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夫人劉氏正想問問沈扶搖,平日裏是誰負責她的膳食時。

門外,突然跑來了一個小廝,慌慌張張道:“太夫人!各位主子萬安!”

說罷,又急忙道:“星辰……星辰閣出事兒了!”

“出何事兒了?”

沈扶搖朝那小廝望去,問。

“回主子們話!方才在後花園的蓮花池裏,發現了一具女屍!

那女屍……那女屍奴才認得!正是星辰閣的錦繡姑娘!”

“錦繡!”

沈扶搖麵色一沉,便朝著莊眉寧喊道:“二夫人!是你!”

說罷,還不等莊眉寧說話,沈扶搖便指著她的鼻子,道:“害我的人,是你!”

“你休得胡說!”

莊眉寧受不住沈扶搖的氣場,連連往後退去:“我說過了!我不過是因為擔心莫家的名聲兒,所以才如此著急,有了那番猜測!

你憑什麽就說是我害了你?你有什麽證據!”

說罷,莊眉寧又道:“剛才你身邊兒的醫清姑娘才與葉大夫說過!她是你的飲食,都是由親近的人負責!

你怎麽知道那下藥的人,不是你身邊兒親近的人?你不去查查你自己的人有沒有吃裏扒外,反而來指責我!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查?還需要查嗎?”

沈扶搖冷笑了聲兒,道:“我身子不爽快時,非逼著我請大夫診脈的人是你!

逼迫我不成,開口說我反胃幹嘔的症狀像害喜的人,是你身邊兒的於媽媽!

一再猜測我有了身孕,偷了人的,還是你們主仆!

現在呢?這一頭事情才敗露,那一頭錦繡就沒了!你且說說,世上哪裏有那麽巧的事情?”

說罷,沈扶搖又不屑道:“二夫人啊二夫人,你該不會忘了,錦繡是誰的人吧?”

“你……”

“那錦繡可是你親自培養的人啊!在沒來星辰閣之前,她伺候的是你!

後來我嫁到了侯府,你擔心我身邊兒的丫鬟伺候不得當,所以就把錦繡塞了過來!

因著錦繡是你的人,我處處厚待於她,更對她信任有加。她在星辰閣裏的地位,比我身邊兒這四個丫頭的還高!

就連我的陪嫁丫鬟趣兒,也得喚她一句錦繡姐姐!”

沈扶搖說得動容:“你方才不是問我,我的飲食誰負責嗎?我告訴你!我的飲食,就是錦繡負責的!

還有那塊玉佩!那塊玉佩,怕也是你讓錦繡放的吧?能進我內屋的人,除了身邊兒這幾個以外,便隻有錦繡了!

錦繡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兒死!焉知,她不是看清了事情敗露,怕受酷刑嗎!”

“你少在這裏誣陷我!”

莊眉寧眸子微閃,但卻也覺得自己受了冤枉。

錦繡?

錦繡那丫頭在星辰閣是一等丫鬟沒錯!

可她哪裏能近得了沈扶搖的身?

沈扶搖和莫止湛精得跟猴子一樣,若錦繡能近他們的身,她莊眉寧也就不用費盡心思拉攏趣兒了。

“錦繡是我指派給你的人沒錯!但自從她去了星辰閣以後,我們青黛院便再沒與她有過往來!

她要死要活,與我何幹?難不成就因為她死了,我就要擔罪嗎!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二夫人不用在這裏叫天理!若老天有眼,定會派一道雷劈死你!好讓你去陪陪錦繡!”

沈扶搖心裏清楚得很。

她是不可能憑著今日一事兒,就將莊眉寧扳倒的。

早在她決定反套路莊眉寧開始,便已經想過各種結果。

要想徹底扳倒莊眉寧,不僅需要人贓並獲,還需要錦繡的證詞。

可如此一來,趣兒就得被供出來了。

趣兒被供出來以後,沈扶搖該如何去救趣兒呢?

難道要與眾人解釋,她自己早就知道了一切。現在所發生的,都是她為了引蛇出洞嗎?

若如此,豈不是將大夥兒當成猴子一樣來耍?

可若不讓錦繡做證人……

光憑著‘猜測’,莊眉寧如何會認罪?

所以,沈扶搖是要狠狠反擊沒錯。但她並不抱希望,能讓莊眉寧徹底消失。

既然不能徹底扳倒莊眉寧,那麽沈扶搖的嘴上,也不必給她留麵子。

隻道:“你也不必和我談誣陷!在誣陷人這件事兒上,恐怕京都之人無人能與你相較!”

說罷,又看了一眼眾人,才繼續說:“其實今日的事兒,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都無關緊要。

我說過,公道自在人心!我是不是清白的,你是不是誣陷了我,大夥兒心裏都跟明鏡一樣呢。

你無非就是覺得,我沒有證據證明,那藥是你給錦繡的。也沒有親眼帶人去看到,錦繡是如何在我的膳食裏下藥的。

你死死抓住這一點,說我誣陷你。可你有沒有想過,若將今日所發生的事兒都串聯起來,你又如何能脫得了嫌疑?”

沈扶搖說到這,不免笑了笑:“如此心急指著我把脈,讓我承認偷/人。口口聲聲都說我對不起莫家,對不起侯爺。

也不知,真正對不起莫家,對不起侯爺的人究竟是誰!”

“無論你說什麽,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做過!”

莊眉寧心亂如麻,但卻依舊佯裝淡定:“你要是非說我做了這些事兒,你就得拿出直接的證據來。別憑著那一張嘴/巴,就想給的定罪!”

“你認也好不認也罷!祖母不是傻的,諸位長輩也不是傻的。你是一個怎樣的人,大家一清二楚。”

說罷,沈扶搖又道:“今日,是我自己倒黴。沒能將事情查明白,就先死了一個錦繡,我也認了!

但是二夫人,你放心。這事兒,總還是要查下去的。隻要是你做過的,就不怕沒有痕跡!”

言畢,又突然放軟了語氣兒,一字一句鬼魅得很:“另外,還有一番話,我還是要與你說!

你別以為我找不到證據,就不能拿你們青黛院如何!你莫要忘了方才診脈之前,你們說過的話。

今夜,即使我不與你算陷害的賬!你們主仆如此編排我,毀我名聲兒,逼我就範的事兒,也休想用一句輕飄飄的‘猜測’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