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加上校長也隻有6個老師,所以隻要是能教的,應教盡教,本來說好是音樂老師,結果數學語文和識字課都有鍾梨的身影。
“你們這一屆沒有6年級,過了5年級就是初中了,公社的中學比村小管得更嚴,像現在這樣天天逃課是不行的,”鍾梨皺眉看著班長稀稀拉拉的一些學生,“我現在開始點名。”
點名是什麽?周晴他們都一臉不解地看著鍾老師。
“我現在開始念你們的名字,念到之後你們舉手就行。”鍾梨拿出自己做的名單開始點名。
名單點完,一共有十個學生沒來上課。
把這件事放在一旁鍾梨開始繼續上課,等到下午三點多放學,鍾梨跑去那十個學生的家裏一看,一個個正幫著家裏幹農活呢。
“上什麽學啊,吃飽飯再說。”那些學生的家長紛紛不當回事。
他們都覺得鍾梨有毛病,以前的知青老師都不管,偏她多事。
鍾梨一家一家的跑,最後跑到葛從元家裏看到了一屋子的孩子。
上輩子她也知道二大隊的葛家,窮、孩子多,這是葛家的兩個標簽。
“你們大哥呢?”鍾梨問著滿屋子爬的小孩子,“他怎麽沒來上課?”
一個乖巧的正跌跌撞撞提著水桶的6小女孩抬頭笑道:“我哥他————”
“他出去了,你有事嗎?”另一個沉穩的十歲小女孩警惕地庡?看著鍾梨。
“我想和他談一談,他什麽時候回來?”鍾梨走過去替那個孩子提起水桶將水都倒在廚房的大水缸裏。
“.…………”鍾梨抽了抽鼻子,怎麽好像聞到一股魚湯的味道?特別鮮美。她都很久沒吃過新鮮的魚了,買不起不說也沒得買。
見鍾梨使勁呼吸了幾下朝廚房後麵看過去,幾個孩子立馬轉移話題把她拽了出去,“我大哥回來了。”
見到提著簍子回來的葛從元,鍾梨忘掉了剛才魚湯的事,關心地替葛從元拿走肩上重重的擔子,“葛從元,我是鍾老師,想找你談談,現在方便嗎?”
“方便。”葛從元看上去有些憨,把鍾梨迎進屋子恭恭敬敬地端上一杯茶。
葛從元是鍾梨見過的最尊敬老師的學生了,雖然樣子憨憨的,但是對鍾梨提出的問題都一一回答了。
“以前有時間去學校讀書的,但是我爺爺死了後家裏就少了個勞動力。”葛從元拘束地解釋道。
他爺爺是個文盲,以前每天晚上參加文盲班的學習,前些天喝了兩杯加了工業鹽的‘糖水’就死了,兩分鍾的事,救都沒得救。
鍾梨想起這件事很是內疚,她不知道這件事該怪誰,但就是內疚。上輩子葛老頭子根本沒死得這麽早,這輩子死得這麽早多半也是因為重生帶來的連鎖效應。
“讀書有什麽用啊,參加晚上的掃盲班就可以識字了,為什麽白天還要去上學?浪費時間。”幾個小弟弟小妹妹圍在葛從元身邊,不太高興地看著鍾梨。
溫飽都是問題的話,就別提讀書的事情了,家裏少一個勞動力是不行的,在鄉下待了這麽久的鍾梨深有體會。如今看著這些孩子不理解的眼神,鍾梨也說不出辯駁的話,隻是告訴葛從元有什麽她能幫忙的盡管說。
“放心吧老師,我會盡量去上學的,多學些知識也沒有壞處。”葛從元保證道。
從葛從元家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十幾分了,天色漸漸暗下來,鍾梨還沒走出二大隊又聽到一陣轟鳴聲。
緊接著幾輛摩托車從身邊呼嘯而過,速度快得帶起一陣風,那陣風差點將鍾梨給帶倒。
“打人了!殺人了!快把那幾個騎摩托的攔住!”身後的村民大聲嚷嚷著讓前麵的人把車子給攔住,可是車子開得太快了,前麵的幾個村民也不敢攔,怕被撞。
鍾梨知道是後麵出了事,急忙往後麵跑過去,人群中圍著的受了傷的男人正是段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