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老,身為長老您不能像普通弟子那樣說話不注意影響。還好這裏沒有外人,不然您這話傳出去,會有什麽樣的影響您清楚嗎?”楊烽慢條斯理的反問。

“你想說有什麽樣影響?”

“古玄一道就是外敵嗎?您這是逼古玄道敵視玄騎神殿而向玄神殿靠攏,玄神殿實力進不步壯大野心也會跟著膨脹,您認為這對於玄騎神殿有什麽影響呢?身為長老,您多少得有點全局觀。不能像普通弟子那樣圖一時快活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語氣恭敬,“您”字不離嘴,但是楊烽的話把南宮長老損得可不輕,老頭子氣爆了卻被親叔叔甩來一記眼刀硬壓著沒吭氣。

“寒婧這件事情上,我該負全責,放了她吧。”楊烽再度請求。

寒婧的意識陷入黑暗之前,她努力的朝楊烽的方向偏了偏頭,想把他高大挺拔的身形銘刻在心裏。

“我該負全責,放了她吧!”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寒婧的腦海裏震響,直到她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半弧形台階靠著天刑台外緣的一排椅子原本空無一人的,不知什麽時候冒出個瘦小的老頭子。那是玄騎神殿五巨頭之一的太上長老風不語。發現他的時候,整個天刑台上的人都閉緊了嘴巴一齊向他施禮。

楊烽的師父於佑民這時候才現身出來,先是朝椅子上坐著的老頭躬身施禮:“總殿主於佑民參見太上長老。”

“這還真是多事之秋啊,內憂外患,玄騎神殿要走下坡路了麽?”

天刑台上像是雷神在宣泄著滔天的憤怒,天雷滾滾,雷電之光恣意而張揚的劃空而下,狂暴的雷電之力帶著雷威彌散,耀眼的光華一道亮似一道,有電弧翻騰其中。

即便是這種情形之下,太上長老風不語如同耳語的輕言細語也清晰的出現在每個人耳邊。就連寒婧也被這聲音給喚醒了。

迷迷怔怔的望著前方,寒婧有著多年前在家裏的**午睡初醒的嬌慵。旋即,她又因為身體受傷太重再度陷入昏迷。

楊烽“撲通”一聲跪下以頭重重的叩地,口稱:“太上長老,請讓烽兒代替寒婧受刑,雖死無憾!”

“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你先帶她到無憂穀等著判決吧。”風不語依舊是輕言慢語的,卻沒有誰敢跳出來質疑他的決定。

楊烽趕緊跑上前把寒婧從青銅柱上弄下來,一陣風似的掠下天刑台。但他下天刑台的方位與來時不同,是從左側直下。

也是一條雷光梯垂落,下去是一個灰蒙蒙的山穀。

守穀弟子更像岩石怪人,他們的皮膚都蒙上那種灰蒙蒙的顏色。雷光梯垂落,他們的表情依然呆板,等到楊烽帶著寒婧下來,他們之中也不知道是哪個有氣無力的說了句“無字三十七號。”

從穀口進去,就是另一個時空,安靜得有些詭異。沒有鳥叫,沒有蟲子叫,連風掠過草尖的聲音都沒有,也不能再感應到穀外的人或事物。

沿著一條黑白石子鋪成的路走進去,一直深入到山穀腹地。兩側是一些石頭壘成的房子毫無美感,年代倒是有些悠久了,石頭縫裏都長出野草來,牆體表麵有苔蘚像斑貼在上麵,更顯醜陋。

楊烽對穀裏情形相當熟悉,徑直帶著寒婧來到腹地深處的一幢獨立的石房子前,門牌上正是“無字三十七號”。

推開門,陰森混濁的氣味撲麵而來,相形之下,呆在外麵還要舒服一些。但是,楊烽迅速帶著寒婧進門,並很快把門關上,像是生怕那陰森混濁的空氣散發了似的。

弧形雷光還在寒婧體表遊走,她多處肌膚被雷光灼得皮焦肉綻,臉上的麵具隨著頸部翻卷的皮肉而翹起來。楊烽已經預料到她情形不佳了,待到探查她丹田裏雷光閃閃,再樂觀他也擔心她就此廢掉了。

冰屬性的丹田被雷電能量侵襲還能有個好麽?就算是楊烽自己,沒有做準備也不敢引天雷入體的。

“阿婧,我會救你的,不要怕。”

伸手撫平寒婧緊皺的眉頭,楊烽開始運功吸納寒婧身上遊走的雷光。雙手不經意間在寒婧身上遊走,他心無雜念,隻是想著快點把她身體內外的雷電能量清理幹淨。

外部遊走的雷光很容易清理,麻煩的是進入寒婧丹田的雷光跟冰魄劍威糾纏,要清理就得連劍威一起清除。以楊烽的實力還沒法在不傷及她的情況下清理冰魄劍的劍威。

強行清除,會損及寒婧丹田,那是傷了根本。

再耽擱下去,任由雷光跟劍威龍爭虎鬥,寒婧的丹田一樣會受損。

請高手來為寒婧治療麽?她體內的劍威如何解釋?萬一長輩對冰魄劍有了想法,她小命都怕是不能保了。

“阿婧,我該怎麽辦?”楊烽猶豫了,也在痛悔不該把寒婧推入這麽危險的境地。

仿佛聽到了楊烽的呼喚,寒婧竟然醒了,弱弱的問:“我死了麽?”她努力的睜開眼迷惑的說:“這是地獄嗎?”

“是仙境。阿婧,你沒死,你不會死的。”輕柔的揭開那張被火燒毀的麵具,楊烽溫柔的說:“別怕,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很疼啊!”寒婧哭了。堅強如她,這時候鼻子發酸再也忍不住了。

衝動之下,楊烽竟然俯下頭,用雙唇吻去那不停淌落的淚水。

無力的扭動著身體,寒婧哭得更傷心了:“疼啊,雷在裏麵劈,嗚嗚,受不了,讓我死了算了。”

“不要,再忍忍,阿婧,我去找人來救你,再堅持一下。”什麽都顧不得了,楊烽真想抽自己幾耳括子,他現在什麽顧忌都沒有了,隻想救治寒婧。

“不要走,嗚,你走了,我肯定就死了。”嘴巴很痛,嗓子也痛,寒婧拚命掙出這幾句嗓子眼裏已幹裂出血了。

“好好,不要說話,我不走。”嫻熟無比的摟住寒婧,這一刻,楊烽沒有動邪念,他隻是本身的抱住她,想要安撫她,挖空心思想在有限的條件下救治寒婧。

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閃過,楊烽心髒不爭氣的停跳了。

其實還有個辦法可以救寒婧,就是兩人結為*修伴侶。他恰好就知道一套高階雷、冰屬性的*修秘藉。

其實也有高階修士收女弟子的先例,但他們都是明為師徒暗為鼎爐。

思來想去,好像隻有這套功法對寒婧目前的狀態最合適,但是,楊烽卻難以啟齒。

“渴死了!”

寒婧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來,簡直就是在考驗楊烽的自控力。

“我去拿水,你先躺一下。”輕輕的把寒婧放在屋角的石榻上,楊烽又說聲“我不會走遠的”,她仍然不肯撒開手,他隻得依舊抱著。

無憂穀裏有一條河,那水卻不能喝,有劇毒。楊烽根本不考慮。不過,即便有足夠的水,他也不能給寒婧喝。以她目前的狀態喝再多的水都解決不了問題。

他在屋子角落裏摘一種閃著磷光的菌子擠汁滴在寒婧嘴裏。這種菌子叫無憂菌,是無憂穀裏唯一能吃的東西,也是屋子裏那陰濕混濁氣味的來源,能化解屋外那灰蒙蒙的空氣裏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從玄騎神殿占據了無憂穀到現在,如此悠久的時間裏,都沒人搞懂無憂穀裏那種灰蒙蒙的物質是什麽,隻知道被那種物質侵害的身體會岩化。

看守無憂穀的弟子是個苦差,但是報酬高,通常是那些自知進階無望又希望高收入的弟子承接看守無憂穀的任務。

被關進無憂穀的都是些不能殺又不能放的危險分子,任其在穀裏自生自滅。把寒婧丟進來,風不語多少也存了任她在穀裏自生自滅的想法。

那一滴滴閃著磷光的菌汁,對於身體像著了火一樣的寒婧無異於杯水車薪,作用不大。她的嗓子眼依舊幹渴得連血也流不出來了。很快,她就隻能像快幹死的魚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還有別的方法救治寒婧嗎?

她還等得了嗎?

兩個念頭交替閃過,楊烽說服了自己。怎麽說服寒婧,他卻犯難了。

神智再度進入半昏迷狀態的寒婧扯開了自己的衣服,初具規模的玉兔上被雷光灼燒後的傷痕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痛嗎?”楊烽俯身下去輕輕的問了句廢話。

寒婧恰好在這時候清醒了一下,慘兮兮的笑笑,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我可以幫你治傷,但是我們需要,咳。”感覺到是趁人之危,楊烽實在沒法說出後麵“*修”的字眼。

對男女間的事情還似懂非懂的寒婧伸臂勾住楊烽的脖子,舌尖好死不死的伸出來舔了舔幹裂的唇。

“可以嗎?”楊烽問,他以為寒婧能懂,結果寒婧又眨了眨眼。

怔忡的看著楊烽寬衣,露出那健美的充滿陽剛力量的身體,寒婧想尖叫,事實上,她仍舊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被雷電能量衝擊得一塌糊塗的身體,感官麻木了,寒婧甚至都沒有感到身體某處被穿透的痛,隨後不久,丹田內的雷電能量開始被某種外在的力量吸引,行將被撐爆的丹田的壓力得到緩解,她知道:得救了,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