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扶搖驚呼了聲兒,忙踹了莫止湛一腳:“色胚子!”
緊接著,便手腳並用,試圖將莫止湛推下床去。
可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勁兒,莫止湛依舊穩穩平躺在她身邊兒,紋絲不動。
“莫止湛!”
沈扶搖咬牙切齒,想質問莫止湛的用意,卻又怕驚擾了外頭守夜的蝴蝶。
於是,隻聽她壓低了聲兒,氣呼呼問:“你究竟想做什麽!”
“夫人想做什麽?”
莫止湛並未轉過身來,看沈扶搖一眼:“為夫這才剛剛上來,動都沒動呢。夫人手腳並用,抓著為夫不放,未免也太熱情了。”
說罷,莫止湛突然放輕了聲音兒,說了句:“為人現下還病著呢,怕是不能滿足夫人了。”
“你閉嘴!”
沈扶搖臉蛋兒通紅,渾身就跟被火燒了一般:“誰讓你滿足了!”
“難不成夫人還想讓別人滿足不成?”
莫止湛轉過身來,看著沈扶搖那張布滿了汗珠的紅潤臉蛋,眼都不眨。
沈扶搖咬著唇,極力忍著自己的怒氣兒。
可心裏,卻又羞澀不已。
該死!
這個莫止湛,怎麽能這般曲解自己話!
狐狸!
絕對是狡猾的狐狸!
什麽冰山公子,不爭不奪,無欲無求?什麽孝順的兒孫,榮辱不驚的莫家二公子?分明就是一個披著羊皮兒的狼!
卑鄙,無賴,流氓,色胚子,無恥之徒!
“夫人若想罵我,不如痛快罵出聲兒來。”
莫止湛心跳得極快,可卻硬生生隱了下來。
他看著沈扶搖那時而瞪得極圓,時而又半眯得像月牙灣似的眼睛,道:“一昧隱忍,可是會憋壞身子的。”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
沈扶搖猛然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莫止湛。
可誰知,這一個轉頭轉得過猛,竟硬生生扭到了脖子。
“哎呀!”
她下意識按住自己的脖子,再也不敢動彈:“我怎麽會這麽倒黴!”
莫止湛見此,心下好生無奈。
他絲毫沒有多想,便伸出手給沈扶搖按了按。
“你……你你你……”
沈扶搖吃疼,想往後躲,可又偏動彈不得:“你想做什麽!”
“打是情罵是愛。”
沈扶搖雙眸裏的情緒,實在太招人喜歡了。
莫止湛逗了一次,就根本停不下來:“夫人放心,為夫是不會與你置氣兒的。你不必為了道歉,將自己傷成這樣。”
沈扶搖聽言,免不得激動。
誰要道歉了!
我隻是不小心扭到了脖子而已!
“別動。”
莫止湛放輕了手中的動作,交待道。
沈扶搖感覺到脖子舒服了許多,終是決定暫時放下‘恩怨’。
可當彼此都沉默下來以後,氣氛又變得曖昧了起來。
莫止湛離沈扶搖很近。
沈扶搖全身都無法放鬆,僵硬得很。
不行!
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瘋的。
沈扶搖想著,便開口試探:“你……你不是要睡地上嗎?”
“你不是讓我睡床榻上嗎?”
莫止湛不答,反問。
“可你不是不讓女人睡下頭嗎?”
沈扶搖學著莫止湛,將問題又丟了回去。
莫止湛輕笑了聲兒,竟應道:“所以,我們從今夜起,便同床共枕了。”
“什麽!”
沈扶搖大驚,腦袋竟有些發懵。
等等!
莫止湛想做什麽?
咱們不是‘各取所需’嗎?他不該不會是想假戲真做吧?
他離我這麽近,要是發生了什麽不該發生的,怎麽辦?
沈扶搖心亂如麻,恍惚之中似乎聽到莫止湛問她‘好些了嗎?’
她胡亂應了句‘嗯’,還未曾想好該怎麽保護自己,卻又聽見莫止湛說了句:“早點歇吧。”
沈扶搖身子一僵,再度陷入了胡思亂想之中。
早……
早點歇息?
那,是我給他寬衣……還是他給我寬衣?
我……
我先抱他,還是他先抱我啊?
天啊,怎麽那麽緊張!
不對,我們是假夫妻啊!他不該碰我的!
可是我們都已經成親了,縱使是假夫妻,在外人眼裏也是真正的小兩口啊。
如果他真的獸性大發,我抵抗不住啊!
咿?
他好像沒動靜了?
沈扶搖自個兒掙紮了半日,卻發現身旁的人根本沒有半點動靜。
悄咪咪轉動了眼珠子偷偷瞅了一眼,這才發現,身旁的男子早便閉上了眼。
他的呼吸很是均勻,也很淺。
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燭光的照射下,像一把小扇子。
睡得很安穩,沒有半點受‘女色’困擾的模樣兒。
可不像她……
急得像頭猴!
呀!
沈扶搖捂住臉,羞得忙翻過身去。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好在這莫止湛是睡著了,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否則,她沈扶搖還有何顏麵在莫止湛麵前混啊?
沈扶搖暗暗羞愧,也暗暗慶幸。
卻不知,就在她翻身之際。她身旁那雙原本緊閉的雙眼,竟緩緩睜開。
眸子裏,皆是寵溺與笑意。
莫止湛與沈扶搖經過了二人同床共枕而眠,卻一夜平安的一事兒後,便再也沒分過床了。
一來,是莫止湛染了風寒,著實不好再打地鋪。
二來,星辰閣雖是自己的地盤,但也難免人多口雜。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三來……
至少他們彼此都不厭惡對方的身體,不是嗎?
反正都已經同塌而眠過了,還怕什麽?
接下來的好幾日,二人對‘同床共枕’一事兒,都心照不宣。
不管過了幾夜,都相安無事兒。
除了偶爾……
睡著時,沈扶搖會將莫止湛當成枕頭抱著。但隻要一睜開眼,沈扶搖便會立即鬆手,且生怕莫止湛發現。
已是二月中了。
外頭的積雪,總算融化了不少。
這一日,沈扶搖方從世安院請了安出來,在經過中花園時,正巧瞧見了亭子裏,坐著一個身著寶藍色衣裳的清秀女子。
那女子衣裳單薄,身形消瘦得很,身旁也沒見有個婢女陪著。
融雪之時,天氣兒最是寒冷。
沈扶搖看著那女子就這般清冷坐著,不禁有些好奇:“霓裳,亭子裏坐著的人是誰?”
霓裳順著沈扶搖的目光望去,隨即應道:“回少夫人話,那是長房的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