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金書生眼疾手快穩穩的扶住了母親才沒出什麽大事。
但是現在的金書生腦子很亂,母親暈倒了,沒再跟自己解釋太多的事情。
他腦海中隻是不斷的重複著母親剛才說的話。這到底是在什麽樣的場合下才說出的這番話。
小小真的打算離開自己嗎,母親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麽?這些都縈繞在金書生的腦海中難以解開,偏偏母親暈倒,而且還淋了雨,這個時候抽不開身,而不知所蹤的妻子又那麽的讓自己想念。
他該怎麽辦才好?他很自責身為一個男人沒能調節好婆媳之間的問題,害的家不像家,感覺自己好沒用。
嗚嗚……一個大男人明明很累很疲憊很想找個訴說心事,如今卻因為母親的暈倒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為母親做一片溫暖的伸頭。
晚晚看得明白也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趕緊上去喊爹下來:“爹,你快下來呀,娘暈倒了!”
還在樓上算賬本的父親聽到女兒大叫趕緊放下賬本下來。
隨後晚晚把娘交給爹之後帶著哥哥出去尋找遲小小。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時不時的還有悶雷滾滾,已經是下午了,若是再找不到小小就出事了。
晚晚很擔心,金書生更是急的渾身都在打顫,連說話都有些焦急:“走,我們出去找找吧。”
二人出了豆腐店走了一段路之後,晚晚突然想到什麽,提議跟哥哥分頭去找。
金書生想也不想立刻同意,然後撒腿就跑出去尋找。
而晚晚則是想到了遲小小那不爭氣的幹爹家。遲小小就他一位親人,就算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想來受了委屈應該會去那裏吧。
但又擔心若是叫哥哥去了,跟她幹爹吵鬧起來該怎麽辦,所以晚晚決定支開哥哥,自己前去。
“小小,小小你在嗎?小小!”晚晚跑得很快,三步兩步就已經到了遲小小幹爹的家,但是茅草屋子外籬笆門緊閉,而且叫喊了好久也不見人來開門,難道真的沒人在家?
晚晚也有些不太確定,撓撓頭發摳摳手指甲,猶豫著要不要踹開籬笆門進去瞧瞧。
可是如此一來是否太沒禮貌了。所以她現在喊叫了幾聲之後就焦急的站在籬笆門外等,不知道要繼續還是不繼續。
而大門緊閉的屋子裏,陽光偷偷的從窗口透露出來,將窗子影子拉的深長,正好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坐在長影下的凳子上,臉部被完全遮擋,隻有一點點衣擺露在陽光下。
他的對麵戰戰兢兢跪著的正是遲小小的幹爹,他們正要秘密的說些什麽的時候晚晚就在外頭大喊大叫。
那高坐的男人忽然眉頭緊蹙眼神冷峻對著外頭的吵鬧聲很不爽,連帶著語氣都陰冷下來。
“外頭是誰,這麽吵吵!煩死人了!”口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小小,小小……”叫喊聲又斷斷續續的傳來。
如此尖銳討人厭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遲小小的幹爹鼻子一歪,眼睛一眯,低頭冷哼,十分厭惡的稟報來人的姓名:“這惡女叫金晚晚,是金書生的親妹子。就是她把我家小小帶的越發的不像話!王爺,我們別管她。這女人一旦纏上就沒完沒了了。別理她,且讓她以為屋子沒人,等她叫喊累了就走開了”
“你此次叫本王來所謂何事?”屋子裏那被陰暗擋了臉的男人低沉著聲音問。
聽到這裏,跪在地上的老頭子忽然斜眸奸笑,感覺是好事要來到說話聲都大了幾分還帶著獻媚和貪婪:“九王爺,草民此次叫您來是有兩件事要說。第一七王爺之子已經偷偷的來到京城了,並且與豆腐店的金家保持著關係。第二就是……哈哈”
說起第二件事那老頭子笑得更加邪惡了:“王爺之前說納小小為妾,如今小小被趕出家門王爺再也不用擔心有什麽阻礙了。草民深知小小曾經有辱王爺的厚愛,所以此次不敢奢望什麽聘禮的。王爺隻要願意收做小妾,已經是對我們遲家最大的抬愛了。”
說這些的時候,老頭子兩隻眼睛烏溜溜的轉,雖然低著頭,九王爺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光聽言語裏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貨。
“哼!”九王爺嗤之以鼻,站起身,雙手靠背,一腳狠狠的踹在老頭子身上,惡狠狠道:“你還真是會打如意算盤,怎麽著?賭輸了,喝沒了打算伸手跟本王要錢了!當初遲小小還是清白之身的時候本王倒是可以不計較,讓你出去賭,哪怕是輸光了錢本王照樣給你填平!可如今人都是別人的了,本王憑什麽要撿走人家的破鞋!告訴你!休要打這個主意!現在唯一能給你還債的辦法就是把七王爺世子的事情打聽清楚,把消息告訴本王。本王還能賞你幾些銀子!”
“是,是是,是!”老頭子被踹倒在地同時又被那聲音嚇到,哆嗦在地上連跪都不敢跪了直接癱倒在地唯唯諾諾,聲音也是打著顫顫。
所有奸詐和邪惡的念頭都被嚇了個趕緊,如今是保命要緊,哪裏還敢跟王爺替要求。
而屋外,晚晚叫喊了幾聲,發現沒人回應的時候當真以為沒人在家,所以又原路返回跑遠了。
她又重新回到鎮上,隻是路過之前那個他們一家三口來京時住過的拐角處,忍不住依依不舍的投了一眼,想尋找一些當初的美好。
畢竟那個時候娘再怎麽不像話也沒有棄她而去,一家三口同甘共苦,而現在……哎……忍不住長長的探口氣,雙手靠背,無奈搖頭,然後閉上眼眸想冷靜冷靜。
可當眼眸再次睜開投去那個角落的時候,竟然意外的發現一個乞丐就蹲在曾經自己蹲過的地方,重點是他的手裏拿著的不就是自家的傘嗎?
早上母親出門的時候就是帶著這把傘去的!我去,這把傘什麽時候在他手裏了!
晚晚表示震驚,同時敏銳的神經立刻意識到內裏大有文章,晚晚氣哄哄的瞪著乞丐,一點點朝乞丐小跑過去,兩小辮子左右搖擺。
而那乞丐一直蹲坐在角落裏東張西望,直到某一刻那雙可憐巴巴的眸子不小心對準晚晚,又發現晚晚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並且風塵仆仆的朝自己奔過來的時候,感覺全世界都被滿滿的愛包圍了。
乞丐淚花閃閃,心潮澎湃,嘴角處上揚著神一般耀眼又迷人的笑容,心中浮想聯翩。
天呐,這位姑娘不會是特意來給我送吃的吧,好人,真是好人呢,知道我三天沒吃東西了特地給我送吃的。
啊呀老天爺呀,看來你這次真是的下了一場及時雨啊。先讓我雨中撿到傘,現在雨停了又冒出姑娘死活死活要給我送吃的。
瞧她那雙堅定不移要給我送吃的的眼神,還有那雙勇往直前的小腿,以及正欲開口要對我噓寒問暖的雙唇,這難道不是老天見我可憐給我派來雨中送飯的好人嘛。
哎呀,我何德何能遇到這麽好的好人,老天爺呀,你真好。
乞丐瞪大著淚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天,雙手合抱做祈禱模樣,心裏更是充滿了濃濃的美好期待。
但是有句話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接下來一幕幕無不詮釋著什麽叫想得美的定義,也告誡全天下的人,想的再美不如倒頭就睡,畢竟睡著了還能養精蓄銳。
晚晚一路狂奔過來,雙目緊緊盯著那把傘,絲毫沒有發現某乞丐正殷勤滿滿的看著她,衝她微笑。
晚晚一把上來要與乞丐爭搶那把傘。這下把乞丐嚇了一跳,所有的美好的期待瞬間破滅,他甚至都能聽到耳邊響起的泡泡破裂的聲音,啵啵啵。
天呐,看那犀利邪惡的手,還有那濃濃的罪惡之心,看來這姑娘不是給自己送吃的來了,而是跟乞丐搶東西。
天呐,這叫什麽事,大白天的一尋常人家女子當街跟乞丐搶東西,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老天爺啊,不是說好這是一場及時雨嗎,你這給我整的是什麽?還能不能讓我愉快的當乞丐了?
乞丐心裏苦啊,但是決定化悲痛為力量,乞丐一個眨眼把所有力氣都聚集到手上,然後死死握住傘就是不讓晚晚爭搶。
“放手放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你這是在搶劫知道嗎,搶劫!我隨時都可以告你的!”
晚晚見爭搶不動,隻能用言語威脅!乞丐聽後哈哈大笑,回以鄙視的眼神,但是雙手還是死死的抓著那把傘:“小妹妹,當叔叔是嚇大的嗎?告訴你叔叔我行走江湖多年什麽沒經曆過。你今兒個要是告得了我,我就把地盤讓給你!”
晚晚也是毫不示弱,一直爭搶著傘,從頭到尾就沒鬆開過:“我要你的地盤幹什麽!你快把傘還給我,還我!這是我的!”
這怎麽行,萬一天又要下雨沒了傘,自己怎麽活。
乞丐一看情況不對,急了,一個眼疾手快,直接來一招摸爬打滾,整個人滾在傘上,雙手雙腳死死抱住傘,還嘴巴裏不停的叫喊。“來人啊,非禮啦,有人要非禮小乞丐了!”
這一叫喊,來往的百姓都忍不住往這裏看,晚晚沒辦法不得不鬆開手,不過心中有氣不得不出,彎下腰氣鼓鼓的衝著乞丐大發脾氣:“你這乞丐怎麽回事,連傘都要!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丐幫界的顏麵都讓你丟盡了!”
乞丐看了一眼過來的晚晚,小丫頭長得倒是挺好看,怎麽說話這麽衝,不好聽,瞬間在他心中的形象土崩瓦解,尤其是對方意圖明顯是跟自己搶東西,更是沒必要給她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