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暗自苦笑,楊烽真不知道要怎麽跟寒婧講:冰係玄獸養殖場就算要建也沒必要建在這麽遠的窮鄉僻壤吧?

“你沒什麽意見吧?”寒婧總算還想到要征求一下楊烽的意見,畢竟再沒有經濟頭腦她也知道要建那個冰係玄獸養殖場要花很多錢的。

“沒有,你的想法很有意思。”這種時候傻子才會提反對意見,就算是冤大頭也得高高興興的當。再說了,楊烽也不會自掏腰包還不是分殿出錢。

樓少峰就算覺得楊烽聰明人幹傻事也不敢表露,等楊烽讓他速去向北疆分殿主覆命時,他像獲得大赦的立馬就腳底抹油溜了。

“在新的城主任命沒有下來之前,由城衛軍統領暫代城主一職。”楊烽宣布完,拉上寒婧就走了。跟劄木朗約好在城裏食人花客棧會麵,有劄木合領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間外牆爬滿食人花的客棧,也是全城唯一的客棧。

食人花長在原始森林跟沼澤地帶,花色嬌豔,花形似日輪,有蘭花香味。要吞掉十條生命才會開出一朵花,然後十朵花結出十個綠果子,其中的一個綠果子再吞噬另九顆小果實,百年的時間果子由綠轉褐紅再到鮮血般的赤紅,就是珍稀的藥材了。

爬滿整間客棧外牆的食人花得吞噬多少鮮活的生命啊?看到上麵已經有不少褐紅甚至赤紅的果子了,楊烽就懷疑那些果子吞噬了多少條人命了。

“哇噻,好漂亮的花!”

“那碰那些花!”

楊烽叫得慢了一些,寒婧的手已經觸到了食人花,那朵花以及周圍的十來朵花暴起將她整個兒包裹起來,那一朵朵花就像張大的嘴巴貼在她的身體各個部位。

冰魄劍在丹田裏輕輕一晃,冰寒的劍氣透體而出,頓時凍結了寒婧身上所有的食人花以及周圍蠢蠢欲動的那些食人花。

幫著扯掉那些冰凍的食人花,楊烽責備道:“越是鮮豔的花越危險,你不知道啊?這麽魯莽,這是食人花,一個不好把你的皮肉全給吃了。”

被食人花包裹住的時候,寒婧就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聞言心有餘悸的問:“怎麽有這麽陰毒的花啊?”

“這是巨野國的國花。”

“誰這麽惡毒居然把這花種在客棧外麵,要是過路的普通人一不留神撞在牆上,那不得白送性命啊。”

“用食人花作外牆裝飾是很常見的,既可防蚊蟲也可以抵禦野獸的侵襲。不信你問劄木合,他們家房子的外牆上是不是也爬滿了食人花?”楊烽笑著解釋。總算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寒婧有害怕的東西了,他在尋思要不要弄一點食人花的種子回去沒事嚇唬她玩。

“嗯,是的。”劄木合重重的點頭,像作了什麽重大演講似的還挺激動。也難怪,對於他這鄉下孩子而言,城主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突然路上碰到的兩個人可以隨意斬殺城主,並且是他所向往的玄騎神殿裏的大人物,他又怎麽能不激動呢?

進了客棧,開了三間上房,楊烽跟寒婧各住一間,劄木合父子各住一間。

劄木朗很快尋了來,恭敬的站在楊烽門外連叩門都刻意放輕了。他雖然沒有趕上城主府外的熱鬧,卻聽到街頭巷尾的議論,對於殺掉黑城主的寒婧跟楊烽格外感激。楊烽讓他進去說話,進門他就給跪下了。

“不用多禮。”楊烽隨手一拂就讓劄木朗父子不由自主的起身。

寒婧在隔壁聽到動靜也馬上跑過來。看到劄木朗熱淚盈眶,她不由得問:“劄木大叔,您這是幹嘛啊?誰欺負您了嗎?”

“沒有,我是替冤死的老爺全家感激二位大人。”

“呃?什麽意思,難道你那個帶你去過南漠的老爺全家遇害了嗎?”

“黑城主上任後,編造了一個通匪的罪名把我們老爺合族處斬,家財也全部充公,可憐我們老爺合族三百九十二條人命全死了,為了給我們老爺留條血脈,我用大兒子換回了老爺的小孫子。可憐我的兒啊!”說著,劄木朗泣不成聲。

劄木合聽到父親的聲音也趕緊過來,在門外聽到父親的話像被閃電擊中了,呆若木雞。

寒婧的眼圈紅了。

楊烽雖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同情心稀薄,但是對於劄木朗這樣的忠義之士也是發自內心的敬重。他親手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說:“你可以為你家老爺建祠,費用由我們南漠分殿出。你的親生兒子全部進入我玄騎神殿下屬的風雲學院。”

“多謝大人!”劄木朗又要跪謝,被寒婧扯住了。

“大叔,要不你們家也搬去南漠吧,一家人就可以經常在一起了。”寒婧熱心的建議。

劄木朗眼一亮,又馬上黯淡了:“孩子們去就好了。”

楊烽懂劄木朗的想法,笑著說:“費用你就不用擔憂了,劄木合跟他弟弟們的生活學習費用全免,你也可以在學院打個雜什麽的。再不然就到分殿任職,給我們寒副殿主負責從這裏押送冰係玄獸回南漠。”

沒聽出楊烽最後話又是開玩笑,寒婧拍手笑道:“是哦,這裏的冰係玄獸養大了肯定也是要運回去的啊。”

在這裏建冰係玄獸養殖場的話題也是最熱門的,劄木朗這一路走來也聽到了,現在算是明白楊烽是為什麽發昏想到這主意的。他是個實誠人,說:“在這裏建冰係玄獸養殖場還不虧死啊?”

要是楊烽說這話,寒婧準發飆。是劄木朗說,她隻是撓著頭皮問:“為什麽會虧呀!我們家養的玄獸都是用普通野獸或者低階玄獸喂的。”

“主要是不該建在這個地方的。”

“我看那麽多的獵物都沒人要,所以才想建個玄獸養殖場免得讓大家辛苦獵來的野獸白白扔了太浪費了。”

“運送的成本太高了。”

“用他的飛舟啊,我感覺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啊。”寒婧指著楊烽的鼻子說。

握住寒婧的手,楊烽笑著反問:“那你知道飛舟飛行所需的晶石值多少錢不?那是專用的晶石在神殿內部也屬於戰備物資,都是有配額的,這一趟飛行已經耗了我半年的儲備了,等飛回去之後,我就得自掏腰包去買配額了。”

“配額還要買嗎?”

“沒有配額拿著錢也沒地方去買啊!而且沒有那用專門的刀具切割的晶石,飛舟的性能就不能穩定,買不到晶石,今年就不能再坐飛舟了。”

“真是摳門啊!那怎麽辦呢,難道養殖場就不建了?”寒婧悻悻然說道。

笑笑,楊烽又說:“這裏的冰係玄獸養殖場建好了,等你無聊的時候坐飛舟來運吧。反正小玄獸要長大也需要時間。”

“對哦,我們就選那種需要很長時間長大的玄獸品種。也不限於冰係吧,隻要是好養活的就行。”寒婧現在頭腦不發熱了,也想明白了在本地養殖有難度。

“那怎麽能行!寒副殿主說過是冰係玄獸養殖場就得是冰係的。”楊烽趁機表明全力支持寒婧的態度。果然,佳人聞言美美的笑了。

“無聊的時候坐飛舟來運”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就說明楊烽財大氣粗了,劄木朗也不再勸說。再者,他還在揣測是不是楊大人另有深意。

結束了有關冰係養殖場的話題之後,楊烽問起了劄木朗去調查那座塔的事情。

劄木朗在城主府裏做花匠的姨父透露:月圓之夜,每當城南那座塔消失的之前,城主都會陸續往裏麵送一些死刑犯。塔重新出現後,關押在裏麵的死刑犯也都消失了。

“是這一任的城主這麽幹,還是以前的城主都這麽幹?”楊烽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重點。

“以前的城主都這麽幹,這在城主府是個公開的秘密,但是沒有人敢向外透露。由於在塔裏消失的都是死刑犯,並且沒有留下血跡、屍體乃至衣服毛發什麽的,所以也沒有能夠肯定那些人都是在塔裏被害了。”

“那座塔是很久以前就有嗎?”

“聽說是建國以前就有了。本來是兩座塔,叫雙子塔,後來城北塔無緣無故的消失了,現在都隻是說城南塔了。”

“有點意思。”楊烽撫著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等半天沒等到下文,寒婧問:“什麽有意思啊?”

回答之前,楊烽先講條件:“你答應我不進塔,我就告訴你。”

恨不得現在就衝進那座塔裏去看個究竟了,寒婧哪裏肯答應,狡黠的說:“你先講,我再答應。”

楊烽央求說:“這個塔很邪門的,阿婧,聽話不要進去。”

眨了眨眼,寒婧精明的指出:“聽口氣,你準備進去吧?”

“我們倆總得有一個在外麵放哨吧,不然被人堵了門怎麽辦?再說,萬一裏麵是僵屍什麽的多討厭啊。”

“你嚇我?”

“真的,我懷疑塔裏就是個千年僵屍啊。”

“你說是條巨蛇還靠譜些,把人都給吞了所以連皮帶骨頭都不剩。”

“是蛇,你就不怕麽?身子滑膩膩的,蛇眼冒著綠光,蛇唁噝噝的響,說不定還有它的蛇子蛇孫在陰暗的角落裏或者頭頂上某個轉角潛伏,等你經過的時候——”

“你去死啊!”被楊烽說得後頸都冒涼氣了,寒婧直接一腳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