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淩這天跑車回來把媳婦給接走團聚幾天, 鍾梨自己帶著孩子去上課不方便,葛圓圓和放學回來的小暉便幫著鍾梨看孩子。
“上午九點多就放學,我十點前能回, 你們好好看著妹妹,不要出去掉水溝裏頭了。”鍾梨還有些不放心。
“知青姐姐, 我們家最小的妹妹就是我帶大的。”葛圓圓打包票能看好夕夕。
葛圓圓11歲, 小暉12歲, 他們自認照看一個孩子不是難事,反正夕夕平常除了哭就是睡。
孩子喜歡哭,鍾梨不能帶孩子去上課。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鍾梨是不放心把女兒讓小暉他們照看的,“你們隻負責看住她,不要讓她摔出搖椅,她要是哭了餓了就去找寧寧姐的媽媽, 她會幫忙的。”
“我們知道了。”葛圓圓和小暉都圍在搖椅邊上,好奇地看著裏麵熟睡的小娃兒。
“她睫毛好長啊。”葛圓圓伸手去摸夕夕的長睫毛, 還想拔一根下來看看, 被小暉打手。
“你的手髒兮兮, 不能碰鍾老師的孩子。”小暉鼓足勇氣製止。
“你個臭小暉, 敢打我手!”葛圓圓冷哼, “要不是我照著你,你都被你同學欺負死了。”
小暉以前在村小就是被鍾老師和葛從元幫著, 後來葛從元坐牢, 小暉去了初中便沒人罩著他了。後來還是葛圓圓去黑市替人跑腿時發現了小暉唯唯諾諾被人欺負的事,人小鬼大的葛圓圓叫來黑市的叔叔們嚇跑了初中那些欺負人的學生們, 從那以後就是葛圓圓罩著他了。
“你罩著我和你欺負鍾老師的孩子是兩回事。”小暉小聲反駁。
“我沒欺負她, 我就是想拔她一根睫毛看, ”葛圓圓冷哼,“我就拔過我弟弟妹妹的睫毛。”
“反正就是不能拔。”
“死小暉,我就拔一根下來量量有多長,又不痛。”葛圓圓自己的睫毛還經常掉,一點都不疼。
兩個孩子在這爭執,很容易就把小娃兒吵醒,夕夕被吵醒後小聲哭著,嚇得小暉他們趕緊哄。
怎麽也哄不好,葛圓圓便跑出去找人。
小暉陪在搖椅邊上等著等著,沒想到沒等到寧隊長家的奶奶,而是等來了陳婉婉。
“鍾老師說孩子有事去找寧寧姐的媽媽。”小暉不解地看著葛圓圓。
葛圓圓很有底氣地反駁,“可是寧寧姐的媽媽不在家。”
陳婉婉笑著進屋,摸了摸小暉這孩子的頭,又去看搖椅裏鍾梨的女兒。
“尿濕了,全身都濕透了難怪哭個不停呢,”陳婉婉給夕夕換衣服,“你們兩個小鬼放心,我能弄好。”
“婉婉姐,你會帶孩子嗎?”葛圓圓覺得陳婉婉真厲害,會縫衣服掙工分還會哄孩子。
陳婉婉有些小得意,“我自己也生了兩個孩子,帶孩子這種事對我來說是小事。”
陳婉婉利落地給小娃兒換了衣服,葛圓圓和小暉看著都覺得好麻煩,“帶孩子好麻煩的,我以後才不要生孩子。”
“呸呸呸,這種話不能亂說,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看見聽見的歡聲笑語。”陳婉婉一臉幸福。
陳婉婉給孩子換好衣服後那小女娃立馬不哭了,可愛的一雙葡萄眼眨巴眨巴地盯著陳婉婉這個陌生的阿姨。
“真可愛,和我家湘湘一樣的漂亮。”陳婉婉本身就很愛孩子,此時抱著鍾梨的孩子也覺得這小寶貝是老天給的珍貴的禮物。
兩三個小時後鍾梨從學校匆匆趕來,卻看到了夕夕在陳婉婉懷裏咯咯笑的場景。
這畫麵氣得鍾梨心髒一痛,她趕緊去搶自己孩子。
陳婉婉皺眉把孩子放在鍾梨懷裏,“你小心點,不要弄疼她。”
“.…………謝謝,我的孩子我自然知道要小心。”鍾梨咬咬牙,抱著孩子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回來看到陳婉婉和孩子這麽親密,鍾梨的心就像被火烤著,難受得想吐。上輩子自己和何飛羽的一對雙胞胎孩子超級喜歡黏著陳婉婉這個後媽,鍾梨有心結。
上輩子鍾梨為一雙兒女付出了一切,結果換來的隻是雙胞胎兒女的謾罵,說她鍾梨是個瘋婆子喜歡多管閑事。比起當時情緒不穩定的村婦鍾梨,一雙兒女更驕傲自己有個貼心冷靜的會打扮又時尚的後媽陳婉婉。
這輩子鍾梨吸取教訓了,對於自己和段潯的寶貝女兒,鍾梨準備學習上輩子陳婉婉的教育方式,對孩子極盡寵愛和鼓勵。
雖然孩子才兩個月大什麽都不懂,可鍾梨每天都會對著孩子誇誇誇,就像上輩子陳婉婉的教育方式一樣。
鍾梨以為自己這次做得很好了,沒想到這孩子剛才竟然在陳婉婉懷裏那麽開心,讓鍾梨見了就吃醋。
因著上輩子的事,鍾梨醋勁特別大。
手指頭輕輕撥弄著女兒可愛的小臉蛋兒,鍾梨吃醋地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子,“小白眼狼,以前被姥姥抱著都要哭,怎麽在陳婉婉懷裏那麽開心?”
小娃兒咿咿呀呀地抓著鍾梨的頭發絲,根本不知道親媽在說自己是個小白眼狼。被鍾梨捏了捏鼻子,小娃兒背對著鍾梨側了個身,整個人趴在媽媽手臂上,一秒入睡。
鍾梨抱著孩子看著桌上的書陷入沉思,最近她除了上課就是幹農活,簡直沒有一點休息時間,想複習知識備考都很艱難。
果不其然,剛坐下沒一會兒,寧隊長又差人過來喊她去幹農活。
鍾梨帶著孩子去了寧寧家,寧寧這個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極度內向,但是卻是帶孩子的好手。
鍾梨離開後寧隊長推開段潯家虛掩著的院子門,想去借用他們家的鋤頭。
突然,寧隊長看到了堂屋裏幾本書。
撿起那幾本書看了看封麵,寧隊長眼神很是心虛,悄聲走進段潯家的廚房,把這幾本書都扔進灶台裏燒了個幹幹淨淨。
晚上鍾梨先是去寧寧家抱了孩子,後來回到家又發現有幾本書不見了。
孩子不好帶,給她喂糊糊她還吐了鍾梨一身,沒心思去管那幾本資料書了,鍾梨去燒水給孩子處理身上吐的汙漬。
等段潯過幾天開車回來,鍾梨把孩子放在他懷裏就開始訴苦,說家裏莫名其妙不見了幾本書。
“家裏有誰來過嗎?有沒有問問?”段潯問。
“問過,那天過路的人都說沒見過有誰進過我院子。”鍾梨委屈。
段潯可惜那本高世給的手抄的複習資料,“幸好你這半年多總結的錯題集沒扔。”
“其實就算書沒丟我也沒時間複習。”鍾梨抱怨。
“為什麽這麽說?”段潯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菜園裏摘菜。
鍾梨寸步不離地跟著段潯,吐槽道:“我總覺得寧隊長是故意折騰我,我現在除了每天給學生上課還要幹農活,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去複習。”
“其他知青也這樣?”段潯洗了菜開始燒火熬粥。
“沒有,我問過了,其他知青都沒有我的活多,有很多知青還能抽空坐在地裏複習功課,我完全沒時間歇息。”鍾梨給自己揉捏著肩膀。
兩口子一對視,心裏有了答案,這事肯定就是寧隊長搞鬼。
“這幾天我在家,所有活我來做,你安心複習,”段潯皺眉想了個主意,“寧隊長在大隊裏威望高,你不要和他對著幹。等我出去跑車,就讓周慶樂這小子過來幫你幹活,給他包點辛苦費,沒多久就要考試了,熬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鍾梨撲哧一笑,“我媽說得沒錯,結婚後你懂事了不少。要是以前,你早咋咋呼呼地去鬧了。”
“有些時候鬧也沒用,要不然我早鬧了。”段潯湊過去和媳婦兒額頭碰額頭,親昵了一會兒。
正溫存著,孩子嗚嗚咽咽地哭,餓了。
“家裏還有奶粉嗎?”累得沒奶水的鍾梨揉揉眼,問。
“還剩一包,”段潯起身拎著暖水瓶倒水衝泡奶粉,“明天我再托關係讓人去供銷社弄點奶粉來。”
“這一包也不夠,今天一晚上都不夠她吃的。”
“今晚上喝米湯湊湊,”段潯攪和著碗裏的奶粉道,“也不能一直喝奶粉,太奢侈了咱們供不起,就用奶粉和米湯輪流喂孩子。你放心,孩子的事交給我,餓不死她,你這段時間專心去複習功課,其他的事都別管。”
“誰說咱們供不起,”鍾梨炫耀著,“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鍾梨跑著去拿存折,存折上一大串數字驚得段潯嘴巴久久合不上。
“我爸媽把錢都給我了,讓我們不能苦著孩子。”
“你爸媽這麽有錢?”
“除了我爸媽多年的積蓄,還有我爺爺奶奶的積蓄,爺爺奶奶當年去往農場建設了一輩子,積蓄不少,臨終前都給了我。”鍾梨讓他放心大膽的買,奶粉能吃多少就買多少,要給孩子最好的。
第二天鍾梨上完課在家安心複習,段潯背著孩子去幹活。
撿完了兩大袋的棉花,佝僂著身子直起腰時,段潯眼前一黑突然站不穩跌倒在地。
“小心!”陳婉婉趕緊扶住。
段潯站穩後先是去看女兒,見女兒無事感激地對陳婉婉道謝。
“沒事,我也是正好路過,”陳婉婉對著他孩子逗,“夕夕太乖了,哭都小小聲。不像我家望望,哭的時候嚎啕大哭,吵得我和他爹都不得安寧。”
陳婉婉嘴裏抱怨著,臉上卻是笑著的。
倆人邊走邊聊,知道夕夕昨天晚上喝了米湯,陳婉婉心疼得很,罵段潯不知道帶孩子,“來我家,我家有好東西。”
何飛羽帶著兩個孩子在家玩,陳婉婉抱著夕夕進屋,在家裏翻箱倒櫃地找著葡萄糖粉,將葡萄糖粉和魚油糖漿倒入軟爛的紅薯粥中,陳婉婉把紅薯糊糊喂給小娃兒吃。
“婉婉,你真厲害,”段潯佩服得五體投地,“我怎麽沒想到用葡萄糖粉呢。”
“其實最好的還是母乳,可惜聽說鍾梨這段時間累得沒有奶水了,”陳婉婉可憐這粉妝玉琢小娃兒,“倒是苦了這孩子了。”
“我們準備去給孩子買奶粉,以後就喝奶粉。”段潯覺得沒母乳也不是什麽大事,村裏很多孩子從小吃糊糊長大,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段潯這話收獲了陳婉婉一個白眼,
“你剛開始當司機,工資也不是很高吧,家裏有錢這麽霍霍嗎?”
“有錢買奶粉,我丈人丈母娘把積蓄都給了我媳婦,昨晚我媳婦還說呢,要買就買最好的奶粉。”段潯笑。
陳婉婉皺眉反駁,“段潯,不是我說你,奶粉再好也比不過母乳,你們這樣做父母可不行。”
“哦,我不會做父母,你會?”鍾梨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眾人抬頭一看,隻見鍾梨站在陳家院子的門檻上,神色乖戾地盯著院子裏這些人。
見陳婉婉抱著孩子,一時間,鍾梨有些崩潰地走上前去一把抱過自己的女兒,“別碰我孩子!”
段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懂自家媳婦兒怎麽反應這麽大。
“鍾梨!你不要太過分,”在一旁逗著雙胞胎的何飛羽走過來,“婉婉是在幫你們。”
“不需要你們幫!”鍾梨怒視著何飛羽和陳婉婉。
“你說話這麽大聲做什麽?誰又對不起你了?”陳婉婉沉下臉怒斥,“鍾梨,是你自己不配做母親,生了孩子不好好帶,這是你的錯。成天想的就是高考高考,孩子也不好好帶,這孩子真可憐。”
陳婉婉搞不懂,明明鍾梨也是重活一世的人,知道上輩子政策變化,可以利用信息差時間差去掙大錢,還考什麽高考。
“我考上了讓孩子也能在城裏過好日子,怎麽就不是好母親了?”鍾梨最恨陳婉婉和何飛羽說自己不是個好母親。
“我愛我女兒,我女兒也會愛我,”鍾梨狠狠強調,“你們這輩子別想再搶走我孩子。”
鍾梨放了狠話後狠狠踩了段潯一腳,讓聽得稀裏糊塗的段潯跟上自己。
“以後不準帶孩子去陳婉婉家,我和他們一家人有仇。”
“啊?什麽仇啊?”段潯嬉皮笑臉的問。
鍾梨眼神輕輕的飄過去,段潯立馬正經起來保證,“以後不去他們家了,保證不去。”
……
考試前一天,段潯因為輪胎爆胎沒來得及趕回來,段幺妹已經抱了孩子去城裏照顧,剩下鍾梨一個人安心準備明天的考試。
最後一晚了,鍾梨翻看著書,想著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晚上六點,鍾梨放下書,把所有證件都檢查一遍後,安心躺下準備睡覺。
“鍾梨!”寧隊長突然上門敲門,“一大隊有一排小樹苗不要了,你去把它們帶回來,我們大隊裏明天一早要用。”
寧隊長是想做最後的掙紮,他要折騰得鍾梨一晚上去工作而不能睡,這樣明天去了考場她八成倒頭就會睡趴下。
生產隊裏寧隊長就是權威,鍾梨還在這大隊裏就不能不聽他的話。
鍾梨來到一大隊看著那些比自己還高的木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鍾老師!”
遠處傳來葛圓圓的聲音。
葛圓圓帶著一大群猴孩子過來,有從村小畢業的,還有現在四五年級的小學生們。這群人以葛圓圓為首,葛圓圓頭上還用帶子固定著手電筒。
“你去睡覺,這些交給我們了,”葛圓圓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白牙,“明天好好考,考個好大學。”
………
78年3月4日,鍾梨提著行李從家裏出發。
距離高考過去幾個月,鍾梨也如願考上了理想中的師範大學。
段潯送她去縣城坐火車,鍾梨抱著孩子親了又親,很是舍不得。
“這麽冷的天你也不多穿點。”段潯把身上洗得褪色的棉衣披在媳婦兒身上。
鍾梨披上棉衣開心地笑,“這你就不懂了吧,城裏很多姑娘都穿得很好看,我以後也要穿得好看點。要是穿著舊棉衣去學校多不好啊,我怕她們笑話我。”
“難道城裏就沒有穿棉衣的?”
“城裏當然有穿棉衣的,但是城裏也有穿呢絨大衣的,我要和那些漂亮的女同誌學,不能被人瞧不起。”說起來,鍾梨還是因為上輩子被瞧不起的經曆而一直膈應著,想爭口氣。
段潯不知道鍾梨的心疾,叮囑她,“媳婦兒,去城裏了好好學習,你是去讀大學,不是去比美。”
“哦,”鍾梨笑著湊到他麵前,“你不高興啦?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我要有份好工作,然後把你和夕夕都接去城裏。我爸老讓我頂他的崗,我才不喜歡他的工作,我以後要當老師。”
鍾梨進了站,夕夕趴在爸爸肩頭,目送著媽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你就這麽放心她?”旁邊開車送他們來火車站的阮淩似笑非笑道。
“不放心。”段潯老實答道。這些年公社返城的那些知青們,沒有一個回來過,即使在鄉下有對象有孩子,也再也沒回來過。段潯希望鍾梨是那個例外,卻也沒抱多大的信心。
3月6日,鍾梨提著行李來到常興師範大學。
“你們好,請問這是108宿舍嗎?”鍾梨提著行李敲門。
裏麵的幾個女生一齊朝鍾梨看了過去,“你是鍾梨吧,我們寢室就隻有你沒來了。快進來,門口下鋪就是你的床。”
鍾梨進來受到了她們的熱烈歡迎。
“你長得真漂亮,這紅色大衣也好看。”幾個舍友過來圍著鍾梨說話聊天。
鍾梨突然慶幸自己沒聽段潯的話穿上那件灰撲撲的棉衣。
“我請你們吃果醬,這青梅醬特別好吃。”鍾梨拿出好幾瓶果醬出來,一人給了一瓶,這是段潯囉嗦過好幾次的,說是和室友打好關係。
308寢室四張床八個人,此時隻有7個人在。
“還有一位呢?”鍾梨疑惑地問道。
“那位大姐啊,給她兒子搓尿布去了。”幾個女同學哈哈笑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和嘲諷。
鍾梨還摸不清狀況,不敢亂插嘴。
“你不知道吧,咱們寢室有個30歲的大姐,是老知青,生了8個娃,4男4女,嘖嘖,真能生,”舍友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今天她來上學,誒唷,那叫一個浩浩****的,全家都出動了,她那鄉下男人牽著八個娃背上鍋碗瓢盆來學校送她,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這大姐好歹也是老知青了,按理說思想覺悟是有的,沒想到嫁去鄉下生這麽多孩子。”
“這大姐還不算什麽,好歹年紀大了,生就生吧。307寢室的一個年輕知青才叫蠢,才18歲,剛下鄉就和鄉下一個漢子好上了,還嫁了過去。”
“這………結婚也沒什麽吧。”鍾梨小聲道。
“怎麽沒什麽?才18歲啊她,而且還是個年輕知青,腦子竟然這麽拎不清,”舍友們教育道,“咱們媽媽那一輩都不會結婚這麽早,咱們現在這一輩更是要給女性樹立起榜樣。”
“是啊,咱們城裏姑娘思想開明,不能像個鄉巴佬似的整天就是結婚生孩子,咱們女性也有光明的未來,所以應該響應黨的號召,晚婚晚育,好好學習好好工作投入到生產中。鍾梨同誌,你說是不是?”
“啊?”鍾梨勉強笑了笑,“是,是。”
這幾個強勢的室友讓她想起了上輩子陪何飛羽參加宴席時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貴婦們。
“嗨,這幾年腦子拎不清的女知青多了去了,”舍友們又問,“鍾梨,你是知青嗎?”
“是知青,剛返城。”
“那你沒在鄉下結過婚吧?”
“沒……”鍾梨猶豫了幾秒,撒了謊,心虛地笑了笑,“沒有,我沒結過婚。”
作者有話說:
後麵一些內容是之前寫過的24章左右的內容,修改後移到了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