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賞秋菊,再遇眾男子!

北宮瑉豪。

紀無殤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向前走去還是就轉身返回到雅間那邊去,這雖然是在走道,可是被人看到和一個男子在一起,對自己的聲譽也不怎麽好,難免的被人說閑話。

還想著遲疑呢,北宮瑉豪已經是嘴角浮笑地走上前來,“那不是紀大小姐麽?多日未見。”說著,向前走來。

紀無殤此時見他玉帶飄飄,一身淺色紫衣,微風將他發梢吹起,陽光灑在他完美無瑕的臉上,顯得他充滿陽光的味道,那雙眸子,像是那皓月一般,如此的明亮。

一時間,紀無殤還以為是錯覺,是哪位仙人下凡,但,等他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紀無殤頓時向後退去,這孤男寡女,還是不要靠得太近。不對,這裏可是女客小憩的雅間,怎麽他不是在前院招待那些男客嗎?怎麽的到了這裏來?

北宮瑉豪想起那天她那雙玉足,不免的要低眉去看,紀無殤順著他的目光,頓時尷尬,忙向後退去,警惕地看著他,“見過王世子,小女隻不過是剛剛看了二妹,這就離開,打擾了王世子,實在抱歉!”

北宮瑉豪頓時略微的有點急了,“大小姐且慢。”

紀無殤隻能是停住腳步,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說道,“大小姐見了我轉頭就要走,難道是討厭我?”

紀無殤怔了怔,他說的是什麽話?能有這樣的邏輯麽?這孤男寡女,難免被人說閑話,自己怎麽可能不離開?況且,這是王府賞菊,人多的是,沒準那個地方就有一些人往這邊看呢!

可見他滿臉委屈一般,鳳眸染上一絲的波光,似乎是要滴淚,紀無殤看著一時間都以為這不是什麽王世子,而是哪家受了委屈的男孩!紀無殤受不了那委屈的模樣,況且自己的心被他這般說的不好意思,便道,“王世子言重了,小女要返回到菊香閣中了,去遲了,三妹四妹可要擔心我。”她說的句句有理,極盡禮數,又沒有得罪眼前這人。

還沒抬腳走人呢,北宮瑉豪已經是道,“那大小姐不討厭我,就是喜歡我。”

什麽?紀無殤難以相信地看著他,他剛剛說的是什麽?不討厭就是喜歡了嗎?有這麽劃等號的?他腦子裏是什麽邏輯?他還是鎮北王世子嗎?“咳咳,咳咳,王世子可莫要打趣小女,小女擔當不起。小女就此告辭。”說罷,紀無殤不敢再逗留下去,隻怕的是別人看到被人說了閑話。這王世子的,自己將軍府還是不敢攀上!況且,自己怎麽的都不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吧,這王世子,怎麽的都感覺是多麽危險的人物。

“怎麽的要走?”北宮瑉豪耍賴的功夫是一流,看著紀無殤就攔住了,“我說的是真話,你不喜歡我嗎?”

好直接。紀無殤真的想翻白眼,這算是哪般的話?是表白?還是在捉弄自己?!“王世子,聖人有言,男女授受不親,請您自重!”紀無殤加重了自重兩個字,說明著自己的不悅,這北宮瑉豪怎麽是如此的難纏?不是隻見過一次麵嗎?怎麽會這樣糾纏不清?早知道自己說病了不來了!

北宮瑉豪聽著,嘴角甚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本世子從來不放在眼裏!我見大小姐出落大方,聰慧有加,怎麽會在意這些什麽聖人教條?”

“我很在意。”紀無殤冷了聲音道,他難道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男子這般的攔路相問,自己還要不要清譽了?這大夏周朝重的是尊卑禮節,如此被人看到了,傳給阿母或者是爹爹聽了,自己還要什麽臉麵?隻怕隻能是去廟裏做姑子了。如果他不是王世子,地位比自己高一些,不然自己定然的也不會和他再說一句話!

還說什麽不介意,自己當然介意,自己重生一次,怎麽都不要再次行差踏錯,不然的,什麽都白再活一次了。

北宮瑉豪見她臉上微微有些怒氣,心中也是焦急,突然地就朝著紀無殤的背後喊了,“我要去紀府提親!”

紀無殤頓時嚇了一跳,差點就跌倒,提親……紀無殤再也不敢待下去,快速地向前走。

北宮瑉豪看著她的囧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她還有這般可愛的模樣,逗了逗她,她臉上變化得比變色龍都要誇張。

“笑什麽。”沒想到,背後竟然是有一名男子的聲音道,北宮瑉豪轉身,見到正是自己轉動輪椅前來的南旭琮,心中不禁地想到那天在青玄街他一人出手救下紀無殤,自己隻知道他武功了得,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能夠一人敵自己還有依雲上城。

“沒什麽。”北宮瑉豪怎麽會讓他知道自己逗了紀無殤?南旭琮皺眉,眼光飄到紀無殤離開的方向,明明剛剛自己看到他和一名女子在說著什麽,才想著要靠近一些,卻是不見了女子隻見他在哈哈大笑。

也罷。說不定是哪家的女客而已。

“對了,你到這裏來幹什麽?不是在前院中麽?南二少也來了,你們兄弟可以喝上一杯。”北宮瑉豪說道,便徑自轉到南旭琮的背後輪椅那邊,幫他推動輪椅,“且要回去前院了,你可一同去?”

“走。”南旭琮點頭,還沒有離開呢,卻是看到地上有一支閃閃發光的東西,南旭琮心中疑問,就彈指出了金絲,將地上那發光的東西卷了放在手中,才知道這是一支白玉銀簪。

北宮瑉豪一看,吃了一驚,這不是剛剛紀無殤發間插的哪知簪子麽?怎麽的會掉在地上?想想,肯定是剛剛落荒而逃那會子掉了都不知道。

北宮瑉豪見他就要收入懷中,立即就道,“這是誰家女子的銀簪?”

“現在是我的。”南旭琮抿嘴說道,“走吧!”

北宮瑉豪被他這般一說,也不能再說什麽,隻能是在心中怨著這南世子根本就是腹黑狼,比自己還要不要臉,明明的是女子的簪子,是紀無殤地銀簪,他竟然是麵不改色地就說是自己的!

南旭琮可不管他在想什麽,兩人是朋友,料他也不會怎麽說。這支簪子定然的是剛剛那位女子留下,隻要回去讓人調查一下,就知道是誰。

紀無殤隻感覺自己身後被人追一般,就是要趕緊地離開,這會兒看著出了雅間,見到不遠處的菊香閣,心中才慢慢安穩下來。才整理了一下衣裳,卻是才發現別在發間的白玉銀簪不見了。心中不免地又要懊惱了一會,在那青玄街才不見了一支簪子呢,怎麽這會兒又丟了,唉。

不管了,紀無殤整理了一下情緒,便走回到菊香閣,這會兒紀茵雪已經是畫好了一幅南山漁樵墨菊圖。那畫雖不比他人的明豔,卻是顯得自然清新,風格也別具匠心,畫風飄逸,灑脫,那南山也算是大氣,合著那墨菊,倒是有一種飄然獨世的味道。

眾女見紀無殤回來便都問了紀美援的情況,紀無殤便說了紀美援已經好了許多剛剛睡下,琴蓮郡主心中才稍稍安放。便讓紀無殤也來瞧瞧紀茵雪作的畫。

紀無殤隻感覺紀茵雪胸中溝壑自在,筆鋒大氣,非一般女子能比,便連連稱讚,“這畫,隻怕的是天上有,地下無。”

眾人聽了都稱讚了一番,上官飛燕聽著,臉上盡是歡喜,“這樣極好的畫拿回到府上,裝裱了可是蓬蓽生輝呢!”

“大家都過獎了,我做的畫隻不過是難登大雅之堂,如此地稱讚,怕的是要笑話了旁人。”紀茵雪謙虛地道。

眾女的又是說了幾。

琴蓮郡主看著畫,總感覺畫中少了些什麽,半晌才想起,缺的正是首好詩呢!

紀茵雪也瞧出什麽來,便道,“這畫隻差一首詩,我卻不怎麽懂得那詩詞呢,誰能添上一筆甚好。”

琴蓮郡主聽了,點點頭,“無殤小姐不是慣會的詩詞麽?不如的添上一筆眾人樂樂。”

上官飛燕一聽,也頓時地道,“正是正是,大小姐也添上一筆。”說著,就遞上剛剛的狼毫。

紀無殤當著眾人,也不敢不接,這又是郡主又是侯府小姐請的,自己也不好推辭。便接了狼毫道,“我若是寫拙了,可莫要取笑我。”

“自罰三杯即可。”琴蓮郡主笑了打趣道。

眾人聽了又笑了笑。

紀無殤提筆思考片刻,便落筆:

秋高偷尋春意醉,蕭蕭風竹負手背。

南山孤傲與誰共,一杯濁酒一柴扉。

庭前墨菊何寂寞,相思莫比雁南飛。

閑坐休說鱸魚膾,節餘鑄錢笑奴催。

琴蓮郡主看著,不禁地稱奇,“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這詩的和這畫,合情和景,做到的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絕,真是絕!今日魁首也!”

眾女聽了,無不稱讚,議論紛紛地,倒是忘了剛剛還想作詩相比的心。

紀無殤和紀茵雪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笑了,心照不宣。這才是兩姐妹的情誼。

這會兒又有丫鬟送了點心上來,而也有小廝將前院做的那詩詞賦畫呈來讓眾家的女客評論。也把這剛剛做的詩詞、南山墨菊圖送了到前院去。

紀無殤和紀茵雪退了一邊一起吃了點心,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那眾女的都稱讚了好一些人的詩詞歌賦。

“你瞧,南二少這詞寫的,欠不過三千酒杯四回殤,道不過五年紅豆六年長。真是讓人碎心呢!”

“這可不是麽?南二少才情真好!”

“還有,這幅畫的,真不錯……”

紀無殤心中冷笑了一番,什麽欠不過三千酒杯四回殤,道不過五年紅豆六年長,騙的也不過是人心,怎麽的也會相思!

隻不過那南山漁樵墨菊圖傳到了那前院當中,引起那眾公子的吹捧稱讚,一時間,倒是將紀無殤兩姐妹的名聲都傳了去。眾人都知紀無殤那歌喉美妙,沒想到那詩詞做的,應了琴蓮郡主的,隻應天上有。

南金雪靠前來,看著那南山墨菊圖還有那旁邊的賦的詩,心中不免的悲涼一番。想起那時候自己親手將她拒在門外,任她被風吹雨打,卻沒想到,她會如此的風華絕代,讓自己都離不開眼。自己當初的確從心底就瞧不起她這樣的女子,竟然是大膽不為清譽而想自己求愛,自己如此清高當然是不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這是,她高燒醒來,卻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自己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

今日見這詩詞,道的是她心中南山心中日月,哪裏都透露著她的倔強她的驕傲她的絕美。

南旭琮見南金雪若有失神的模樣,便問了身邊的龔術,“那是何人做的畫做的詩?”

龔術上前打聽了一番,然後又退了到南旭琮身邊,“爺,作畫的是紀府四小姐,作詩的是紀府大小姐。四小姐作的畫喚作南山漁樵墨菊圖,大小姐作的詩,屬下沒能記住全部。”龔術說著,不好意思地便搔了搔頭。

“推我向前,我瞧瞧。”南旭琮淡淡道。

龔術點頭,心中略微的有些疑問,爺不是不喜歡這前院後院的詩詞麽?怎麽的要去看看小姐們做的詩詞?但還是道,“是!”

眾男子見南旭琮被龔術推著輪椅前來,便都讓了道,有的心中叨叨的,罵著南旭琮怎麽的腿腳不方便都要來這府上賞菊,還要看著女客做的詩詞?難道還想著哪家的女子麽?哪家女子會嫁給這樣的一個跛腳男子?心中的,不免地笑了。

有的倒是無所謂地自動讓了道,這南世子平日裏不出門,神神秘秘,哪裏知道他有什麽能耐?如果是真家夥,那豈不是死了都不知道?

南金雪見他前來,便上前道,“大哥。”

南旭琮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到一邊,南金雪臉上錯愕,但還是退了。

北宮瑉豪和北宮絕世兩兄弟正在旁邊的桌上聊著吃著點心呢,這會兒轉頭看著南旭琮也要去看那畫,心中也是驚奇。

南旭琮仿佛是沒有看到眾人的目光一般,隻是隨著龔術將輪椅推到那桌旁,看了一眼桌麵上攤著的那幅南山墨菊圖,然後又看了看那賦的詩。

秋高偷尋春意醉,蕭蕭風竹負手背。

南山孤傲與誰共,一杯濁酒一柴扉。

庭前墨菊何寂寞,相思莫比雁南飛。

閑坐休說鱸魚膾,節餘鑄錢笑奴催。

南旭琮驚愕了一下,這詩說的人間,恐怕隻會上天才有吧!這人世間,滾的就是紅塵,怎麽能有如此般的心境?難得她紀無殤竟向往的是這般的生活。如此想了想,南旭琮已經是恢複毫無表情的模樣,“龔術。”

龔術聽了,又將南旭琮推走。

眾男子見的隻感覺莫名其妙,看他也隻不過是看了一眼那幅畫,還有那首詩,一句稱讚的話也沒說,一個微笑的表情也沒有,就喊了龔術推走了。這南世子,怪哉。

北宮瑉豪微微蹙眉,南旭琮的人也許別人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武功極高、記憶極好,過目不忘,從來是看了一眼就能倒背如流的天才。他臉上不輕易有表情,但不能代表他內心沒有什麽反應!

北宮絕世看了看南旭琮,又看了看北宮瑉豪,“哥,怎麽了?”

“沒什麽。”北宮瑉豪搖搖頭,想了想,“我去看看是什麽畫什麽詩。”說著,就離桌去看了,見正是紀無殤的詩詞,頓時更加的,想起剛剛那會兒遇見她,嘴角不免的又要笑。

離開這墨香苑,北宮瑉豪朝著幽徑走去。

北宮絕世看著,立即就追上去,“哥,你怎麽了?”為什麽剛剛回府就感覺哥哥不一樣了呢?定然的是發生什麽事情,難道,是剛剛那幅畫的主人還是那首詩的主人?北宮絕世追上他,“哥,莫非你是看上她們兩姐妹了?”

“莫要胡說。”北宮瑉豪停了停腳步,想想不對,紀無殤是嫡女,自己是王世子,娶了是門當戶對,父親母親的都應該會同意。想著,北宮瑉豪心中又開心起來,“她是我的。”

北宮絕世隻被他變換的表情弄得有點糊塗,北宮瑉豪和自己是同父異母,相差出生的隻不過是一個時辰,對於這個哥哥這般的變幻,北宮絕世隻能歎息道,“哥,依你的身份,你看了莫想的要娶個庶女。”

“不是四小姐。”北宮瑉豪笑道。

那就是大小姐了?北宮絕世聽著,頓時心中就好奇起來,這大小姐到底是哪方的好?竟然是讓哥哥如此上心?這倒真是有趣了。不過既然是嫡女,那就沒什麽好說的。隻是,別急了壞了人家姑娘的聲譽就好。

“你現在想去哪裏?”北宮絕世問道。

北宮瑉豪聽著停了腳步,對了,自己想著去哪裏?還不是想著去見那個小女子麽?看把自己興奮得……“咳咳,我該會院裏去了。”北宮瑉豪扁嘴道。

北宮絕世搖搖頭,“不對,你該不會是想去偷窺紀府的幾個姑娘。”

“別這麽大聲!”北宮瑉豪一下子跳前來捂住北宮絕世的嘴,“就你嘴多,你可別敗壞了小姐的清譽!”

“怎麽?這就心疼上人家了?”北宮絕世大笑道,“還不回墨香苑去?”

北宮瑉豪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北宮絕世看著,搖搖頭,將北宮瑉豪拉了一同往墨香苑走去。

這邊菊香閣還熱鬧著,眾女客的都欣賞了好一會子的秋菊,又喝了王府獨釀的**酒,笑語晏晏,甚為融洽。

白姨娘和南宮姨娘兩人是到了王府的另外一個院裏和做姨娘夫人的一起談話,在場的還有鎮北王妃等的貴婦人。

等到了菊香閣的時候,白姨娘才聽聞紀美援出事了,這讓她臉上甚是不滿,但,當著郡主的麵又不好發作,隻能是轉了院子,然後到了雅間去看紀美援。

南宮姨娘看著紀茵雪和紀無殤靠得極近,輕咳了幾聲,才將紀茵雪的注意力轉移過來,紀無殤皺眉,真是替紀茵雪感到可惜,怎麽的她有這麽一個娘!這南宮姨娘心中的歹毒自己是懂得的,隻怕的紀茵雪又要被她罵了。

紀茵雪朝著南宮姨娘行了禮,“姨娘。”

“哼,平日裏教你的都忘了嗎?都不聽姨娘的話了?”南宮姨娘見多人在場,便壓低了嗓子怒道。

紀茵雪點頭,“姨娘說的話,不敢不聽。”

“哼!”南宮姨娘見琴蓮郡主走近來,便忙道,“回府你可仔細跪了!”說罷,搖了腰肢就往琴蓮郡主去,“郡主。”

“南宮姨娘。”琴蓮郡主便和她聊了。

紀無殤看著南宮姨娘和琴蓮郡主遠去了,才拉了紀茵雪的手問道,“怎麽了?姨娘跟你說什麽?”

“沒什麽。”紀茵雪看著紀無殤,笑了笑,“這良辰美景的,不可放過,我們趕緊的繼續逛逛吧?”

“也好。”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宴會也漸漸接近尾聲,眾客人的都各自離開回府,鎮北王府也漸漸的安靜下來。

紀無殤回府之後,又去北夫人那裏坐了,然後才回去。

紀美援本來中毒不深,加上紀無殤已經是給了綠豆湯給她喝,所以,這會兒回到府上也已經是能自己走路。

紀無殤坐在燈光下,再過一日,便已經是老祖母的生辰,就等著老祖母回家了,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如何。

珠兒捧了一碗燕窩進來,“小姐,燕窩來了。”

“你放下吧!”紀無殤剛想著從頭發上拔下簪子,卻是才想起今天已經丟了那白玉銀簪,不免的有了一種失落的感覺,那白玉簪子可是跟隨自己好一段時間呢,可今兒卻是說沒就沒了。

紀無殤吃了燕窩,又寫了一會的字才睡下。

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天,終於等來了紀無殤她老祖母的壽辰,這天甚是熱鬧,紀定北老早就從邊疆中辭了回來,一身的戎裝還沒有脫下就去郊外的圓月庵接了元老夫人和一直侍奉在元老夫人身邊的五姨娘謝甜甜。

謝甜甜一見紀定北戎裝前來,離遠看著他在馬上還未曾下來已經是兩眼淚汪汪的。

元老夫人由一名五六十歲的嬤嬤扶了走出來。

看著紀定北身後那浩浩****的將士,元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而謝甜甜已經是站在那裏,就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夫君。

紀定北從馬上翻身下來,然後走到謝甜甜麵前,輕輕地擁了擁她,“辛苦你了。”

謝甜甜忙擦了眼淚,“夫君,我不苦。侍奉老夫人是我的福分。”

紀定北點點頭,然後走到元老夫人身前跪下,“娘。”

元老夫人頭發雖然是漸漸花白,但是,精神很好,由於向佛,心裏倒是清淨了許多,如果不是身邊的郭嬤嬤說總不能老待在這圓月庵中活一輩子,不然,別人會以為這是做子孫的不孝,而加上對謝姨娘也不公平。

元老夫人心中也想著那府裏的一大堆兒孫的,也想早日抱個重孫,加上,聽說四姨娘秦馥已經在娘家懷孕有五六個月了,也是時候接回來讓秦姨娘養胎,不然,別人還以為是紀將軍府的不厚道,姨娘有孕還要趕回娘家去養胎,雖然,那秦姨娘隻是縣丞之女,地位的確是低了一點。

紀定北向站在一邊的庵主靜妮師太拜了拜,感謝她一直以來對元老夫人和謝甜甜的照顧,靜妮師太隻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將藥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元老夫人一眼,元老夫人眼中也閃爍了一下,點了點頭。

靜妮師太便返回到庵中。

一行人的,便浩浩****地就返回到紀將軍府中,府上已經是都是喜慶的紅色,一來,為的是迎接紀定北和元老夫人回府,而來,是因為元老夫人的壽辰。

元老夫人此時穿了一件寬大嶄新的衣服,整個人的臉上笑著,這會兒才剛剛進了府裏,就看到一排站著的是夫人姨娘和各位小姐公子,而那些下人嬤嬤丫鬟的就站了另外的邊。元老夫人不禁滿意地點點頭。

“恭賀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恭賀老夫人回府。”北夫人和幾個姨娘的先說了話,然後各自送上自己做的賀禮,或是上前說準備了什麽什麽壽禮,把壽禮已經放到原來老夫人住的院子靜園。

老夫人點點頭。

而這邊的紀無殤帶著幾姐弟一同也恭祝了老祖母,紀無殤親手送上抄寫的佛經,元老夫人見了,甚是詫異。抬眼看清楚了麵前的紀無殤,之前自己不是沒有聽過她這個大孫女的竟然是不要臉麵去向什麽南二少的表白,被拒高燒,高燒退了卻是整個人都變了,這會兒,隻稍看了她臉上那神色,就知道自己這個大孫女,完全地變了。

紀無殤款款欠身行禮,說了祝福語之後道“這是無殤親自選購的琉璃玉翡翠,聽聞放在床邊,夜裏會放出光芒來,對身體也是極其好的。”說著,紀無殤讓珠兒呈上另外一個鑲金邊木匣子,珠兒將木匣子打開,頓時的,眾人都看了那琉璃玉翡翠,見有一條碧玉帶正橫貫碧玉,整塊碧玉著實的歡喜。

元老夫人聽了,點點頭。

紀無殤笑了道,“還有呢老祖母,這可是無殤親自用手鏽的。”說著,元老夫人期待地看著紀無殤,紀無殤讓悅兒將手中捧的大箱子打開,頓時,那箱子裏麵一件衣裳閃閃發光,光芒過後,才看清楚那是金絲披風,看去,好像是薄如蟬翼,元老夫人詫異地走過去用手摸了摸,頓時感覺好像是摸在一條條金絲上。那觸感,又柔又滑。

紀無殤看著眾人都亮瞎了眼,心中笑了笑,臉上歡喜道,“老祖母宏遠得成歸來,無殤為老祖母感到非常高興,便抄寫了一些佛經,但求入老祖母的慧眼,幫忙供奉在佛前。祈求佛祖保佑我紀府。”紀無殤知道,老祖母回來不回圓月庵的話,定然會在府上設一佛堂。

元老夫人轉頭看她手中捧的紅漆黒木匣子,聽著她說的話,心中甚是歡喜,比起那些粗俗的物品,這佛經才是上等的壽禮。元老夫人打開匣子看了,手摸到那整整齊齊的宣紙上,翻動了一下,便瞧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楷甚是清秀地排成一列列。

“好好好!”元老夫人心中已經甚是歡喜,“無殤真是有心,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平日裏就知道官事人事,最聽不慣的就是一些佛經,哎,卻難得無殤喜歡上這些佛經,好好好!”元老夫人再次讚了。

紀無殤麵帶羞澀地又行了禮,“無殤隻不過是盡的孝道。”北夫人在一邊看著,對紀無殤惹得元老夫人連連開笑很是歡喜,也開心地笑了。

白姨娘和南宮姨娘的心裏都鄙夷著,心中都想著的是自己送的壽禮才是上等的,怎麽輪到這丫頭得到元老夫人的稱讚!紀美援身子剛剛好,這會看著紀無殤讓老祖母歡心,自己也想得到元老夫人的歡心。

紀美援向前讓寶氣打開那做好的錦繡山河圖,讓元老夫人也稱讚了一番,心中才滿意了。

紀茵雪也送了壽禮。

紀思思臨時被紀定北喊人將她從峨眉山上帶了回來小住幾日,紀思思才八歲,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元老夫人,甜甜地拱手祝賀元老夫人,那俏皮可愛的臉上竟是笑顏,還當眾舞了一套劍法,為元老夫人的壽辰助興。元老夫人不禁地開顏歡笑。

紀武思當場就背起詩來,讓紀定北和北夫人心中都歡喜,元老夫人點點頭,“武子,你這詩,誰教你的?”

“是阿姊!”紀武思朝著紀無殤就一指,元老夫人怔了怔,又是這丫頭,不錯不錯。但,還是問道,“怎麽不是教書先生教你的?”

“阿姊說這首詩好。”紀武思笑著道,露出兩隻虎牙來。

元老夫人點點頭,“今日的都有賞。”

眾人歡喜。

郭嬤嬤看著元老夫人開心,便道,“今兒的,老夫人都成了散財仙人呢!”

“還不是小輩的歡心麽?今兒我也開心。”元老夫人笑了被郭嬤嬤扶了進去。

主客都坐了。

紀定北因為心裏高興,便宴請了好些的賓客。

元老夫人將眾人的都賜了茶,恰好的紀無殤和紀美援兩人合了一桌,紀舞夏和紀茵雪合了另外一桌,紀思思和紀武思兩人被奶娘帶了下去各自歡樂。

紀美援看著麵前坐著的紀無殤,嘴角諷刺笑了笑,“大姐送的壽禮還真多呢!”

“不多。恰好夠。”紀無殤抿了抿嘴,笑道。這一說,讓紀美援氣都湧上來了,前些日子自己就覺得是她搞的鬼,下的藥,卻沒先到她對自己卻是嗬護著,問悅兒也問不出什麽來,隻好將心兒都放下心,這今兒的怎麽送這麽多壽禮,將風頭都搶了去!是明人都知道自己不滿,怎麽的她竟然說“不多,恰好夠”!

“哼。”紀美援輕哼了一聲,紀無殤也不管她。自己也隻不過是做了嫡女的事兒,怎麽輪到她說話?別以為元老夫人回來了就可以硬了翅膀,要是得罪了自己,一樣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紀無殤慢慢喝了一口茶,紀美援將目光投下來。元老夫人賜的茶還沒有來呢……紀美援想了想,便起身走了。

紀無殤覺得有點不對勁,她要去哪裏?但想看看紀美援的身影,已經是不見了人。

也罷。若是想搞出什麽事情來,自己定會讓她好看!

這時候紀定北已經是換掉戎裝出來,眾人都朝著紀定北祝賀,傳言紀定北和鎮北王在邊疆打了勝仗,而且成功的和西域簽了條約,現在和西域的邊界已經是一團和氣,經濟上熱鬧來往了。大約半個月之後,就可以

紀無殤隻感覺的心裏歡喜,終於一家人都在一起了。

沒過一會兒,紀美援重新回來,隻是看著紀無殤的時候多了一分的得意,讓紀無殤感覺地莫名其妙。

眾人開吃。

不一會兒,元老夫人賜的茶已經送上來,紀無殤見丫鬟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將茶水往紀無殤和紀美援麵前的擺了,心中便疑問了,怎麽這賜的茶還分個尊卑麽?要辨認一番?

紀美援可是笑了笑,“大姐,怎麽了?”

“沒事。”紀無殤用了筷子夾了一口菜吃了,就是不喝那茶。

紀美援見她不喝茶,心中略微的有點焦急,難道她是瞧出些什麽來了嗎?心中若有所思地吃了幾口菜,見紀無殤還沒有喝茶的意思,便問道,“大姐,怎麽不喝茶?”

“還不口渴,先吃菜。”紀無殤答道,哼,她這般的催,肯定那茶有問題!

紀美援看著,略微的有點不樂,便將菜吃了。

“瞧,誰來了!”紀無殤突然一聲道,紀美援聽著,立即就抬眼朝著紀無殤的眼神那邊去看。紀無殤抓緊了時機,立即就將麵前的茶水調轉過來,看你喝!

紀美援真正的看到原來是南金雪竟然來了!他此時一身的淺紫色圈紋直綴,氣質清雅,整個人麵帶笑容,如沐春風。頓時紀美援看得臉頰微微泛紅,連紀無殤調好了茶水然後看她反應都不知道。

南金雪一臉溫潤朝著元老夫人祝壽,說明因為侯爺就是他爹爹忙於朝政,隻好是讓自己前來,並說已經備了一些薄禮放到府上。

元老夫人知道晉南侯府備受聖上的關注,隻是那未來的侯位還沒確定。她親自點頭賜座。

紀美援回頭,看著麵前的兩人的茶還滿滿的,便拿起自己的茶喝了,放下皺眉道,“你怎麽還不喝?”

“嗯。”紀無殤吃了最後一口菜,笑著將麵前的茶慢慢飲盡,優雅地就放到桌麵上。紀美援看著,心中歡喜。又轉頭看了那南金雪,那眼溜溜的就看著他,而那些來的女客見得是皇城第一美男子南金雪,自然不免地多去拿眼偷看,這讓南金雪都一陣的尷尬。

南金雪朝著這周圍的都看了一圈,才發現,紀無殤和紀美援正坐在一桌,不免的,心中想起紀無殤做的那首詩來。

南山孤傲與誰共,一杯濁酒一柴扉。

庭前墨菊何寂寞,相思莫比雁南飛。

相思莫比雁南飛,難道她也有相思之意?此時見她頭戴明月璫,烏發別了翠玉金簪,香腮唇紅,明眸皓齒,越看越離不開眼。南金雪皺眉,捏了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紀無殤當做是沒有看到他眼神一般,自己吃自己的,最後卻是抵不過他那熾熱的目光,隻能是回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羞澀,沒有憤恨,沒有一絲感情,卻是狠狠地好像是猛擊了南金雪的心中一般,讓南金雪頓時就感覺心中一滯,那喉嚨似乎是被人扼住了,呼吸不過來!

南金雪再也坐不下去,隻能是匆匆起身告辭。紀天逵看著,便上前送了他出府。紀定北和北夫人便招待著客人。

終於眾賓客都散了,隻剩下紀將軍府的幾位小姐和公子,眾人歡樂還未曾盡餘興,紀舞夏倒是建議眾人放花燈祈願。

眾人聽了,都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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