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本就萬物凋謝的季節,竟然還有活物跟隨,倒也是美景一幅,給這靜悄悄的冬又添了幾分活力。

晚晚低頭看著飛來飛去的小蟲子,不排斥反而很喜歡,水汪汪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目光裏透著幾分興趣。

蕭瑾喻本來並肩而行,有此天階月色正欲閑聊幾句以排解一路走來的寂寞之情,誰知一個轉頭竟然看見身旁的晚晚低頭看著腳麵上的蟲子,而且表情十分的怡然自得,就知道是非常喜歡這個東西的。

也就忍不住起了好奇心,抬眸瞧了瞧。與此同時也升起了幾分疑慮,一個姑娘家家的為何對這些小蟲子如此感興趣,按理說他們不都應該害怕這些東西嘛。

但隨後一想又覺著是有道理的,畢竟晚晚是活在農村的,打小就接觸這些,何懼之有,自己那樣一想反倒把人家給想的太嬌貴了,都有些低估了的意思。

打量到這裏,蕭瑾喻笑了笑,側頭看去,與晚晚說了幾番話,“師父今日好有雅興,對這些小蟲子還如此的專注。看來您這愛好可是夠特別的呀。”

晚晚興致真好,也樂意與蕭瑾喻說上幾番話,也是同樣的微笑,答道,“我呀是稀奇這些小家夥。你說這天這麽冷,像我這麽大一個人在這裏也是感覺到陣陣涼意。何況這些小家夥才這麽點,他們就不冷嗎?”

說著,還故意掐著手指,以此形象的比劃給蕭瑾喻看。

蕭瑾喻聽後嗤笑不已,眼眸中盈盈的盛著對她的喜愛之情。

因為麵前的映入眼簾的姑娘單純天真的就跟娃娃一樣好似對世界萬物都充滿了好奇,而這種好奇之情顯示在臉上,可愛的好想叫人一把抱住揉捏一把。

奇怪,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這個好像不應該是徒弟對師父該有的想法吧?

蕭瑾喻想著想著,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了,轉而變得尷尬,抽搐。眼神也忽然慌亂了起來,趕緊別過頭不去看。

“阿嚏——”恣意的風還真是任性妄為,本以為今兒月色絕佳會是個不錯的冬季夜晚,沒想到又冷不防的來了一陣風。

突然襲來的寒冷又一次侵入了單薄的身軀,害的晚晚噴嚏連連。

接著晶瑩的小鼻涕垂掛兩旁,差一點就流到嘴裏去。

但是一塊手絹非常及時的出現給她擦了擦,然後收起。

動作順暢自然,感覺是在給自己擦鼻涕一樣。但是晚晚知道是蕭瑾喻在為自己擦鼻涕,這點讓她非常驚訝,同時還有些羞澀。

晚晚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蕭瑾喻,明晃晃的眼眸裏透露著迷惑,像是見到了什麽稀罕玩意一樣。

當然,蕭瑾喻對她如此過好的舉止,顯然在晚晚看來就是稀罕的。

但是蕭瑾喻不這樣想,他覺著這是非常正常的舉止,沒有什麽不可的。

蕭瑾喻將手絹收好之後,才抬頭重新看向晚晚,這個時候她正呆呆的望著自己,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變化。

這種變化有些尷尬又有些羞澀,還有些其他的滋味,反正蕭瑾喻是不太明白的。

他不明白自己隻是給她擦了擦鼻涕,為何她就這樣了。難道又想要打自己?

蕭瑾喻腦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這種可能,畢竟晚晚在他印象裏就是又大又罵的粗魯女。

未免又橫生誤會害的自己白白挨了一頓打,蕭瑾喻連忙擺手解釋,“我,我,我隻是看你流鼻涕了給你擦擦,沒別的意思,你可別誤會。”

這麽一解釋,晚晚更加尷尬了,臉一紅低著頭門神不吭的往前走。

她心虛啊,本來心裏頭正胡思亂想,這會蕭瑾喻這麽一說好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樣然後給自己一個警告,這就讓晚晚麵子掛不住了,所以晚晚不說話,低頭走的越來越快了。

這下蕭瑾喻更不明白了,不過也沒多說,隻是叫喊著追上去。 “師父,等等我。師父!”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到了紅娘館,等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這一夜也算是進入了最安靜的時刻。

直到朝陽升起,大門重新打開,安靜的大街上才有了人的氣息,才又像往日一樣熱鬧繁華。

晚晚起了個大早,因為昨日感染了風寒,一個鼻子通氣一個鼻子不通,一邊留著鼻子一邊猛力的呼吸。

最後把好端端的睡意都給呼吸沒了,隻好起床早早的開門生意。

蕭瑾喻起的不晚,不,應該說是沒什麽困意。也不知道為何,一躺在**,腦海中就會浮現昨晚晚晚蹦蹦跳跳跟個孩子一樣的模樣,以及單純天真的眼神。

那個樣子的她每每想起來就讓自己小心髒砰砰跳,好有一種衝過去想一把抱住的欲望,好想就這樣緊緊的抱住她保護她。

這是個什麽樣子的感覺?蕭瑾喻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不太懂得對晚晚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隻是因為她是師父,自己這個當徒弟的理應要保護好她,還是因為別的?如果是別的,那會是什麽呢?

蕭瑾喻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要想明白。

所以在**輾轉反側心煩意亂,之後起來方便了一下,再躺回去就沒了睡意。

又聽聞隔壁長廊上腳步聲,就知道是晚晚起來了。

既然如此蕭瑾喻也不想睡,直接跳下床,梳洗完出去,不知道為什麽,今日一聽到晚晚醒來就迫不及待的想去見她,明明是每天都能見到的人,今日卻是尤為的想念。

這種奇怪的感覺擾亂了他的心,也莫名其妙的增加了一些興奮感,這種興奮感迫使蕭瑾喻梳洗更衣的時候非常的麻利。

晚晚前腳剛下樓,蕭瑾喻後腳就站在了她麵前。

晚晚一回頭就看見那張放大了的精致的臉龐,橫衝直撞的進入自己的視線。

晚晚嚇了一跳,緊拍胸口,責備蕭瑾喻的來無影去無蹤,“哎呀我去,蕭瑾喻啊,拜托你下樓的時候能不能弄出點聲音。你這冷不防的過來可是把我一陣嚇壞,我這小心髒可受不了你這等驚嚇。”

晚晚大大的吸了口氣,咦,這一驚嚇,倒是把自己的兩鼻孔都給嚇得通了氣。

晚晚又猛地吸了一口,正欲興奮鼻孔好了的時候,再一吐氣發現又堵上了。

看來這個風寒是感染了的,並非一下兩下就能夠好的。

哎,無奈啊,沒有嗅覺吃東西都不香了。

晚晚垂頭喪氣的就近坐下,喝口茶提提神。

蕭瑾喻倒是興奮的不得了,雖然被晚晚說了一通但是心裏頭不討厭反而很喜歡,莫名其妙的喜歡晚晚教訓自己。

還莫名其妙的感覺爽?這是怎麽回事,這不有病嘛,難道是自己生病了?

蕭瑾喻又被自己的奇怪念頭嚇到了,僵硬了笑容低頭冥想,結果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外頭傳來了叫門聲,“老板,開門,是我呀,我是玫玫,我回來了。老板!”

外麵是玫玫的聲音,晚晚才想起來好幾日不見玫玫了,不知道她在沈家過得怎麽樣了。

這幾日被沈餅才糾纏著,自己都無暇分身也就顧不上別人了。

這會等玫玫自己跑回來了,才想起來還有一個玫玫曾經在沈府。

晚晚站起身去開了門,玫玫氣喘籲籲的進來,一臉的疲憊。

蕭瑾喻順便給她倒了杯茶,玫玫立刻接過就咕咚灌下去了,喝了幾杯,喝舒服了,不喘大氣了,才說起這些日子的經曆。 她說跟著沈家的幾位公子出去遊玩了。

但是玩的一點都不開心,沈家的大公子呆愣悶悶不樂的,對自己也是愛理不理的。

三公子深白就知道跟侍女說話,他呀嫌棄這嫌棄那,做什麽都是侍女幫他完成的。

因著主仆二人都是一個德行兩人在一起倒是有說不完的話。

隻是可惡這個甘淨明明是個侍女,而且自己跟她又沒有仇恨,卻是處處針對。

沈三公子也不攔著,玫玫說跟他們在一起特別來氣,感覺自己好像是伺候他們一大家子的下下等人。

四公子心裏頭一直惦記著梅曉蝶姑娘,雖然去散心了,卻一直都是愁眉苦臉的。

起初玫玫還樂意跟他說說話安慰安慰,後來也懶得了。

因為這個沈萬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連旁人都受不了了,玫玫覺得跟他坐在一起都覺得很痛苦。

好端端的出去玩耍看見一張苦瓜臉對著自己哪裏還有心思玩耍。

五公子沈妝倒是個愛跟玫玫說話的人。不過也是居心不良啊,整日裏纏著玫玫不過是想要讓她給自己做好吃的罷了。

這個五公子武功倒是挺高的,但是說話就非常木訥,尤其是纏著自己給他做好吃的行為簡直過分。

又不是他們沈家的丫頭,憑什麽要她來做好吃的呀。再說了,他們出門的時候可沒少帶銀子,憑什麽不去客棧買一些吃,還要自己動手。

玫玫也不幹了,當即就跟他們甩了臉色。為此,她差點就回不來了。

說到這裏,玫玫委屈的都快要哭了,說他們這一幫大男人欺負她一個弱智女流還要把她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是太可惡了。

晚晚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安慰了幾句。

之後又問題她是如何回來的,沈家可有欺負她。 玫玫說是沈大公子沈書才讓自己跟著他走。

那個時候沈三公子沈白跟他那丫頭咬牙切齒的叫她不要跟他們回去。

沈四公子腦海中除了梅曉蝶就是一副死人樣,才不管怎麽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