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劈裏啪啦把蕭瑾喻說了一通,蕭瑾喻委屈滿滿的眨巴著眼眸,無辜的望著晚晚,說話越發的沒底氣了,

“可,可我也是沒辦法呀。你不知道他們兩個有多凶悍,男的女的出門都是帶了家丁丫頭的,人數之多。我要是不答應他們就揪住我的衣領要打我。我也是沒辦法呀啊!”

“你不是會武功嗎!這麽幾個人還對付不了嗎!”晚晚怒衝衝的反問道。

蕭瑾喻繼續裝可憐,裝無辜,“不能啊。當眾打人會被抓去坐牢的。何況當時圍滿了很多看客,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就在一旁起哄,說我們紅娘館要是不接了這樁事就是沒能力,無法在紅娘界立足。我一聽著急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這分明就是激將法,你聽不出來嗎?”晚晚雙手環胸,毫不客氣的甩了蕭瑾喻一記白眼。

蕭瑾喻心裏委屈的哇哇直哭,可是這些委屈可不敢說出來,到最後出口的還是弱弱的一句,

“我,我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晚晚臉黑一片,感覺這輩子就是被他坑了。 算了算了,既然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晚晚將手上的房契折疊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隨後叫蕭瑾喻帶自己過去。

“既然事已至此,逃也似逃不掉的。與其讓他們大張旗鼓的來紅娘館,不如我親自去找他們吧。他們在哪家客棧爭吵?說不定現在趕過去還能看見他們,走吧!”

蕭瑾喻立刻帶著晚晚過去。是路西頭的一家雲來客棧,那家客棧生意就跟這名字一樣客似雲來。

遠遠望去就是黑壓壓一片,絲毫看不到頭,再看一眼門口停著那些轎子,還有外頭等候的丫頭家丁,明白了,人還沒走呢。

看來,晚晚想錯了,這個雲來客棧的客似雲來景象可能是假象,都是看熱鬧來的。

不過這個地方倒是個好地方,路子寬闊,且周圍人來人往,熱鬧得很。

要是能在這裏開門生意也是不錯的。晚晚記清楚,自己的紅娘館在街東頭,臨近城門,旁邊就是護城河。

而這家客棧是在西頭,縣城最裏頭,東西相距甚遠,中間還穿越了最繁華的地帶。

好在這條路寬闊,即便是街尾也不算蕭條。等等,這個地方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晚晚跟著蕭瑾喻到了客棧門口,忽然止步,愣頭愣腦的站在路邊尋思著這裏的方位。

蕭瑾喻一直在前頭帶路,沒有回頭看,直到自己到了客棧門口跟晚晚說到了的時候發現沒人回應,這才下意識的轉過頭去找。

這一轉頭才發現晚晚還在路中央傻愣愣的站著,瞳孔放大,目光呆滯,雙手環胸表情嚴肅,好像在想什麽想的出神。

蕭瑾喻見如此關鍵時刻晚晚卻發了呆,記得眉頭緊鎖,小跑著上去催促,“到了,就是這裏了。趕緊進去吧,咱們速戰速決得了!”

“等等,你覺不覺得這裏很眼熟啊,好像什麽時候見過?”晚晚抬著頭,目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家客棧上上下下。

蕭瑾喻聽聞這句話之後,也跟著抬起頭看了看,但是始終沒能看出些什麽,一臉茫然的望著她,“沒有啊,我怎麽沒見過。你是不是想錯了?”

說完,又推搡著也晚晚往前走,時間不等人,他可不希望晚晚在這裏浪費時間。

“是嗎?可我怎麽覺得這麽眼熟?”但是晚晚的雙腳就跟長了根一樣死紮著不動,雙眸還在轉悠轉悠思考這件事。

這時腦海中一道閃電閃過,結果整個人跟開了竅似的,晚晚忽然眉毛一挑,眼神光亮的望著蕭瑾喻,“我想到了,房契。那房契所指的地方就是這裏。那個大米說這是他買下的,可為什麽開了別人家的客棧。你覺不覺得很有問題啊?”

晚晚忽然想到今早拿著房契特意仔細看了看,上麵所標注的地址就是這裏,就是這家客棧。

如果房契沒有錯,那這裏就是她的了,可為什麽別人會在這裏開客棧,這不是很奇怪嗎?難道大米騙了她?

晚晚不願意相信,她不敢相信會是這樣。這個大米可是費了自己不少心血的,要是他再趁機欺騙自己,那真是太不好了,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而且從此以後再也不相信人了。

她還要把大米掘地三尺的挖出來狠狠抽打!

可是這樣還是難解心頭之恨啊,晚晚的內心裏最希望的還是這房契是有效的,畢竟打大米一頓犯不著,隻會疼了自己的拳頭。

還是有房子好呀,實實在在的,可如今看到這裏更是好不起來了,房子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晚晚感覺被深深的欺騙了,低垂著腦袋,愣在原地不做聲。

蕭瑾喻看著又心疼又焦急,這個時候哪裏還有心情管別人家的事情,還是管好他們自己算了。

“你再看看房契,看清楚一些,到底是怎麽寫的。我想大米好歹曾經也是丐幫幫主,應該不至於不講信用吧。你把房契給我看看!”

蕭瑾喻有些不太相信,以他對江湖人的了解應該不至於這個樣子。

何況若是大米真的欺騙他們的話何必還要寫信又是道歉又是感謝的,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他們也找不到他。

蕭瑾喻伸手跟晚晚討要房契,晚晚將其遞到蕭瑾喻手裏。

蕭瑾喻攤開已經折疊的跟豆腐幹大小的房契,用手撫平了一道道折橫,對著陽光仔仔細細的瞧。

終於在一塊蓋有印章且旁邊還附有手印的地方看見了一行極為細小的字。

上麵寫著“本房契僅對樓上一層有效。” 蕭瑾喻看完這行字,又抬頭看了看雲來客棧樓上。

從外觀看樓上樓下的顏色是一樣的,看起來像是一套的。

好像沒什麽特別,但既然房契是這樣寫的說不定真的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不過這些也得進屋之後才能知道。

蕭瑾喻用手指指了指這行字,拿給晚晚看,而後又叫晚晚跟自己一起進去。

這個時候的客棧裏還在吵吵個不停。很多客人都沒落座,而是圍在一起,看好戲。

晚晚進去的時候隻是聽見吵鬧聲根本見不到本人。

“說好的聘禮呢,為什麽隻有十四箱首飾,不是說好二十箱嘛,怎麽少了六箱!”女人尖銳的聲音在人群裏響起。

“那不是你們家嫁妝減少了嘛。那我們自然也得少出一點,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男人委屈的聲音也響起。

“胡說!嫁妝哪裏少了!那一箱箱的可都是我爹精挑細選來的!知道我爹是幹什麽的嗎!他是揚州珠寶商人,跟揚州太守,甚至其他各地官員都有來往。他賣的珠寶都在達官貴人的夫人身上戴著呢!那可都成了名門望族的象征了,你說說這樣的地位如此的嫁妝,怎麽就少了!”

女子不服氣!

“那也隻有十三箱啊。明明說好的二十三箱為什麽變成了十三箱!”男子反駁道。

“那是因為十三箱珠寶已經超出了你們家抬來的十四箱黃金等值了,你知不知道當中有不少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所以你們龍家已經占了便宜了!再說了,你們什麽意思呀,十幾箱不好偏偏是十四。你是咒我死嗎?”

“嗬,你這個女人好不講道理,那是因為我們把剩下幾箱換成了上等綾羅綢緞。我娘可是大江南北少有的女紅行家,她手下的飛禽走獸跟真的一樣她那一條繡過的衣服就能價值上萬兩。整整六箱可都是我娘以及她的繡坊花了五年才繡出來的。你不感恩也就算了還在這裏嫌棄,真是太過分了!”

“嗬!我過分?你不過分?你娘再厲害也隻是個刺繡的,我爹雖然是個商人卻能跟當官的說上幾句話。隻要他一咳嗽就能讓你們家封鋪走人。你信不信!”

“我娘曾經參加過京城繡品大賽,獲得皇帝欽點一品女紅。隻要她一開腔,別說是達官貴人了,就是皇帝來了一樣也是要賣個麵子的!”

男人也是振振有詞的炫耀著他娘。

兩人劈裏啪啦吵得熱鬧,晚晚跟蕭瑾喻在一旁聽得也清楚。

看來這兩位當真是來頭不小的大人物啊,都是富家子弟,寵出了毛病了。

既然他們都選擇讓紅娘館處理此事,那晚晚就不得不說上幾句了。

其實在一旁聽的時候就已經憋了一口氣了。

這會直接鑽進人群裏,跟這兩年輕人好好教育教育。

“住口!你們既已經談婚論嫁,又何必在乎聘禮嫁妝到底有多少。這個世上多少人出身貧寒,他們沒有隆重的婚禮卻一樣恩恩愛愛。”

“你是誰?” 人群裏忽然冒出一個聲音打斷了爭吵,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隻可惜身為當事人的男女都不知道這人是誰,還異口同聲問她到底是誰。

這話問的晚晚十分尷尬,畢竟這可不是她想要出手的,是他們要自己出手,為什麽出了手還不知道她是誰,這未免有些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