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霓裳所言,大夥兒都不是個傻子。
其中的彎彎繞繞,誰人又能想不明白?
莫說是別人了,就是深陷其中的大夫人劉氏與五少夫人幾個,都覺得自己有口難言。
偏偏霓裳的話有理有據,她們就算想從中脫罪,那也是難!
“話是這麽個理!”
蕭姨娘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早已不敢再與大夫人劉氏內鬥。
隻坐直了身子,道:“可咱們從未讓彩蝶這丫頭胡說啊!”
言畢,又一心要將自己撇開,道:“再說了……什麽名不正言不順?什麽清白之身?霓裳姑娘所言,我蕭姨娘倒是越發不明白了!
對了媳婦兒,你可明白?”
五少夫人一聽,立即便明白了蕭姨娘的意思。
於是,小心看了大夫人劉氏一眼,始終沒敢接話。
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無論是大夫人劉氏,還是蕭姨娘,五少夫人都得罪不起。
雖說五少夫人的家世不錯,又是嫡出。嫁給莫謙言,也不是高攀。
但莫謙言到底是莫家的人!而付家,當家的又不是五少夫人自己的父親。
故而,五少夫人隻得小心翼翼做人,謹小慎微,不敢惹事兒。
蕭姨娘是妾,但卻手握勤善房內務大權,還是莫謙言的生母!
大夫人劉氏雖現在勢頭不如蕭姨娘,可到底是嫡母!
身為正室,她終有一日是要將內務大權拿回去的。
其中的利弊,五少夫人早便權衡得差不多了。
於是,自然不敢輕易開口。
大夫人劉氏脾氣兒暴躁。
見蕭姨娘如此一言,氣得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蕭氏,你這話是何意?
彩蝶是你們那頭的人,她做了如此不尊不敬的事兒,你不出來管教便罷了,還敢為自己脫罪?”
“大夫人,彩蝶是言哥兒他媳婦兒的婢女沒錯。但縱使是貼身婢女,也有不貼身的時候兒。
這更個衣出個恭的,我們也不能跟著啊!”
蕭姨娘似是想明白了什麽,一口要咬定自己不知情:“再說了,彩蝶是個人,又不是條狗。她有自己的嘴/巴,自己的腦袋!
她心裏想什麽,嘴裏說什麽,哪裏是我們能管教得了的?”
言畢,想了想又道:“若大夫人一定要以此來追究我們的責任,那大夫人也難逃其咎!
大夫人是勤善房的正室,是主母!按道理說,我們都是歸大夫人管著的。現在下頭的人出了事兒,大夫人該是頭一個麵壁思過的!”
“你……”
大夫人劉氏氣結:“你……好一張利嘴!”
“至於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還真是不知!”
蕭姨娘見大夫人劉氏被她的話壓得死死的,越發來勁兒。
“侯夫人嫁給侯爺也近三年了!這三年來,她在侯府為人如何,大夥兒都知道。
不僅對太夫人,對婆婆盡孝。就連小叔子小姑子們,也是極其尊敬她的。
她將內務打理得極為妥帖,怎麽會名不正言不順?就算前陣子過元宵時鬧了些誤會兒,那也是誤會兒不是?
我雖不知這件事兒後頭是如何解決的,但就憑著侯夫人沒大起來的肚子,沒被收回去的實權!也能猜想出,那是受了冤枉的。
今日莫名就說她是清白之身,又說她賴在侯府?這話還是彩蝶說出去的?如此,我就不得不好奇了!
這侯府裏,究竟還有多少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當日,在暖廳裏。
沈扶搖為了避人口舌。
在自證清白之前,不僅讓太夫人屏退了一應的同輩。就連這些姨娘們,也都被請了出去。
留在暖廳裏的人,無非就是長房夫婦與三房夫婦。還有那挑起事端的莊眉寧、於媽媽等人。
自證清白過後,太夫人也曾下過命令。
這事兒,不許拿出去多說半句!
蕭姨娘的話再明白不過。
她就拿準了這一點兒,硬說自己不知情。
是啊。
她又沒參與其中,怎麽可能知道裏頭的事兒?
倘若沒有大老爺和大夫人劉氏回來多嘴的話,就算蕭姨娘再怎麽多事兒,也說不到這上頭!
蕭姨娘在推卸責任,一心想讓大夫人劉氏擔罪。
這一點,霓裳和趣兒都是看明白了。
可霓裳是莫止湛培養的人,怎麽會看不清二人的心思?
大老爺和大夫人劉氏轉過背就將那日的事兒兜了出來,不是個好東西!
可彩蝶是五少夫人的人,還是蕭姨娘親自指派過去的。若沒有蕭姨娘與五少夫人多嘴,她又如何得知?
又怎麽能如此羞辱沈扶搖?
所以啊,蕭姨娘也不是善類!
至於那五少夫人嘛……當下不好判斷!但說到底,自然也不會站在沈扶搖這一頭!
霓裳想明白了這幾點,說起話來可就更有幾番‘挑唆’的意思了。
“蕭姨娘的話,有些道理。”
霓裳深深看了一眼蕭姨娘,便道:“奴婢今日既然來都來了,也不怕繼續托大,說幾句中肯的話。
這些話,都是奴婢從咱們夫人那裏聽來的。若有不中聽的,還望大夫人與蕭姨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隻不過啊,理是這麽個理!具體該如何行事兒,還是得看勤善房的意思。”
說罷,霓裳便又道:“蕭姨娘方才說,若因為彩蝶是她與五少夫人的婢女,便要連同她們一道問罪。那麽大夫人身為勤善房的正室,自也該一起擔罪的。
這個說法,倒是對的!大夫人身為勤善房的主母,理應管教好下頭的姨娘與一應奴才、婢女!
咱們夫人說啊,大夫人也偷懶了好長一陣日子了。您又不似咱們二房的二夫人,現在臥病養著,管不得事兒。逼不得已才將屋子裏頭的事兒交到了沁雅姨娘手上。
勤善房這般大,有些內務事兒難免就繁瑣了一些!但大夫人可不能因為內務事兒繁瑣,就當甩手掌櫃啊!
這屋子裏大大小小的事兒,還是離不開主母掌管的。畢竟主母的眼界,到底是要高一些。”
言畢,霓裳似有似無看了蕭姨娘一眼。
見蕭姨娘臉色難看至極,才又繼續道:“再說了,太夫人那頭不也放下話了嗎?讓大夫人早些將內務的事兒從蕭姨娘那頭拿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