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久未露麵的二公子沈餅才居然來了,他來時又是那樣笑容翩翩,儒雅打扮,一看見晚晚姐就是啟唇微笑,圓潤明亮的眸子眨巴眨巴極有風度的看了一眼晚晚,而後收回。
“晚晚姑娘好久不見啊。”
看他的表情是忘記了當日被自己說的很慘的場景,忘記了某天某個男人在自己的紅娘館哭喪著臉一臉內疚的說著心裏話的窘迫樣。
這家夥還真是臉皮夠厚啊。 晚晚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直接繞開沈餅才繼續與沈書才說話。
但是沈書才忽然站起身,說是之前就答應了陪沈萬全上街買紅綢,所以就先去了,讓沈餅才在這裏招呼客人。
晚晚見他要走,急了,站起身追上去,眼睛眨巴眨巴依依不舍的挽留,聲音綿軟細膩跟小羔羊似的。
“別,別走呀,沈公子。我們才剛坐下還沒聊上幾句,怎麽就走了呢?別走呀。”
嘔~這些話,連晚晚自己都有些想吐了,但是要忍住,必須忍住。
為了留住男人隻能如此了,人家都說了,嬌聲嬌氣的女人最好命了。她決定活學活用一下。 但是誰知道,這個沈書才回頭看了一眼沈餅才之後就走了,竟然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
這種冷漠無恥的舉止簡直讓晚晚氣到不行,她可是忍了惡心對一個男人發嗲的,對方竟然不領情,這不是在踐踏她的尊嚴嘛!
想她晚晚長這麽大何時對一個男人如此不要麵子的挽留過,沈書才是第一個。
如此殊榮他竟然不屑一顧,簡直可惡。
晚晚當場就氣憤了,瞳孔放大眼睛冒火,斜勾的嘴唇裏噴發著怒不可遏的言語,“好你個沈書才,老娘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居然這樣對老娘,太過分了!當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嘛。我呸!”
晚晚一氣之下將什麽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解恨了,氣消了,在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多。
頓然覺得麵紅耳赤,尷尬不已,張大的嘴巴半天都沒有閉上,眼睛眨巴眨巴的頗為尷尬。
晚晚這個時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離開這裏。
所以,決定提裙就走,沒想到沈餅才一個快步搶先擋了她的去路,笑意滿滿邪惡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語氣也暗藏著嘲笑的意思,
“什麽!我沒聽錯吧,金媒婆原來是喜歡我哥呀,難怪對我的追求置之不理原來是心裏頭已經藏了一個人了。
不過恐怕要讓金媒婆您失望了,我哥他不喜歡你。不如你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吧,我沈餅才一樣是才貌雙全的好男人,一樣可以給你想要的幸福。”
這種厚顏無恥的話也能說得出來,晚晚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本來還為自己的話感到羞澀,如今聽到沈餅才這番話,什麽羞澀什麽害羞已經統統拋諸腦後了。
現在的晚晚就剩下了鄙視,她轉過身,冷冷的鄙視了沈餅才一樣,雙手叉腰,勾唇冷笑道,“才貌雙全?嗬,沈餅才你不拿鏡子照照,就你這樣誰會喜歡你,別做夢了!蕭瑾喻,我們走!”
晚晚站起身,收了收衣領,故意一個猛地轉身,讓衣袂飄飄霸氣而走。
沈餅才被晚晚罵的狗血淋頭,雙眸錯愕的望著前方,嘴角抽搐不斷,臉上神色就跟吃了屎一樣的臭。
晚晚怒衝衝的回到紅娘館,蕭瑾喻則是步步緊跟。
到了紅娘館裏,晚晚才肯把所有怒氣都發泄出來,狠狠拍著桌子,衝著空氣大罵沈餅才。
罵的是狗血淋頭,口水亂噴,麵紅耳赤的。
聽的蕭瑾喻也是莫名其妙的心有餘悸,明明不是罵自己為什麽總有一種是罵自己的感覺。
晚晚越是不停口的罵,蕭瑾喻心裏頭就越發的沒底。
最後實在受不了,隻能讓晚晚停下來,不過這種話可不能直接說,蕭瑾喻也隻能咧著嘴,倒了杯水端過去,委婉的勸她停下來。
“嗬嗬,師父,您這半天也口渴了,不如喝口水吧。”蕭瑾喻本是好意,誰知道他一個身影闖入晚晚的視線,就順理成章的把所有的怒火都扯到了他的身上。
晚晚當即就衝著蕭瑾喻一通大罵,“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坐著。沈萬全會走嗎,沈萬全要是不走,沈書才也不會走。
沈書才要是不會走,說不定我努力一下就把這個男人追到手了。
要是我追到手了,就不用孤獨終老了。現在倒好,讓你毀了我的一生。
都怪你,害的我不能跟心愛之人在一起,害的我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哎,看來這輩子我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天啊,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是故意把蕭瑾喻派到我身邊來拆散我的姻緣的嗎!”
晚晚沮喪的抬起頭,目光無辜又可憐的望著天,語氣又失望又氣氛,雙手不停的捶打桌麵,心裏麵恨透了蕭瑾喻。
蕭瑾喻被無辜的罵的這麽慘,心裏頭覺著很委屈,哪裏是自己破壞了她的好事,那個沈書才一看就不是喜歡她的人。
就算他們全都留下來,也不會對晚晚產生好感的,所以這件事根本不是自己的錯。
蕭瑾喻不願意蒙受這樣的冤屈,他要把所見所聞跟晚晚說清楚,“事情根本不是你所見到的那樣。
你是不知道,當你跟沈書才說話的時候,他一直都是繃著臉眉頭緊鎖,甚至都不肯正眼看你一眼。
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即便他跟沈萬全都願意留下來陪你說話,到最後也不可能喜歡你的。
我隻是很不巧的在這個時候出現,又很不巧的打斷了你的好事罷了。”
“你胡說,這怎麽可能呢。沈書才那樣彬彬有禮的人怎麽可能有這種表情,再說了,我金晚晚好歹也是聲名遠播的大媒婆,有著羨煞旁人的名聲還有不少的金銀財寶,哪點配不上人家沈書才了,怎麽就會對我不屑一顧呢!”
晚晚雙手叉腰,高抬著頭,倔強的眸子始終不肯低頭看一眼蕭瑾喻,她就是抬頭望天望雲望空氣也不要看一眼蕭瑾喻。
蕭瑾喻也很固執,晚晚越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他就越是要說個清清楚楚,說到她心裏去,說到她就算不接受,心裏頭也會有這個聲音時時刻刻提醒她。
“你越是不肯看著我,就越是證明你的心裏頭有鬼。你自己也是當紅娘的,察言觀色這種本事應該比我還要高明一些吧。
沈書才若是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好感,也不會說走就走,何況當時你還挽留了呢。
再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沒有好感,作為朋友也該回應一下。
他呢,越挽留走的越著急,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你說這種情況會可能在一起嗎?金媒婆,你自己說說看,憑你的經驗,你猜測一下,該有多少的成功機會!”
蕭瑾喻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然第一次以如此犀利和直白的言語刺激晚晚,氣的晚晚咬牙切齒瞪大了眼睛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良久,兩人都陷入安靜的氣氛,整個紅娘館大門大開,就是不見一個客人。
她跟蕭瑾喻兩人對視了很久很久,一個是怒不可遏的瞪眼,一個則是波瀾不驚的回視。
誰也沒說話,直到後來,晚晚實在是瞪的眼睛刺疼,才移開眼。
蕭瑾喻忽然低下頭,說了好話,想要挽回這種局麵。
“對不起,師父,也許是我說話太重了些。不過我也是為你好啊,你是我師父,我當然比任何人都要關心你。
你的婚姻大事我也是當成我自己的人生大事一樣看待。這個沈出才論家事論才學都是可以的,隻是這個為人到底好與不好實在是捉摸不透。
沈餅才說他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之後我們在沈府看到他教訓沈白的時候也大有做大哥的主持公道的風範。
隻是他對你實在是太冷淡了,冷淡到不屑一顧。對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窮追猛打,這能有幾分勝算呢?
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就是現在。在這麽美好的歲月裏追求一個不一定有結果的男人不是在拿青春做賭注嗎?
要是追到了,也就算了,要是沒追到,就剩下歲月枯竭人老珠黃,到時候還剩什麽?”
晚晚也忽然放下怒衝衝的姿態,首次這般嚴肅認真的與蕭瑾喻說起自己的心裏話,“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我這一生到現在還沒一個追求我的男人。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要是不出手就錯過了。錯過了會後悔一輩子的,我金晚晚雖不是貌美如花也不懂琴棋書畫的,但是一生中最想追求的就是一段幸福美滿的姻緣。
隻要他願意與我白頭偕老,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願意。
俗話都說嫁人是女人最好的歸宿,我就想要安安穩穩的有這麽一個家。可是現在,連這都成了一種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