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爹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反駁女兒的理由,當然是用的得心應手,說的振振有詞。
看她這會該用什麽反駁自己。
“我!”梅曉蝶果然是沒話反駁,隻是心裏頭憋著一股氣,不發泄出來非常難受。
梅曉蝶雙手叉腰,撅著嘴瞪大眼睛瞪著自己的父親,私底下喃喃自語,“這明明就是我告訴你的!”
梅曉蝶那個恨啊,早知道老爹會用這句話來堵自己,當初就不應該告訴他,是她說的太多了嘛,嗚嗚—— 梅曉蝶無力望天,一臉的委屈。
外頭的弟妹們還在蹦蹦跳跳玩耍,裏頭的梅曉蝶卻是各種無奈,小嘴翹的老高,不過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爹拿自己的話來堵自己。
所以梅曉蝶把話題一拋,拋到了金晚晚身上。 “誰說的,爹,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晚晚師傅這麽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媒婆了,我跟著她學習,做她的徒弟,自然也不會差的。爹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嗎?”
這話說得,梅老爹沒法反駁,順著她說就等於是說晚晚的不是了。
晚晚是客人,這樣說不禮貌。 所以梅老爹選擇別過臉不說話。
梅氏看著梅老爹終於不說話了,趕緊堆起笑臉岔開話題,“好了好了,嗬嗬,讓各位見笑了。不知道各位來這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沈老板也笑眯眯的回應,隻是話說到一半讓梅曉蝶給打了岔,她還執著跟爹爹的爭吵沒反應過來,再加上沈老板開口太快了,梅曉蝶來不及住口,就變成了打岔了。
“哈哈,爹,您說不出來了吧。我梅曉蝶要是做媒婆一定也會是最好的媒婆。不信您可以問晚晚師父啊,問她有沒有信心帶我入行?”
梅曉蝶衝自己的爹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非常興奮的看向金晚晚,不知道金晚晚會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確實叫金晚晚尷尬,畢竟自己之前在沈老板麵前說自己是不輕易收徒的。
上次沈餅才要成為自己的徒弟也是看在了沈老板麵子上,如今要是輕易答應了梅曉蝶,沈老板這麵子就不好看了。
但是不答應吧,這個梅曉蝶這話說得,容不得自己不答應啊。
晚晚仔細一想還是選擇沉默,方才沈老板好像有話要說讓梅曉蝶給打了岔,既然如此何不把話題還給他,也給自己省了麻煩。
“嗬嗬嗬,那個沈老板剛才好像有話要說,不知道要說什麽呢?”晚晚,幹笑了幾聲算對梅曉蝶的回應,然後飛快的看向沈老板,問他有什麽話要說。
沈老板說,“我呀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梅曉蝶姑娘。總是聽萬全說起,還未曾見過,今日就是來瞧瞧。哦,對了,這是我們沈家的糕點,特意拿來給你們嚐嚐。”說著把路上急匆匆打包好的糕點遞上去。
梅氏代替腿腳不利索的梅老爹上來接過糕點,並說了幾句客套話,“沈老板真是太客氣了,來就來還拿了糕點。真是太謝謝您了。”
“哎,客氣什麽。不過是一點薄禮罷了。” 瞧見兩位長輩說話,梅曉蝶忽然感到尷尬,方才自己無意搶話的,隻是脫口而出,現在想來太不禮貌了。
不知道沈老板心裏頭會作何感想,會不會不喜歡自己呢?梅曉蝶總是有這種擔心,可仔細一想,自己都決定不跟沈萬全在一起了,這個沈老板對自己滿不滿意好像也無所謂的吧,可是心裏頭就是莫名其妙的擔心起來。
之後梅氏請他們坐下吃飯,簡簡單單弄了一些家常菜,一桌子人吃著閑聊著,梅曉蝶一直都不敢說話,還為搶話的事情尷尬。
所以都是低頭默不作聲的吃飯,連看沈老板一眼都不敢,隻是餘光偷偷打量,可是見了也不知道沈老板是喜歡自己還是不喜歡,所以心裏頭更加忐忑。
見了忐忑,不去看沈老板的表情更忐忑。 一頓飯下來,梅曉蝶都是吃的戰戰兢兢的。
這點晚晚都看在眼裏,不用說破也知道是什麽原因。
吃過飯之後,他們就準備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晚晚又一次問沈老板是否願意改變心意,“沈老板,今日梅曉蝶您總算是見著了吧?他們家的情況您也是知道了吧,不知道您這心裏頭可是作何感想?”
晚晚目不轉睛的看著沈老板,連他的一舉一動都要一一看在眼裏,生怕錯漏了什麽。
沈老板這會沒有那麽執著的堅持自己的意思,而是忽然陰沉著臉,雙手靠背,低頭長歎了口氣,隨後又抬頭望著天空。
不知不覺天上已經繁星點點月亮高掛,漆黑的夜晚,走在鄉野路上,特別的安靜美好,隻是偶爾的寒風吹到身上叫人忍不住哆嗦。
蕭瑾喻見此,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給沈老板披上,“沈老板,入冬了,您可要注意保暖啊。”
“什麽,冬天了嗎?”沈老板雙手抓住蕭瑾喻的衣服,整個人瑟縮在衣服裏麵,納悶的望著蕭瑾喻,覺著這個冬季來的有些不可思議,
“這麽快就冬天了,我怎麽記得之前拜托你們說媒的時候還隻是剛剛入秋。什麽時候入得冬?” 沈老板眼珠子轉呀轉,感覺腦海子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晚晚被他認真嚴肅卻有些蠢的模樣給逗樂了,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阿嚏!”
沒想到一張嘴吃了個逆風,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瞬間鼻涕都出來了。
正欲掏出手絹擦拭,蕭瑾喻卻非常合時宜的遞了塊手絹上來。
晚晚抬頭看了看,蕭瑾喻那張精致完美,風度翩翩的臉龐映襯在腦海中,他微微一笑,儒雅而又彬彬有禮。
晚晚就跟著了魔一樣,失去了思考能力,機械的接過手絹擦了擦。
沈老板一直一本正經的走著,這會晚晚一打噴嚏止了腳步,蕭瑾喻跟著遞手絹過來。
沈老板也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他們前頭,但離得不遠,沈老板就在前後悠悠的傳來聲音,“哈哈,金媒婆,入冬了。您也該照顧照顧好自己了。”
“那是當然。哎,我說沈老板您怎麽考慮梅曉蝶跟沈四公子的事情?您瞧瞧這都入冬了,他們兩人的事情因為您這一口不答應都拖了多久了。
原本這個時候他們早就成親了,說不定都懷孕了。等來年開春說不定孩子都生了,明年這個時候孩子都能滿地跑了,還會追著您叫爺爺了。可是被你這麽一阻攔,能不能成一對都是個問題,更別說是孩子了。”
噗,蕭瑾喻都快被晚晚說的笑死了,瞧她這張嘴裏說出來的,真是又可愛又哭笑不得,雖然說的都是大實話,可是這個實話太實在了就有些可愛了。
蕭瑾喻不敢笑出聲,一直跟在晚晚身後,低著頭,偷笑。
晚晚則是快步走到沈老爺身邊跟他說叨此事。 沈老板想了想,忽然點頭讚同了,“是啊,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梅曉蝶我看了,是個樸實的好孩子。
他們家的情況我也都了解,回來的路上我都想了很久,如果我是梅曉蝶恐怕也是沒有辦法嫁人的。
家裏頭爹娘好歹養育了這麽多年,如今他們腿腳不利索這個時候嫁人離開不等於說會把他們往絕路上逼嘛。
而我以此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不等於是在絕路上又狠狠的補了一刀?這個惡人,我才不願意做呢。罷了罷了,既然兩個孩子情投意合,我就同意了。”
“真的嗎?哈哈,沈老板您果然是生意人,就是爽快一言九鼎。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您放心,我一定會給四公子沈萬全的婚禮辦得漂漂亮亮的。”
晚晚聽到沈老板終於鬆口了,高興的活蹦亂跳,就跟兔子一樣在小路上蹦呀跳的,感覺是自己要成親了一樣。
這模樣叫蕭瑾喻看了又可愛又想笑,多大的人了還這樣不穩重,不過是別人成親她倒是比新娘子還得意。
不過就是這樣單純善良以他人之樂而樂的晚晚,才莫名的吸引了蕭瑾喻的注意力。
她現在活蹦亂跳的樣子好像格外的有魅力,叫人忍不住想上去彈彈她的腦袋瓜子跟她鬥鬥嘴。
可一想到他們師徒兩個鬥了一路了,前不久才消停了一會,就不想鬥嘴了。
別人鬥嘴很歡樂,他們鬥嘴弄不好就要上刀棍了,所以蕭瑾喻還是忍了玩心。
沈老板跟著他們走了幾步,之後就先告辭了,說是要先走一步。
晚晚跟蕭瑾喻也沒有挽留,隻是稍稍寒暄了幾句就告別了。
之後的路上都是晚晚跟蕭瑾喻師徒二人在走,靜謐安靜的鄉野路上。
天微涼,冷冷的空氣中帶著幾分清爽,皎潔的月光灑將下來將兩個人打的通亮,雖是夜晚,但夜色美好還能看清路子。
偶爾腳步踩在路上,還能發現幾些從草叢裏飛出來的小蟲子,縈繞著腳麵飛呀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