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七王爺似乎有些不服氣兒。

他指著自己的頭上的束發冠,道:“我可告訴你,我雖沒有封號,但卻是眾兄弟裏,唯一一個受封為王爺。就連你那表兄,我的三皇兄,現在也還是一個皇子。”

說罷,又道:“你看看我這束發冠,是不是與平時不一樣了?看到上麵的紫寶石了沒?那可是王爺才能用的寶石。與尋常人家的不一樣,與皇子的也不一樣。”

此時的七王爺在沈扶搖麵前,就像是一個孩子。

他絲毫沒有一個王爺該有的穩重和高貴,也沒有旁的男子那般,為了自己的麵子就端著架子。

反而是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子,遇到了自己心儀的姑娘。那種洋溢在臉上的歡喜,呈現在眾人麵前的孩子氣兒,都讓人看到了不一樣的他。

“抱歉,以前我沒大注意你。”

沈扶搖瞧著七王爺那痞子樣,也懶得再跟他說禮節了。

隻是往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道:“七王爺不是來酒樓慶祝封王之喜的嗎?進去吧!別傻站在外頭了。”

“對!本王是來慶賀封王之喜的。”

說罷,又道:“不過……最要緊的是來見你。”

沈扶搖心裏咯噔了一下:“還望王爺自重。”

如此曖/昧的話,怎麽能說?

“什麽是自重?本王想與自己的朋友分享喜悅,難道就是不自重了?”

七王爺挑了挑眉,絲毫不將沈扶搖的話放在眼裏。

隻道:“扶搖啊,今日是本王的好日子。本王可是特地來你的酒樓,與你一同慶賀的。

你是止湛兄的妻,他不在了,你為我慶賀,總是該的吧?若他還在,他定不會拒絕與本王飲上幾杯。”

沈扶搖見七王爺語氣兒稍稍正經了些,又提起了莫止湛。於是,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可孤男孤女一起吃飯,傳出來總不是好事兒。

最後,隻道:“不如讓宋祁陪七王爺吧,莫沈氏還有要緊事兒要辦,就不奉陪了。”

“本王和宋祁喝個什麽勁兒?”

七王爺見沈扶搖要走,忙道:“本王要是願意和男人喝,自己王府裏就有一堆的侍衛,用得著找你要宋祁嗎?”

說罷,又看了一眼沈扶搖身邊兒的宋祁,道:“宋祁就是個傻大個,和他喝酒多沒勁!”

“七王爺不缺男人陪,難道是缺女人陪嗎?”

沈扶搖心下微微惱怒,道:“若七王爺缺女人,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上一會兒。不管是萬花樓還是醉夢樓,多的是姑娘。

王爺又何苦抓著我這個寡/婦不放!您不怕受人指指點點,我倒是怕的。”

寡/婦門前是非多。

沈扶搖這幾日已經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言了,若再繼續與七王爺糾/纏下去,隻不定又被人戳脊梁骨。

“身正不怕影子斜,難不成你對本王起了歹心?”

七王爺朝沈扶搖眨了眨眼,問道。

沈扶搖聽了這話,忙朝左右望去。

見酒樓門口此時有不少路人,都側耳聽著他們這頭的動靜。

於是,難免氣急敗壞,道了句:“我勞煩七王爺您嘞,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言畢,便要走人。

可誰知,七王爺卻不怒反笑。

他箭步上前,輕聲兒道了句:“喂,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此言一出,沈扶搖立即便止住了腳步。

人情這東西,她可不願意欠。

“你想做什麽?”

她警惕地盯著七王爺,問。

“陪我吃頓飯,喝幾杯酒。”

說罷,便直接轉過身去,上了辣鍋子酒樓的二樓。

沈扶搖無法,隻得吩咐了宋祁幾句,便跟了上去。

雅間裏……

七王爺早已翹起了二郎腿,在等沈扶搖了。

見沈扶搖上來,便指了指桌上的酒,道:“給你倒好了,夫人請。”

夫人?

“七王爺不覺得自己方才的做法,太過失了分寸嗎?”

沈扶搖穩穩坐下,試探問道。

“是失了分寸,我在此給你賠罪。”

此時的七王爺,似乎又變了一個人。

與方才在酒樓門口的那個七王爺,極為不同。

可……

究竟是哪兒不一樣了呢?

沈扶搖也說不上許多。

隻覺得,少了一點孩子氣兒,多了一些高貴的氣質。還是一如既往的風/流,沒半點嚴肅。但,稍稍多了一些尊重。

“七王爺究竟想利用我做什麽?”

沈扶搖垂眼想了想,終是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緊接著,用一種如刀子般鋒利的眼神,朝七王爺望去:“現在雅間裏就你我二人,七王爺大可直言。”

“不虧是他中意的女人,的確聰慧。”

七王爺見沈扶搖如此直白,也不再裝模作樣。

隻道:“沒錯,這陣子以來,我每每當著眾人的麵與你有著言語糾/纏,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今日讓你與我一同飲酒,更是因為有人在暗處盯著我們。為了將這場戲作得更像一些,我隻能讓你陪我上來了。”

說罷,又道:“不過……這一次還不夠。過幾日,若不出意外,我還會親自去侯府尋你。”

“你是故意的!”

沈扶搖蹙眉,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七王爺的奇怪之處,道:“你……你是想讓人誤會你我有私情!”

“我是想讓有心人誤會你我有情。但那情,不是私情。”

七王爺看著沈扶搖,認真道:“我年紀雖不小,但至今沒有迎娶王妃。你雖嫁入了侯府,可清白之身尚在,如今又沒了夫君。

若我一定要與你有情,那情也是合乎常理的男女之情,不叫私情。”

“胡說!”

沈扶搖開言阻止,道:“我既已嫁入了侯府,那麽不管我夫君是死是活,我都是侯府的人。若我再被傳出與你有情,那定是要受眾人……”

沈扶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見了。

“你方才的那一番話,不是你對我的解釋。是你早就在心裏想好了,打算在我們被人傳出流言後,對皇上和貴妃娘娘的解釋!”

言畢,沈扶搖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等等!你方才說……你說我還是清白之身?這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