故意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

“我告訴你為什麽。事實上我身上背負著一件冤案。我想告禦狀,但人微言輕根本無法到皇上那裏。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事情鬧大讓皇上親自召見我,如此我才能真正的看見皇上。

而林晚晚的事是最好的借口,她是尚書家的兒媳婦。要是尚書家娶親當日有人大鬧,尚書一定會發怒,而且這件事情一定會傳到皇帝耳朵裏。無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也僅此而已。

不論你信與不信就是這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反正已經無所謂了。當我不止一次甚至在你要跟我師徒決裂的時候,我都尊你一聲師父。

換來的結果卻是你如此鐵石心腸的不信時已經徹底的讓我對你絕望了。我想就算自己再怎麽爛泥扶不上牆也絕不能丟了骨氣和尊嚴。

今日跟你解釋是因為之前你誤會了我,我想給自己一個清白的機會。但如今看來沒必要了,你不願意見到我我也不想再留下來叫你一聲師父。既然師徒已經決裂了就各走各吧。”

這一句話,蕭瑾喻就多次轉換了語調,先開始是大聲吼叫逼著晚晚聽自己解釋。

等到說明白為何要這麽做之後突然語氣一轉,變得冷淡和漠然,聽上去晚晚的信與不信對他而言已經無所謂了。

他那噴火的眼眸子分明暗淡了一下,憂傷的神色從眼底流出。但到最後說到各走各路時,語氣忽然停頓了一下隨即變得決絕和堅定。

那哀傷的神色一掃而光,再次對上晚晚眸子的是一種陌生的眼神,目無表情,態度冷淡。

晚晚就這樣被迫的看著他三次色變,尤其是那眼神,直勾勾的紮在自己的心坎裏,叫人心裏波濤洶湧五味雜陳,各種不好的感覺彌漫開來。

他的眼神那麽真誠,言語卻那麽懇切,晚晚想相信了。可是蕭瑾喻卻反過來說要跟自己師徒決裂,這一刻她的心口隱隱顫抖,心慌慌的感覺讓骨子裏血液凝固呼吸困難。

淩亂的目光來回在蕭瑾喻臉上打量,但蕭瑾喻卻忽然在這個時候鬆手,轉過身。

這一落寞的背影還有這一轉身的舉動,無不揪住晚晚的心,她的雙眸在不停的眨眼心裏很難受,很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因為他說的那些話叫人窒息,所以多起啟口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她的內心想要告訴蕭瑾喻,她相信了,她真的相信了。就因為他今日的話以及眼神,她就絕對的相信,哪怕沒有證據她也異常堅定的相信麵前的男人所說的每一個字。

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確是冤枉了他,並且還說了這麽多傷人的話,她的心很疼,也很慌。總感覺麵前的這個男人快要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尤其是在知道蕭瑾喻並不喜歡他的未婚妻之後,內心裏壓抑了很久的喜歡之情終於解禁一般的噴湧出來,再想收回去更是不可能的。

心疼,心喜和心傷的情緒在來回交織,晚晚揪著心,擰著眉頭想要開口跟蕭瑾喻說一聲對不起。

但沒想到手隻是輕輕的放在他的手臂上,他就非常大反應的推開了自己,把自己推出去,直接撞在斜椅上,一個正好坐在了裏頭。

晚晚立刻站起來想上去解釋,誰知道蕭瑾喻忽然撕開了自己的衣袍,長長的一片斷布在二人中間飄零。

割袍斷義,這就是最重的決裂,割袍斷義!看樣子蕭瑾喻是下定了狠心的,晚晚目瞪口呆的望著半空中的斷袍,詫異的眼神還沒來得及收回。

蕭瑾喻就轉身走了,腳步不急不緩卻是那樣的大步流星和決絕,絲毫沒有留戀的意思。

晚晚就這樣呆呆的望著遠去的背影,這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自己視線裏的背影,從此就可能在生命中畫上了句話,永遠的成為過客了吧。

可為什麽兩行熱淚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下,濕熱的,無聲無息的。接著鼻涕也悄悄的流淌出來,順著鼻子流到了嘴邊。

她的心在抽痛,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呆滯的眼神一直望著外麵都忘記了收回。整個人都感覺就剩個空殼了。

晚晚無力的坐在斜椅上,又躺下,閉上眼睛緊緊的讓淚水流淌下來,也不想去擦拭不想動彈,恨不得就這樣長眠不起。

她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停下,包括自己的心跳,如此就不會感覺到痛,不會感覺到難過了。

但時光匆匆總是在無意識間悄悄流轉,林家公子小姐已經定下了親事,再過一兩個月就要成親了。

當他們發喜帖時才發現蕭瑾喻不知所蹤,晚晚紅娘館大門緊閉,怎麽叫喊都不開,難道是不在館中?

可是明明他們就是從金家村過來的,沒看見她回家呀。兩個大活人都不見了,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是人口失蹤,要不要報告縣令老爺,也就是他們的爹?可當他們回去正欲報告此事的時候,衙門傳來消息,說是縣城邊界發生了殺人案,幾個蒙麵人的屍體在叢林中找到。

並且告訴他們消息的那個人就是蕭瑾喻。蕭瑾喻說自己走在路上遭到蒙麵人的襲擊,按照國家律法,正當防衛至死可不用負責。

蕭瑾喻說是他們想殺他,自己出於正當防衛給以回擊。但不想殺了他們隻是想抓住他們套出幕後主使,但是沒想到抓住他們之後,幕後人以飛快的速度用石頭打中他們的死穴然後死了。

很顯然幕後主使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蕭瑾喻才要報官,希望縣令大人徹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