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抽搐著眉頭,一臉無奈。但今日心情不好,懶得與她計較,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

徐朗把東西又斷了回去,隨後去廚房給她弄了些吃的。

幾番倒騰之後,撿了家裏唯一的雞蛋,煮了一碗雞蛋麵。

再蒸了幾個饅頭和地瓜,就端過來了。

何小姐低頭一看是這麽些東西,立刻坐不住了。

上來就是給了徐朗狠狠一個巴掌,怒道,“你這狗東西居然給我吃這些!這是人吃的嗎!”

“你!”徐朗都有些怒了,原本這大小姐刁蠻的脾氣他可以忍受,但是這嘴上說的這些話,叫人難以忍受。

她這是在侮辱人,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家丁他也有自己的尊嚴,所以何小姐說出的這些話叫徐朗忍不住要破口大罵。

但僅僅一個字剛蹦出,又被他狠狠地給吞了下去,寧可氣炸了自己的肺也不想跟何小姐有過不去。

畢竟人家家大業大,萬一將來告自己綁架,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徐朗又一次艱難的忍下了怒氣,自己坐下,就著饅頭和地瓜啃咬起來。

看他這模樣吃的還挺香,可是何小姐就不明白了,這些難吃的東西怎麽會吃的這麽香呢。

何況剛才自己還說了那樣的話他居然還在吃。真要是有些骨氣的人就不會吃了,所以她心裏頭更加覺得下人就是下人,渾身上下都是軟骨頭。

“哼,下人就是下人。我都這樣說了你還好意思吃,但凡是有些骨氣的也不會吃了。你果然是沒用的東西!”

何小姐偏偏還要喋喋不休,她越是討厭的人就越發的要說個沒完沒了。

原本,徐朗打算不願去理會了。但這次,他真的是怒不可遏,忍無可忍。

上來也是給了何小姐狠狠一巴掌。

啪,響亮巴掌狠狠的打在何小姐臉上,把弱不禁風的何小姐打到了地上。

何小姐捂著紅腫的臉,蹲坐在地上,怒衝衝的瞪著徐朗,破口大罵,“好你個不識好歹的臭下人,居然還敢打起本小姐了!我要回家!我要跟爹娘告你去,讓你在我們何家做牛做馬這輩子都不要翻身!”

“隨便你!”徐朗雙手叉腰,也是同樣怒火中燒的回應,“我跟你說,你,你……”等回,怎麽感覺那裏不太對勁啊。

徐朗忽然停頓了一下,要說的話也沒有說出口,熊熊的怒火也戛然而止,腦海中飛快的蹦出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好像不太對勁,昨晚晚晚說是何員外和何夫人假裝何小姐被綁架,讓她來自己這裏體驗窮人家的生活。

還告訴自己這件事情不要常在他們麵前提起,防止何員外跟何夫人後悔。

可是他們要真的知道這件事情的話,為什麽今日自己跟他們請假就是不同意,還如此趕盡殺絕的要扣了自己一個月的工錢。

而且之前找何小姐下落的時候那麽的急切,跟真的丟了閨女似的。

這好像不太合理啊?徐朗感覺大事不太妙,未免出什麽岔子,還是找晚晚問清楚。

但是走之前還得把何小姐綁起來不可,她要是到處亂走,到時候回頭跟何員外和何夫人說自己綁架了她,那真是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們家還不得活活打死他。

所以徐朗這麽一想又重新把何小姐綁了起來。 原本何小姐是想要逃的,無奈人家腿腳不快,被徐朗一把抓住又重新塞回衣櫃裏去。

何小姐這才意識到恐懼,之前還大呼小叫的何小姐這會變成了害怕的小貓咪,一邊流著淚一邊掙紮一邊嗚嗚叫嘛一邊哀求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著徐朗。

徐朗則是依舊自顧自給她捆綁,還把布重新塞回她的嘴裏。

一切都搞定了,才去紅娘館找晚晚問清楚。

“晚晚,晚晚,金晚晚,你給我出來!”剛經曆一番驚心動魄的徐朗才沒從情緒中回過來,所以膽子顯得格外的大,大老遠的就已經叫喊著晚晚的名字了。

而這個時候紅娘管隻是小開了一扇門,屋子裏頭的晚晚也是因為何家的事情心不在焉,蕭瑾喻雖然陪在身邊,但也是皺著眉頭深思。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顯得異常的安靜,徐朗這一叫喚把他們嚇得夠嗆,晚晚驚的跳起,眼神閃閃爍爍,神情慌張。

蕭瑾喻也被她嚇了一個激靈。 等到兩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徐朗已經站在了他們麵前,且,凶神惡煞雙拳緊握,大有上門挑事的意思。

“徐朗,你怎麽來了?”晚晚剛從失神中走出來,表情還有些懵懂。

徐朗正欲開口又擔心什麽,趕緊過去把門關上,這才一拍桌子,大聲質問,“我問你們,綁架何小姐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何員外跟何夫人不知道對不對?你別騙我了,他們今日都把我趕了出去,還扣了我一個月的工錢,若是他們知道何小姐在我這裏的話就不會這麽做了!

是不是你們綁架了何小姐!你們這是為什麽呀,這麽做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就算對你們有好處也別來牽連我呀,我是無辜的,我就想安安靜靜的過完一輩子。我不想飛黃騰達也不想錦衣玉食。搶來的東西我不要,我就想憑自己的雙手養活我自己!”

徐朗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聽得出來他很害怕也很生氣這件事情。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退路了,這件事情的確是晚晚考慮不清。

她當時看見何小姐的時候隻是很生氣,很想好好教訓一下,所以就把人給綁來了,直到把人綁架了之後才發現了改造何小姐的辦法,隻是當初的綁架事件就是個錯誤。

才導致了現在的一發不可收拾。 唯今之計隻能看何小姐了,若是一不小心事情真的被揭發,被何員外跟何夫人告到縣衙裏,唯一不坐牢的辦法就是何小姐不告他們。

所以現在隻能往下走了,晚晚靈光一閃,一手撐著桌麵,一手按住徐朗的頭逼著他往自己這邊靠近一些,然後嚴肅而又小聲的跟他說起接下來的步驟。

“聽我說,事已至此已經騎虎難下了。我會讓蕭瑾喻繼續以何小姐恐嚇何員外,讓他們不要去報官。但是也難保他們真的會去報官,所以最後還得靠你。

你得盡心盡力把何小姐改造好,把她變成善良美麗溫婉的女人,這樣隻要何小姐原諒了我們體諒我們的良苦用心,不去告我們。我們就不會坐牢。

若是何小姐還像現在這樣刁蠻任性非要告到我們牢底坐穿的話那就真的隻能吃牢飯了。所以關鍵還得看你,加油,我看好你!”

“什,什麽!你,你,你這不是牛不喝水強按頭嗎?我真是上了你們的當了!”徐朗怒指直指金晚晚,目光放毒,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都帶著憤怒和無奈。

金晚晚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不敢反嘴,隻是低著頭別過臉,不想看他的目光。

徐朗憤憤的一甩手,氣衝衝回去了。 之後的幾天,徐朗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首先要想何小姐不告他們,就得跟她搞好關係,所以得順著她,讓她開心。

可是太順著她,她又太刁蠻了,有些言行舉止實在是叫人忍無可忍了,而且如此也無法改變她的為人。

但是不順著她吧,又沒辦法搞好關係。 所以每次,遇到爭吵的時候徐朗都在頭疼該以什麽樣的口氣跟她說話比較好。

家裏頭劈裏啪啦的摔東西聲音也不再少數,吵架聲更是三天兩頭都有。

這不,何小姐因為被逼著去生火,她不幹,被徐朗教訓了。

何小姐一氣之下拿著燒了一半的木頭拽在手裏要威脅徐朗,不好好聽她的就把整個房子燒了。

徐朗一看這架勢,怒急,一氣之下直接喊了她大名,“何善,你真是太過分了!”

“什,什麽!你,你,你一個小小的家丁居然敢叫本小姐的名字,你不想活了!”何善一聽這話,也是瞪圓了眼睛,挺直了腰杆,拿著著了火的木頭在徐朗麵前晃來晃去,嘴裏振振有詞,

“哼,徐朗你給我聽好了!要是不按照本小姐的要求辦事,我就把你家給燒了!”

“你,你,你別太過分了!這可是我的祖屋,你要敢燒我就殺了你!”徐朗已經氣急敗壞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是說了再說。

“什麽,你要殺我!好啊,來啦,那我們同歸於盡!”何小姐不明所以,把氣話當成了真話聽,當即就把心一橫,把手裏的柴火往地上一扔,作勢要燒了這個家。

“不——要——”徐朗想也沒來得及想,直接整個人飛撲過去,想要用身體撲滅火苗。

直到身體真的飛過去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這是肉體,根本不能用來滅火。

嚇得徐朗臉色慘白,這一幕也讓何小姐嚇了一跳,轉過身不忍直視。

徐朗也是用手臂遮擋眼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