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一個側滾趴在傘上抬起頭斜扭著腰,擺出長輩的口氣懶懶的教訓起晚晚:“我說你這姑娘怎麽回事。看你穿著也不是沒錢到什麽都搶的地步吧。有必要跟一乞丐搶東西嗎!”
“誰要跟你搶東西,我隻是想看看這把傘。這把傘應該不是你的吧?”
乞丐一聽金晚晚好像認識這把傘,更著急了,一萬個左擁右抱簡直把傘當情人來疼了。
“胡,胡說。這把傘是我的!上麵都有我的氣息,不信你聞聞!”話是這麽說,不過乞丐一直緊緊抱著傘,絲毫沒有要拿給晚晚聞的意思。
“咦——”
但是晚晚也不想聞,他身上這麽髒,還這個樣子,更是一臉嫌棄:“你這個惡心的家夥,連傘都不放過!好了好了,我也懶的跟你廢話,咱們來個直接點的!我這裏還有些碎銀子夠你吃頓飽飯了!隻要你肯乖乖的把傘的事情老老實實交代了,我就把錢給你,並且這把傘也送給你了!”
說話間晚晚掏出幾些碎銀子放在手心裏往上拋,故意讓碎銀子互相撞擊發出悅耳動聽又撩人的聲音。
“真的?”乞丐兩眼冒光,抬頭看去,那些個可愛又迷人的小玩意果然在自己的視線裏上躥下跳一點都不安分,害的他不得不跟著上下打轉眼珠子。
收到良好的效果,晚晚表示信心十足,不過故意把乞丐的興趣吊起,然後在小銀子們落下的時候合上雙掌打斷了乞丐的視線。
乞丐瞬間感覺沒意思了,繃著臉低頭不理。晚晚隨後很認真嚴肅的點頭,並十分爽快的把碎銀子丟到乞丐一旁的碗裏:“你看我像是在騙你嗎?”
乞丐見到錢一切好商量,立刻堆著笑臉滿地打滾,完了又保持剛才那個妖豔的姿勢,趴在傘上,側扭著身子,抬頭看向晚晚解釋了傘的來曆:“這把傘是我在路上撿到的……”
以下省略一個萬字,這乞丐從傘一路說到自己的出生經曆,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總之說的是滔滔不絕唾沫橫飛,而晚晚一臉黑線直接走人。
乞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並且一直保持這個姿態,等說到天黑的時候他已經閃了腰也扭了脖子,最後真的隻能趴在傘上好好休養。
不過晚晚也算是得到了一個消息,就是傘是在出了豆腐店不多久之後扔在了路上。
嗯,沒錯,一定是扔,畢竟自己的母親身強體壯的而且當時下雨,不可能出現中暑或者體虛之類的情況然後一個沒拿穩把傘丟了的情景。
所以這麽推測下來母親根本就沒把傘給遲小小,因為丟傘的那條路距離遲小小住的金龍客棧還差一段路程呢,她是在去金龍客棧見到遲小小前就把傘扔了,然後回來又對他們說傘給遲小小了。
這就是一個謊言,如果母親是體虛什麽的不小心把傘弄丟了大可以直說,但是她卻故意扯謊,而且說好的要接遲小小回來也沒看到遲小小的身影。
結合以上種種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母親根本就不想接遲小小回來,她所說的都是謊言,恐怕是看見哥哥要去見遲小小急了,所以才搶過傘主動來一個大示好,然後趁機把自己弄垮,讓哥哥在身邊照顧,這樣就沒時間見遲小小了。
如此一想不由得讓晚晚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感覺古代的婆媳爭鬥有時候也挺可怕的。
這還隻是尋常人家的生活,要是換做皇宮高宅指不定鬧出什麽樣子,同時也為自己感到慶幸,幸好這位是自己的生母啊,不用擔心她排斥自己了。
可細細想來將來自己也是要嫁人的,萬一也遇到了極品婆婆怎麽辦?
好像扯遠了,繼續說回遲小小的事情吧。
遲小小又沒回家,這裏又不能回,還能去哪?不會,不會是想不開尋死路吧?
晚晚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擔心,趕緊跑到金龍客棧了解情況。
在金龍客棧掌櫃那裏知道了一些,也了解到遲小小哭著跑遠的方向,那裏根本就不是遲小小回家的方向,看來是真的不在家。
晚晚一路狂奔一路叫喊:“小小,小小!”
始終得不到回應,茫茫人海中想找一個人真的好難,好辛苦。
也不知道哥哥找到了沒有,因為已經出去一整天了也不見他回來,所以她很著急,不知道有沒有眉目。
“小小,小小啊,你到底在哪裏了,你要是聽到我在叫你,就請出來!我知道一定是我娘氣走了你,你要是有委屈就盡管說出來,我會幫你的!小小,你別再躲了,我很擔心你啊!”
晚晚漫無目的的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漫天又忽然下起細雨,無窮無盡的街巷漸漸蒙上一層迷離的薄霧,絕望又急切的叫喊聲在薄霧中若隱若現仿佛置身於幻境。
叫了很多次,但是這種無頭緒的叫喊就跟看不見頭的薄霧一樣飄飄渺渺,晚晚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大喊大叫行不行,隻是唯今之計隻想到了這個法子。
大街小巷的路人終於被一聲聲蒼白無力的叫喊聲吸引了,連路人都為之感到心口作疼,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可是在綿綿細雨下一位長相清純的尋常人家姑娘冒雨在大街上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這種情真意切之感難免不引起路人們的同情心,然後停下來駐足觀望順便“指點”幾句。
晚晚被所有人異樣的眼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很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叫喊聲也戛然而止。
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外頭忽然有了回應:“晚晚,晚晚!”
嗯?誰叫我?聽聲音不是小小的,所有人聽到回應之後眼睛都亮了,而且是難得的罕見的,眾人居然齊刷刷的自覺得讓開一條道讓他過去,然後目光投以濃烈的囑咐望著來的男人,一步步向晚晚走去。
晚晚也在這個時候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居然是上次那位公子蕭瑾喻,他怎麽來了?
蕭瑾喻跑過去招呼:“蕭公子,你怎麽在這?”
“我,我是來……”蕭瑾喻剛要開口,就發現渾身上下左左右右被無數雙眼睛盯著,所以說話聲戛然而止,結果抬頭看去,果然是真。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們,然後竊竊私語,還有人嬉笑,這都是些什麽表情。
雖然晚晚也看不懂他們是什麽意思,不過一定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
“看什麽看,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去去去,都散了都散了!”人群這才散去,臨走的人們還是不甘心的甩袖,冷哼!
“蕭,蕭公,公子,你,你,你怎麽來了,有事嗎?”晚晚看見蕭瑾喻又出現在眼前,高興地恨不得要好好蹦躂上三天三夜,但同時也知道對方是位翩翩公子,所以自己還是得保持點矜持心,不然會把人家嚇壞的。
所以極力克製住激動的心情跟他說話,誰知道這一開口竟然不由自主的結巴了。
“你,怎麽了?舌頭打結了?”蕭瑾喻好奇的看著晚晚。
晚晚尷尬一笑,趕緊轉移話題:“不,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還是說說你的事吧,找我什麽事?”
蕭瑾喻這才想到有事要說:“我是來跟你說遲小小在我這裏。她今日哭著跑過來,也不肯告訴我真相,我瞧她哭的真是可憐,所以想來問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知道剛上街就聽見你那清脆響亮又熟悉的聲音。”
嗬嗬,是指剛才嗎?晚晚有點不好意思,竟然在自己的夢中情人麵前出醜,好尷尬,她可以否認那不是她的聲音嗎?
“嗬嗬,剛才不是我在叫,是,是我哥!他,他,他躲在我身後又不好意思出來,所以故意裝我的聲音在這裏大喊大叫,嗬嗬!”
啊呸,晚晚萬萬沒想到見到蕭瑾喻之後自己的嘴巴都開始不聽話了,明明隻是心裏話怎麽能隨隨便便說出口。
而且說就說嘛幹嘛說這麽離譜,這下要怎麽圓回去?
晚晚心中又氣又惱,小拳頭握的緊緊,小心髒跳得高高,好牽強的理由,連她自己都不信,不知道蕭瑾喻行不信。
“嗬嗬,你信嗎?”啊呸呸!剛為自己的失口尷尬的好想一頭撞死,結果又鬧出這麽一出,金晚晚你這麽大一個人了怎麽還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晚晚好後悔說了這麽多不該說的話,感覺腸子都快悔青了,可是話都說了怎麽辦呢?
晚晚感覺自己臉很燙很紅,都燒到耳根子了。
她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第一次體會到了被自己蠢哭是什麽感覺,剛才的話好想收回去,好希望剛才那些他都沒聽到。
但是目光又依依不舍的盯著蕭瑾喻看,迫切的想知道此刻蕭瑾喻臉上的表情變化,她好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尷尬言語而討厭自己。
蕭瑾喻尷尬一笑,並沒有回答這些而是轉移了話題,但心裏卻是納悶,這丫頭是不是吃錯什麽藥了,怎麽回事。
“快點跟我走吧,小小哭得很傷心,又不肯跟我說實話,我尋思著你們都是女孩子,或許你跟她說比較容易些。”
蕭瑾喻帶著晚晚過去。晚晚立刻趕過去,隻是,當他們趕到城外某個荒山野嶺的地方唯一的一間小茅草屋,推開門之後居然什麽都沒發現。
**空空如也,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碗筷也是幹幹淨淨,如此一覽無餘的小屋子裏居然不見遲小小,總不會是藏到櫃子裏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