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的整塊大肉肉落在**,哪怕是有被子墊著,還是與木板來了個重重撞擊。

這一突如其來的撞擊聲重重的落在蕭瑾喻的耳朵裏,也讓蕭瑾喻心口一顫,不明白她這是怎麽了。

但下意識地走上去把了把晚晚的脈搏,脈搏起落微妙,氣若遊絲大有奄奄一息的感覺。

雖然蕭瑾喻不是大夫,也不懂望聞問切,但這麽緩慢的心跳聲還是聽得懂的。

這個該死的晚晚到底在自己走了之後做了什麽,為什麽隻是短短的三天工夫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蕭瑾喻對她現在的樣子簡直咬牙切齒,一方麵恨這個女人不懂得照顧自己,另一方麵也恨她現在的樣子。

因為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不出手相救,他就會內疚一輩子,這樣就永遠糾纏不休了。

但若自己出手相救,也有些不太願意。蕭瑾喻不想跟她有任何來往,在割袍斷義之後就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女人了,甚至都不願意過問她的飲食起居。

若不是因為蒙麵人的出現,他是不會來的。可仔細一想他是個男人,又是習武之人,習武不就是為了鋤強扶弱嗎?

若是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有難而不幫又有些說不過去。幾番猶豫之後,蕭瑾喻還是決定帶她去看大夫,隻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罷了。

醫館內,大夫正仔仔細細的給晚晚號脈看病,三下兩下之後,大夫就開始寫藥方。也沒告訴蕭瑾喻晚晚得了什麽病。就專心低頭寫藥方,甚至連話都不與蕭瑾喻說上幾句。

這就讓蕭瑾喻有些不太高興了,大夫怎麽了,一身救死扶傷的逆天本事又如何,還不是一介凡人,能上天不成!

信不信自己一劍下去送他上西天!不過是凡夫俗子何必這般大的架子,居然問他也不說話。

蕭瑾喻這幾日本就因為晚晚的事情還有殺手的事情搞得心情不太好,誰知這個大夫也來出把力給自己添堵。

既然如此就別怪他不客氣了,蕭瑾喻忽然眉頭緊鎖臉色一沉,一把長劍重重的壓在桌上,把大夫嚇了一跳,手一抖,墨水落到了桌子上。

大夫抬眸看去,目光含著恐懼之色。蕭瑾喻這才收回長劍雙手環胸,雙眸微眯,不看著大夫,卻是那樣言辭冰冷又命令的口氣,問,“說吧,她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是,是,是!”大夫抽搐著嘴皮子,右眼皮跳的飛快,臉上剛才的傲氣神色還有神醫的骨氣全都一掃而光。

當即就變得懦弱害怕,結結巴巴的回話,“這位姑娘沒得什麽病,不過是三天三夜滴水未進,所以身體出現脫水現象。說白了就是餓暈過去了,救她的唯一辦法就是吃飯喝水。”

大夫說完,顫顫巍巍的捧起藥方遞到蕭瑾喻手裏。蕭瑾喻一把搶過,拿起來自己看了看,隻見正正方方的一張之上,大大的寫著幾個字,多吃飯多喝水。

蕭瑾喻一臉冷汗,沒想到這個大夫還有這方麵的幽默才能。罷了罷了,不理會這些了,蕭瑾喻當即抱起晚晚出去,順便把問診費給了大夫。

“公子慢走啊,下次再來!”大夫被蕭瑾喻那高冷又殺氣重重的氣勢嚇到了,臨走時都不忘客氣還要招呼人家,送人家出去。

直到看著人遠去之後,才重重的甩袖歎氣,雙眸微眯,又換回剛才的臉色,自言自語道。

“哎,如此凶悍又如此無情的男人,難怪這個女人要尋死覓活不能吃飯!這麽凶的氣勢,真是誰攤上誰倒黴了,哎——”

蕭瑾喻抱著晚晚回了紅娘館,順便給她買了些吃的和水。當然,這個銀子嘛自然是在晚晚房間裏找出來的,畢竟自己沒有銀子。

回來的路上正好碰到了趕過來的仲書琪,林婉兒,林慕和宋晴他們。

他們四個人擔心,就過來找找,沒想到真的就看見蕭瑾喻在紅娘館。他們來的正好,蕭瑾喻也正好想拜托他們照顧好晚晚。

說起晚晚,他們才知道了晚晚這幾天發生的情況。想起之前他們敲紅娘館的門沒人開,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個樣子。

同為女人的宋晴和林婉兒知道了晚晚的情況之後,不由得眉頭緊蹙一陣心疼。

仲書琪也是,林慕這個死對頭如今可是把晚晚當鐵哥們看。如今鐵哥們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這心裏頭也很不是滋味。

一直眉頭緊鎖五官扭曲,嘴巴半啟半和好像有話要說,“哎呀,這個晚晚也真是的。什麽事情這麽想不開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生不如死。看習慣了她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一下子變得如此安靜,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呀。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什麽想不開的。

要是想不開就跟我們說呀,大家都是鐵哥們,有什麽不能說的。哦,對了,師父你跟晚晚是師徒關係,她發生了什麽事,不會不知道吧?”

林慕問,眾人也紛紛把目光移到蕭瑾喻身上,大家都是眉頭緊鎖翹首以盼,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希望就隻有蕭瑾喻了。

如果連蕭瑾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再也沒人知道了。這個金晚晚平日裏看起來還是很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又是多次為人說沒撮合,按理說這個心應該比普通人更寬才是,怎麽會有想不開的事情呢。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蕭瑾喻,希望蕭瑾喻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麵對如此灼灼和迫切的目光,蕭瑾喻的回答卻是那麽的輕描淡寫,一句不知道打發了所有人,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眾人納悶,他怎麽會不知道呢。不過仔細想來當日找晚晚的時候蕭瑾喻卻是也是不知所蹤的,最近出現也是在郊外,是他自己發現了蒙麵人屍體上報衙門,他們才知道了蕭瑾喻的蹤影。

這一分析,再一次把眾人的思緒引到了案子上。這個蕭瑾喻到底是什麽人?京城人士?

因為晚晚是上京之後才把他帶回來的,那麽他在京城犯了什麽事呢,這些蒙麵人因何殺他?謀財害命?也不像,別人不知道,林慕可是最清楚的,這個蕭瑾喻除了穿著看上去比較好一些之外,其實窮著呢,身無分文。

對了,他這麽窮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穿著,難道是落難少爺?書琪說,蕭瑾喻說了他家的確是家道中落,父親就是遭人殺害的。如果是這麽想的話那就一切都通順了。

這就是一起典型的謀財害人案,可是財都拿到了為何還要殺蕭瑾喻呢?難道殺手有一個癖好,就是一定要殺了全家,若是全家之中有一個沒殺掉就要全力追蹤?

不過真的拿到財了嗎,這個好像不知道呀。沒有嗎?那蕭瑾喻為何窮了?也許吧,哎,不想不想了,越想越亂。

林慕表示腦子都快不夠用了,畢竟自己不是處理案子的。想著想著感覺越來越戲劇化了,好像無形之中自己編造了一台戲。

不過他差點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他們這樣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不就是想問蕭瑾喻為何在停屍房好好的查驗著屍體,忽然之間一聲不吭出來了嗎,當中去了何處,可是想到了什麽。

這些都差點忘記問了,林慕趕緊詢問。眾人這才想起來此行目的,又紛紛看向蕭瑾喻,希望蕭瑾喻給個合理的答案。

這些,蕭瑾喻本不想回答。但又怕因為不回答反惹他們誤會,然後著手查下去反而是一堆的麻煩。

無奈之下隻好拿晚晚的事情說事。“好久沒看師父了,過來瞧瞧,誰知道發現她生病了所以帶著她尋醫。”

蕭瑾喻強忍了各種不舒服,淡淡的回答。這樣的回答還是讓這個常年處理案子的仲書琪挑刺。

仲書琪一碰上案子就不由自主的眉頭緊鎖一臉嚴肅,眼睛斜上視,一手在前一手在後,然後認認真真的分析起各種問題。

“蕭公子失蹤的日子,晚晚姑娘這也找不著人。如今您又說晚晚姑娘餓暈了,也就是說她餓了好幾天。如此推理,這幾日找不到她人的日子裏其實她都躺在紅娘館。而她躺紅娘館想不開的日子裏,您正好失蹤。敢問當時是否發生了口角?”

恩恩,有道理啊。眾人齊刷刷的第三次看向蕭瑾喻。今日的他們看上去好像跟他不是一夥人一樣,他們是那樣的不約而同,異口同聲,那樣的整齊。

而自己在這裏顯得那樣的不合拍和尷尬。蕭瑾喻本想掩蓋內心的情緒,但被仲書琪這樣一針見血的分析之後實在無法偽裝下去。

眼神黯淡,神情哀傷,嘴角處微微歎著氣。他的神情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隻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任何的細小動作都會放大,眾人親眼看著他的表情變化,是個人都知道他們中間一定發生了問題。

不,應該說打從認識他們的時候就知道他們師徒不和了。那個時候他們是明爭,光聽言語就聽出來了。

如今怕是暗鬥吧,暗鬥最是可怕了,都不知道他們暗中如何爭鬥,還有有沒有機會和好。

他們更加不明白的是兩個都是大好人,一個俠肝義膽一個熱情直爽,都是好人為何好人在一起會發生截然不同的事情。

眾人忽然沉默了,低垂著眸子,搖頭輕歎,心裏暗暗的為他們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