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侯府的侯爺要做截肢之術,這是一個多麽令人震驚的消息!
截肢之術凶險極大。
隻要稍有閃失,丟了性命也是有的。
即便是成功了,那也不過是一個殘廢!
無論是哪個結局,對於北定侯府和世安院、青黛院來說,雖不是一件好事兒。可對於他們勤善房而言,定是一個機會兒!
殘廢侯爺!
嗬……
莫說是上戰場保家衛國,就連自己的行動都不能自如。
哈哈!
看來,我們勤善房也要熬到頭了!
大夫人劉氏想通了這一點後,神色變得炯炯有神。
即便臉上看著,還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兒。可眼角和嘴角上揚的弧度,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她的神采奕奕。
倒是三房夫婦,眸子裏盡是擔憂。
三夫人秦氏是個女子,或許想不得太多。隻是身為長輩,單純的心疼晚輩。可三房三老爺,卻開始為莫家的前途擔憂了。
在場的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
醫清年紀雖不大,但比起宮裏頭的禦醫,卻是不差的。
她跟隨莫止湛多年。
莫止湛和宋祁等人暗地裏受的傷,哪一次不是她治好的?
截肢之術雖凶險,但也不在話下!
隻是……
醫清聰慧。
為避免旁人的口/舌,自然不會一人攬下所有的事務。
而是提出要求,希望能得到兩名大夫協助。
太夫人點頭理解,立即便派人拿了她的誥命令牌,前往皇宮求來一名太醫。又讓人去請了葉大夫來,在一旁打下手。
截肢之術極其血腥。
為了不讓侯府的主子們受驚嚇,也為了能讓醫清好好醫治,太夫人隻能領著眾人去了青黛院的花廳等候消息。
而整個青黛院所有的下人,則都被調令到了莫皖北的屋子那頭,聽從差遣。
時間一點點流逝……
轉眼,又過了兩個多時辰。
莊眉寧昏睡了一番後,終於醒來。
她撐著身子叫喚了好久,也未見有下人前來。
心下升起不祥之感,跌跌撞撞朝莫皖北那頭跑去。
當她瞧見莫皖北的屋子外頭,站滿了人。哪怕隔著一扇門,也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又一個釀蹌。
眼眶頓時布上漣漪。
兒啊!
我的兒啊!
她快步上前,想要衝進去一探究竟。
江紫見此,壯起膽子將莊眉寧攔住:“夫人!夫人您莫急!太夫人吩咐了,為避免出意外,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醫清姑娘實施截肢之術。
現如今……現如今太夫人她們都在花廳等著消息。奴婢……奴婢送您過去吧?”
“你說什麽?”
莊眉寧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截肢之術’四個字兒上:“什麽截肢之術?誰在裏頭?誰在裏頭!”
“回……回夫人話,是醫清姑娘和葉大夫,還有宮裏來的杜太醫在……在裏頭,給……給侯爺……”
“混賬!”
莊眉寧未曾將江紫的話聽完,便嗬斷了她的話:“我昏過去了阻止不了她們,難道連你也是死的嗎!什麽是截肢之術?啊?什麽是截肢之術!
即便你不知具體,也該知曉事態嚴重!就算你攔不住,也該想盡辦法將我叫醒!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那可是截肢之術啊!
她們怎麽能夠!怎麽能夠對我的兒子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莊眉寧在江紫麵前發了一通火後,立即便氣急敗壞朝花廳奔去。
這一刻,莊眉寧絲毫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原本就是個將死之人。
倘若不是因為京都的大夫都救不了她的兒子,她又怎麽會尋到醫清那頭去?
截肢之術即便再殘忍,那也是孤擲一注,死馬當成活馬醫的事兒。
若不成,那也改變不了莫皖北要死的事實。
若成,至少還能保住一條性命不是?
可偏偏……
喪失了理智的莊眉寧,早已忘了自己尋找醫清的初衷。更忘了,自己方才是因為受到了什麽驚嚇,才會昏迷倒地。
她急匆匆跑到花廳,瞧著眾人都坐在椅子上。甚至,那大夫人劉氏剛剛還飲了一口茶。
於是,內心的怒火不免燒得更旺:“北哥兒可是北定侯府的侯爺啊!他現在在裏頭被人實施截肢之術,你們呢?你們身為他的家人,竟還能如此氣淡神輕的在這喝茶!
你們……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說罷,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又衝著沈扶搖道:“沈扶搖!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忌恨我們青黛院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現在好不容易讓你逮到機會兒,你可滿意了?
是!我知道,你我之間素來有恩怨!可就算恩怨再深,那也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何必牽扯北哥兒?我讓你的丫鬟給北哥兒醫治,你倒好,竟讓你丫頭實施起截肢之術來了!
截肢之術啊!什麽叫截肢之術?顧名思義,那是要斷手斷腳,終身殘疾的!
你……你再怎麽說,也是他的二嫂!你如此狠毒,對得起他嗎!”
言畢,更是連太夫人也沒放過:“還有你!太夫人!你可是北哥兒的祖母啊!縱使你偏心,那也不該偏到天邊兒去!
你嫡親的血脈可就北哥兒這一個了!北哥兒若出了什麽事兒,你在這北定侯府裏的日子,還能好過嗎!”
“放肆!”
太夫人瞧著莊眉寧像個瘋子一樣,一進來就撒潑。
怒得將案桌上的茶杯拂到地上,冰冷道:“好歹也嫁入我莫家幾十年了!怎麽到了今日,竟還是連規矩都學不會!”
“可不是嗎?”
大夫人劉氏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進來什麽事兒都不問,徑直就開罵,與潑婦有什麽區別?”
說罷,又道:“再說了,話語中那些意思,可真真是沒意思!張口閉口都是旁人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兒子。你也不摸著良心想想,在最緊要的時候兒,你自己在哪?
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縱使千般不對萬般不是,那也比你這個遇事兒就昏迷的母親要好。”
言畢,下意識看了一眼太夫人,繼續道:“再有!我這人說話直接又難聽,小莊侯夫人你也別介意。
且不說現在侯爺的情況如何,即便是侯爺出了事兒,那母親的日子也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