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止湛現在是見不得光的。
即便他出了事兒,也斷不會讓一個臉生的人過來求救。
唯一的可能,便是莫皖北出事兒了。
既然出事兒的人是莫皖北,那就該慢慢詢問。
急?
且不說急不急得來。
就光瞧著青黛院這些年犯下的事兒,沈扶搖也沒有理由去為敵人著急。
“奴婢……奴婢是青黛院的丫鬟,江紫。”
那丫鬟急得滿頭是汗:“奴婢是奉了我家夫人的命令,前來星辰閣請醫清姐姐的!”
“青黛院的人?”
沈扶搖挑挑眉:“你家夫人可是小莊侯夫人?”
“是!是!”
“好一個沒有規矩的混賬東西!”
霓裳見江紫直接便回了沈扶搖的話,立即開口道:“你既是小莊侯夫人身邊兒的丫鬟,怎麽會連最基本的禮儀規矩都不懂?
下人應當怎麽去回主子的話,難道你不知嗎?”
“是……是奴婢的錯!”
江紫被霓裳這麽一嗬斥,變得更緊張了:“回……回沈侯夫人話,奴婢是小莊侯夫人身邊兒的丫鬟!
侯爺……侯爺昨兒個……”
“放肆!”
霓裳早就在青黛院一次又一次陷害星辰閣的過程中,對青黛院恨之入骨了。
現如今她存心要尋青黛院的麻煩,這江紫也無法。
“主子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主子沒問到的,哪裏輪到你多嘴?”
莫皖北性命垂危?
若是以前,為了保北定侯府的地位,他們星辰閣或許還得急上幾分。
可現在……
莫止湛既然還活著,那麽青黛院那頭的禍害,自然是能少一個就是一個了。
更何況,莫皖北與三皇子殿下聯手的事兒,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一旦讓他們成功了,那北定侯府的前途,才更為堪憂。
與其如此,還不如就斷了他們的路。
再者,莫皖北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出了事兒?
指不定,這事兒也是七王爺和莫止湛的手筆。
星辰閣的下人們,一個個都是十分通透的。
主子心裏想什麽,她們多少能猜到幾分。
對那江紫,自然也不會客氣兒。
幾番話嗬斥下來,倒是一點兒也沒給青黛院留麵子。
“你說你是小莊侯夫人身邊兒的人,可有什麽證據?”
沈扶搖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茶,就仿佛從未聽到過北定侯出事兒的消息一般。
“眾所周知,小莊侯夫人與我們星辰閣的關係,並不大好。平日裏即便是在花園碰上了,也未必能說上幾句話。
怎的今日,竟會派一個如此臉生的丫鬟過來?”
“回……回沈侯夫人的話,奴婢是上個月才被撥到小莊侯夫人身邊兒伺候的。由於……由於奴婢伺候夫人的日子不長,夫人又不常與小莊侯夫人走動,所以才會覺得奴婢麵生。
這……這一次,也是小莊侯夫人無法了!這京都的大夫都救不了侯爺,所以……所以……”
“你說侯爺出事兒了?”
沈扶搖放下茶杯,這才將接了江紫的話茬:“侯爺可是鎮守過邊疆,上過戰場的人。他英勇無比,怎麽會出事兒呢?”
“回沈侯夫人的話,這事兒奴婢也不大清楚!”
江紫咬著唇,應道。
沈扶搖眸子一閃,冷冷道:“你既不清楚,那便回去吧。我不過一介寡/婦,沒什麽大的本事兒。
青黛院的事兒,無論真假,我都摻和不了。”
“沈侯夫人!”
“回去吧!”
霓裳上前一步,就要轟人:“你們青黛院素來欺人過甚,沒少給我們星辰閣設圈套!
也不怕告訴你實話!你麵生,咱們星辰閣的人都沒見過。更何況,侯爺如此人物,怎麽會說受傷就受傷了?你方才的話疑點重重,我們可不敢信。
誰能保證,這不是你們陷害我們的又一個圈套?我們星辰閣的人都隻有一條命,可不敢隨便亂用!”
言畢,霓裳又道:“走吧!再不走,我可就命人進來抬你了!”
“不!不要啊沈侯夫人!”
江紫一聽,連忙磕頭:“沈侯夫人,您一定要去啊!奴婢得了小莊侯夫人的死命令,若請不了醫清姐姐過去,那麽奴婢的性命也不必要了!”
說罷,江紫銀牙一咬,又道:“小……小莊侯夫人隻說,讓奴婢將醫清姐姐請過去,給侯爺醫治。對侯爺為何受傷一事兒,不能多嘴。
奴婢隻是一介下人,不敢……”
“現在是你們有求於人。”
霓裳見沈扶搖不願說話,便盯著那江紫,開口道:“既然求到了我們麵前,那就該有一副求人的樣子。
連侯爺為何受傷都不肯如實相告,那麽我們夫人又怎麽能放心,將醫清送去你們青黛院?”
“這……這……”
“你的性命,與侯爺受傷的真相。”
沈扶搖看著吞吞吐吐的江紫,緩緩道:“你選一個。”
“奴婢……奴婢說!”
在生死麵前,任何的‘大無畏’,都是假的。
江紫在聽了沈扶搖的話後,隻思考了片刻,便咬牙道:“其實……其實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小莊侯夫人也不知道,奴婢身為下人,就更說不清楚了!
隻知道,侯爺……侯爺昨日赴了三皇子殿下的宴!他從晌午便出了門,直到夜半才被三皇子殿下的人抬了回來。
三皇子殿下的人將侯爺抬……抬回來的時候兒,侯爺渾身都是血。特別是那雙腿,血肉模糊的,格外駭人!
最讓人難受的是……侯爺流出來的血,都是藍色的,一看就是中了劇毒。
小莊侯夫人怕侯爺手受傷的事兒傳出去以後,會危及到侯府的地位,惹得眾人……人心惶惶。所以……所以便下令,將消息封鎖了起來。
又命人秘密尋遍京都的大夫,前來給侯爺醫治。可那些大夫,沒有一個能解侯爺的毒。還說……還說侯爺最多隻能再撐兩日。
小莊侯夫人急了,想起醫清姐姐醫術高明。這才……這才命奴婢過來請醫清姐姐。”
沈扶搖聽了這話,一雙眸子便得越發幽深。
赴宴。
中毒。
性命垂危。
昨日,莫皖北去的地兒,可是三皇子殿下在宮外的別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