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下人的麵,這般詆毀自己的兒媳婦,難道她自個兒就有臉了嗎?

“母親心疼沈扶搖,兒媳婦能理解。畢竟沈扶搖那丫頭素來討人喜歡,也給母親帶來了不少的歡笑。

大嫂和三弟妹大老遠過來,無非是想看個熱鬧。至於星辰閣的人,也口口聲聲說兒媳婦冤枉了她們的夫人。

既然如此,那不如大方將門打開。兒媳婦也不讓男丁進去,隻咱們幾個做長輩進去一探究竟便可。”

初凝與趣兒一聽,不免冒了冷汗。

莊眉寧雖口出狂言,心術不正。但她方才那一番話,卻讓她們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再加上太夫人和兩個夫人在此,初凝與趣兒也不好表現得太過了。

想了想,隻道:“可咱們夫人還在病中,若讓諸位主子過了病氣兒,那該如何是好?”

“本夫人都不怕被過病氣兒,你們怕什麽?”

莊眉寧冷冷瞟了兩個丫頭一眼,道:“太夫人半夜不睡,冒雪前來。現如今又在雪下站了那麽久,你們夫人倒也忍心。”

言畢,又瞥了一眼霓裳,繼續道:“要說過病氣兒,難道本夫人站在院子裏就能安然無恙了嗎?霓裳姑娘,你染了風寒不好好歇著,還跑出來丟繡花鞋子,倒真是好雅興。”

霓裳聽言,張了張嘴,竟不知該如何應回去。

最後,隻得將頭扭開,一言不發。

大夫人劉氏與三夫人秦氏相互看了一眼,終是道:“母親,扶搖還在病中,實在不好探望,以免過了病氣兒。

不如……就讓兒媳婦與老三媳婦兒進去看一眼,您老就在外頭等著消息就成。”

“也好。”

太夫人點了點頭,歎氣兒道:“你們倆進去看一看吧。”

莊眉寧見太夫人發了話,勾唇一笑。

初凝和趣兒四目相對,倒做好了認命的準備。

大夫人劉氏與三夫人秦氏得了令,便一同去了主屋。莊眉寧見此,也沒跟上。

她對自己的安排有信心,看與不看,結果都一樣。

大夫人劉氏與三夫人秦氏到了主屋前,先是拍了拍門。聽到裏頭沒動靜以後,這才推門而入。

過了一會兒功夫,二人一道出來。

她們將門關上,眼神略帶忐忑地來到太夫人跟前。

大夫人劉氏率先開口,道:“母親,扶搖這孩子,看來真是病得不輕。外頭那麽鬧,那丫頭竟還能睡得著。”

三夫人秦氏點了點頭,接著道:“是啊!渾身滾燙,倒是可憐得很。”

說罷,又道:“兒媳婦與大嫂仔細看過了,裏頭沒有可疑的人。”

莊眉寧一聽,自然不信:“怎麽……”可能!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大夫人劉氏便瞪了她一眼。

隨後,朝著一應下人道:“好了,也鬧了一夜了。你們先回去吧,莫在這裏擾了沈侯夫人。”

說罷,才又道:“母親,醫清那丫頭在屋子裏守著扶搖呢。您老淋了不少雪水,不如就到花廳去,讓醫清給您診個脈吧?

眼瞧著就要到天亮了,興許雪會停呢?母親來回折騰了這麽許久,定是累了,可先在星辰閣歇會兒,待雪停了再回世安院去。”

初凝幾個丫頭,在聽到大夫人劉氏的話時,雖緊張得很,但又不免鬆了口氣兒。

罷了。

既然瞞不住,那便不瞞了。

好在大夫人劉氏與三夫人秦氏事先將下頭人支了出去,隻打算將真相告知太夫人。如此,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莊眉寧眼睜睜看著自己帶來的人退了下去,想命人留下,又實在不敢當眾忤逆太夫人。

畢竟,她到底還是人家的兒媳婦!

如此想著,莊眉寧心裏怨恨極了。

如果這個老東西死了就好了。

死了一了百了,就再也沒人能壓製得了她莊眉寧了。

……

花廳裏。

大夫人劉氏與三夫人秦氏不敢有所隱瞞,將自己所瞧見的一切,都告知了太夫人。

初凝和趣兒二人,也齊齊跪著,將事發後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太夫人皺緊眉頭,滿臉擔憂。

莊眉寧的眸子裏則充滿了得意,道:“既是如此,方才為何否認?你們故意拖延時間,是在打什麽主意?難道你們不知道,早些派人去追,興許還能將你們夫人給追回來嗎?”

說罷,又意味深長道:“難道……是你們不想讓你們夫人回來?”

“小莊侯夫人這是何意?”

初凝臉色一沉,忙道:“夫人被擄,奴婢們比任何人擔心!隻是夫人被擄走時,星辰閣的暗影已經去追了。奴婢們隻有在侯府裏等候消息,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為何要瞞著小莊侯夫人,小莊侯夫人難道不知道嗎?說到底,你也跟我們夫人一樣,是個寡/婦!寡/婦最忌諱什麽,難道你不清楚?

你突然帶著那麽多人闖進來,其中還有不少的男丁。若這個時候讓大夥兒知道我們夫人丟了,那即便我們夫人尋了回來,怕也活不下去吧?”

“可好端端的,那刺客為何要擄走你們家夫人呢?”

莊眉寧盯著初凝,一字一句問:“莫不是你們夫人得罪了誰?如若不然,這京都那麽多的寡/婦,為何別人都好好的,就你家夫人出了事兒?”

說罷,莊眉寧又笑了笑,道:“本夫人方才好像說過,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任何猜測都有可能。

若本夫人沒記錯的話,趣兒姑娘說,以前你們夫人身邊兒,從來都是不離人的。也就今夜,身邊兒沒了人守著。偏巧,她就出了事兒?

趣兒姑娘去燒水煮茶時,已經是亥時末了!這個時辰,人人都睡了,為何她還沒睡?

即便是看書看上了癮,入了神,想要飲茶,那為何不早點讓趣兒姑娘去煮?非得等到小廚房的火都熄了,才讓趣兒姑娘過去?

在真相沒有出來之前,本夫人完全可以懷疑,這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你們夫人不想睡是借口,要飲茶也是借口。特地選擇在亥時末讓你們去煮茶,更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