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先忍了這口氣,還是趕緊問問何小姐的事情吧。
晚晚甩了甩手,示意蕭瑾喻不要攙扶著自己,隨後勉強擠出笑容,客客氣氣上去問何小姐,
“請問何員外,何夫人,何小姐在何處?既然是給何小姐說媒,我可否瞧她一眼?”
何夫人立刻命下人帶著晚晚過去,蕭瑾喻本想跟過去,但很快被何夫人攔在外頭。
何夫人還是那樣客客氣氣卻目光帶毒的望著蕭瑾喻,輕聲細語的說道,“不好意思了蕭公子。我們家閨女不見男客。”
晚晚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臉窘迫的蕭瑾喻,隻能安慰他在大堂等候。
晚晚按著下人的指路去了何小姐的閨房,要說起來這路走的也是不夠順暢。
何夫真是大,後院全都是大片的花園假山什麽,中央全是鵝卵石鋪成的路。
沿著路一直七拐八彎的才算到了何小姐的閨房。
下人輕叩門,稟明來因,得到何小姐應允之後方可進入。
下人推門進去,晚晚才算見到了何小姐的閨房的全貌。
閨房不算大,比沈家的房間小一點。按理說何府這麽大為何小姐的房間如此小。
當然小是小了點,倒也精致,走進去就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卻始終不見花。
晚晚一打聽,何小姐一推窗才知道花香是從外頭傳來的。
何小姐的西窗正對著花園,打開窗就能看見高高的假山還有潺潺的小流水,以及爭奇鬥豔的花朵。
再抬眸一看這位何小姐,秋水盈盈,小,唇細語,婀娜小腰,纖纖玉手,美人。絕對是一等一的美人。
就她這模樣這身材絕對是上品啊,若不是隔得遠,要在皇城說不定就是貴妃級的人物了。
如此美人坯子,就是晚晚看了也忍不住要目瞪口呆。
“妙,妙,妙,太妙了。小姐您長得可真是巧奪天工啊,您是我撮合的這麽多姻緣裏頭見過的最最最美的女子。太美了,美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晚晚紅著臉害羞的低著頭,看著自己。同樣身為女子,她就長得一般般了,穿著也很普通,丟在大街上恐怕不那麽顯眼吧。
哎,果真是上天不公啊,不過仔細一想自己也沒那麽倒黴,至少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還混出了點名聲也算不錯。
晚晚輕咳了幾聲,收回打量的目光以及羨慕的眼神,重新做好紅娘該做的本分。
“何小姐,你這般漂亮,怎麽的還未成親?是否沒看上中意的人?”晚晚收回目光,開始詢問起正題。
何小姐一聽這話,當即就唉聲歎氣,一臉深閨怨婦模樣,端坐銅鏡前輕聲訴說人生不如意,“哎,世事無常,人生何處是盡頭。”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原諒晚晚沒怎麽讀過書沒什麽文化。
不過這沒文化的事情還不能讓人家知道,要是人家知道她一個堂堂的名聲在外的媒婆竟然沒點吟詩作對的本事,豈不叫人笑話。
所以晚晚頂著根本聽不懂的壓力,還要強顏歡笑,假裝什麽都聽懂了,為何善鼓掌。
“嗬嗬,嗬嗬,真是沒想到何小姐文采如此之高,簡直歎為觀止啊。隻不過吧,我本人不怎麽喜歡,吟詩作對。雖然我也會一些,但總這樣顯山露水的也不太好,所以咱們還是低調點。也請何小姐配合我一下。”
晚晚堆著尷尬的笑臉,半彎著腰十分沒骨氣的衝何小姐賠笑,這個時候的她打腫臉還要充胖子。
但是那個何小姐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本身就喜歡出口成詩,對於晚晚的請求竟然置之不理,依舊悲天憫人的說著些根本聽不懂的話。
“哎,愁眉不展豈言笑,青翠樓台他人酣。”
……
這下晚晚真的無話可說了,除了滿臉的黑線和豆大的冷汗之外就再無別的想法了。
這下終於知道為何這個何小姐總是嫁不出去了。
像她這種出口成詩的才女,在翠田縣能有幾個文化人可以媲美的。
所以在晚晚這等凡人聽來簡直無法溝通,畢竟翠田縣是個小縣城,文化人不多,這要是換做大京城,像她這種又漂亮又文采斐然的一定有活路。
看來要想撮合她的姻緣說不定真的隻能把人往京城裏送了,如此一來得花費不少。
不知道何員外與何夫人願不願意。不過這也還不算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既然給何小姐說媒總得知道人家喜歡什麽樣的吧,可問題是看現在這情況應該是沒法溝通了。
晚晚打算回頭找何員外與何夫人說說,哎,無奈的搖搖頭,轉過身準備出門,隻是出門的時候又回頭望了望還端坐在銅鏡前,目光呆呆,小臉有些發白的這位何家小姐。
隨後才跟著丫頭出了何小姐的閨房,兩人一起到了大堂。
大堂裏還在等候的蕭瑾喻,雙手環胸,目光警覺,表情凝重,一直到聽到腳步聲傳來,才抬起頭看向門口,發現是晚晚過來,又急匆匆的跑過去問起裏頭的情況。
“怎麽樣,怎麽樣,何小姐見到了嗎?她怎麽說?” 何員外跟何夫人倒是沒有走過去迎接,不過焦急的目光也是一路跟著晚晚進來。
晚晚走到桌子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開口說起何小姐的事情,“何員外,何夫人。實不相瞞啊,這個何小姐說話實在是……實在是……”
晚晚皺著眉絞盡腦汁的想著合適的形容詞形容這個何小姐,可是想來想去都想不好,經過跟何小姐那麽一交談,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都不太會用詞語了。
舔了舔舌頭,翻了翻白眼,又搜腸刮肚的找了幾個詞,“何小姐說話實在是太有文采了,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實在是聽不懂啊。還請何員外與何夫人最好請個先生說翻譯才是。
另外,我覺著吧何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埋沒在這種小縣城實在可惜,倒不如找個機會把她送到京城裏。
京城文人墨客多,說不定就有談的合適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得知道何小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我好安排一下,要說這京城我認識的人也不算多,若不提前安排,還真不一定能順順利利的。”
“她,她呀,她就喜歡那種……哎,夫人,你可知道善兒喜歡什麽樣的?”何員外一聽晚晚要給女兒安排相親對象就樂的搶過話題,可搶到話題之後才發現自己也不知道女兒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
隻好老眼急促的看向身旁的何夫人。
何夫人也眨巴著眼眸子,一臉的難色,皺巴的老手在胸前搖晃顫抖,語氣也顯得有些無奈
“哎呀,我哪裏知道啊。咱們家善兒經常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極少與人來往。我哪裏知道她到底喜歡什麽樣的,恐怕連她自己心裏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吧。”
……
晚晚又一次無奈,趁著兩老夫妻尋思著何小姐的事情,晚晚偷偷地轉過身衝蕭瑾喻擠擠眼,示意自己對這家人的鄙視。
這可真是她見過的最不負責任的爹娘了,口口聲聲說給女兒最好的,結果呢,連女兒到底喜歡什麽都搞不清楚,真是笑死人了。
不過何小姐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行為,放在現代就是宅女。
宅女其實還是比較內向的,由於極少與外界接觸可能比較害羞,怕生。
但晚晚跟何小姐的談話當中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怯生,反倒是有一種濃濃的距離感。
她感覺何小姐就是一股初春的清冷泉水,雖然汩汩流淌卻帶著冰。
跟她的攀談當中,絲毫沒有人人平等的感覺。說的好聽點那就是世外高人的狂放不羈,難聽點就是自以為讀了幾年書就心氣高了。
這種人,長的再美也得不到別人的喜愛,因為她自己都不喜歡與人交流怎奢求別人垂愛。
若不是自己已經簽了協議答應撮合這門婚事,晚晚還真是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罷了罷了,這件事情先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麽破綻呢。
晚晚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這是她接手以來最棘手的,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的下手地方。
“何員外,何夫人,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我改天再來。”晚晚一手撐著頭一手揉按太陽穴,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到法子了,隻好先回去了。
何夫人知道他們有求於晚晚,所以對晚晚特別客氣,臨走的時候還要家丁抬轎子給她送回去。
但是晚晚想到方才那墊腳的家丁,實在太可憐了,也就算了。
何況何家的轎子實在太招搖了,要是坐著他們的轎子回去,以後沒給他們辦成事,自己就要被閑言碎語淹沒了,所以還是算了吧。
晚晚跟蕭瑾喻並肩而行,打算一邊散逛,一邊慢悠悠的回到紅娘館。
路上風景還算不錯,春風輕浮,柳葉露出新芽,爽朗的天氣裏充滿了新鮮的空氣,抬頭深吸一口,頓然神清氣爽,感覺頭腦也清晰多了。
這個時候晚晚忽然眼前一亮,眼神露出堅定地神色,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個人,那個叫大米的混蛋乞丐。
這個乞丐說見過何小姐,言外之意何小姐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