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一身油味兒,你也受得了?”

“隻要是你的味,對我來說,都是最好聞的。”

某人說情話向來溜得很,顧明秀還想掙紮,無奈火早被她勾起,現在哪還燒得熄?

清河按約定時間去找顧明秀,卻被阿芙攔了。

“幹嘛呀?我找你家主子有事兒呢。”清河道。

阿芙指指裏屋,有燈,但並不奶亮,門關著。

清河皺眉:“怎麽了?不是還沒睡麽?這麽早關門幹啥?”

這位還真是個愣子。

阿芙也是未嫁之女,知道主子在幹嘛,卻不知該如何說。

見她表情古怪,清河仍未反應過來,兀自往門前去。

手被握住往後一拽,清河正要發作,回頭見是盧雲楓,那人表情也很古怪,拽著她就往外拖。

到了門外,清河重重甩掉盧雲楓的手,雖然他的手溫暖寬厚,可她不喜歡被人硬生生拖走的感覺。

“今晚夜色不錯。”盧雲楓道。

清河古怪地斜他一眼,自從一道來翼州,他從未與她單獨在一起過,更別說一起看月,再說了,黑漆漆的,滿天都是厚厚的雲層,月亮的影子都不見,哪來的好夜色?

“我還有事呢?”清河冷著臉,轉身回去。

再次被他拽住,清河惱了:“你要幹嘛?有事就說。”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傻?”盧雲楓無奈道。

“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清河衝口道,說完又後悔了,怎麽能說他全家?還真是平時說慣了。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究竟有什麽事,我是真找阿秀有事呢。”

盧雲楓知她性子,並沒生氣,無奈道:“阿秀睡了,有事明天再找吧。”

清河詫異道:“睡了?這麽早,不對啊,我跟她約好了的,她也答應了。”

“人家是夫妻。”盧雲楓實在沒辦法了,怎麽會有這麽遲鈍的人,還罵人家傻子。

清河:“夫妻怎麽了?我知道他們是夫妻啊,我又沒想怎麽樣……哦,你……你是說他們……”終於愣過神來,阿芙的表情,盧雲楓無奈的目光,頓時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太丟人了。

“餓了嗎?阿秀炒的湖州飯,我知道還有一大碗,要不要吃?”盧雲楓象是沒看到她的窘樣,輕聲問。

“阿秀炒的?好吃嗎?”清河愣愣地問。

“當然好吃,小時候,我最愛吃姑姑炒的湖州蛋炒飯,姑姑廚藝很差,炒飯卻是一絕,阿秀象姑姑,隻會做些點心零嘴兒,廚藝很一般,炒飯卻得了姑姑真傳。”盧雲楓一邊走一邊笑道。

“是嗎?那我一定要嚐嚐,不過,會不會很辣?”

“阿夏吃了一大碗。”

“阿夏哥哥最怕辣了,以前不吃辣的,娶了個糊州老婆,沒辦法啊,得學會吃辣。”兩人邊說邊笑往廚房去,不知不覺間,早化解了清河的尷尬。

早上醒來,身邊的人早走了,顧明秀一身酸軟,一看沙漏,早過了辰時,一骨碌爬起來,就見清河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顧明秀嚇得一聲尖叫。

清河嚇得跳起來,碰到凳子差點摔了。

“怎麽了,怎麽了?”阿芙慌張進來。

清河指著顧明秀:“不知道,她見鬼了。”

顧明秀嗔道:“對,就是見鬼,你這隻鬼啊。”

清河怒了:“你才是鬼,你們全家……算了,發什麽神經,叫啥?”

顧明秀道:“你還說我,一大早,你坐我床邊做什麽?”

不說還好,一說清河就來氣:“什麽一大早,你看看外頭的太陽,三竿了,昨晚誰跟我約好的,要去做什麽的?”

顧明秀全忘了,也不是故意的,某人火力太猛,小女子初嚐人事不久,實在力有所逮……

倦得很,哪還記得清河啊,再者,昨晚也想給她送個口信來著,某人根本不給機會。

算是教她學乖,以後再也不敢隨便主動撩某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了。

“那個……我表哥呢?他也出去放糧了嗎?”顧明秀顧左右而言他。

清河道:“是啊,出去了,你家男人也出去了。”

顧明秀瞪大眼睛:“什麽我家男人,別忘了你是郡主,郡主,要矜持!”

清河瞪她!

“去還是不去?等你家男人和你表哥回來,咱們鐵定又去不了。”

顧明秀道:“去,幹嘛不去,不過是換身衣服,打扮打扮。”

樊家的兩萬兩銀子當天下午就送來了,沈逸夏的動作也很快,幾乎銀子一到位,糧食就跟著送來了,兩萬兩銀子,能買不少糧食,尤其是粗糧,當然可以解燃眉之急。

糧很快分派下去,沒銀子了,沈逸夏也不急,去了大牢,當然,是省府的大牢,不過,看牢的所有人都換成了趙大人所屬軍隊,由軍隊接管一坐監獄,這在大梁史上,也是僅此一回了。

大牢裏,唐大人委頓而又機械地吃著窩窩頭,沈逸夏站在牢房外看著他艱難下咽。

“唐大人怕是吃不慣這咱粗食吧,錦衣玉石多年,突然過上了牢獄生活,不適應也是有的。”

唐大人機械地抬頭,見是他,又垂下頭去繼續吃。

“說吧,樊家的糧食藏在哪裏?說出來,本世子算你立功,你的命是沒法救了,至少,可以不連累你的家人。”

唐大人道:“世子又何必如此辛苦,每天來一趟監牢,唐某該說的全說了,唐某隻是被歹人蒙騙,才會落得現在這副下場,傷天害理的事,真不是唐某本意,唐某也不想愧對祖宗,愧對父母親人啊。”

“我知道你還有倚仗,認為你自己站的隊是對的,選的主子決不會棄你不顧對吧。你還有一線生機,怎麽肯放棄?更不會就在背叛主子,好,本世子也不急,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在樊百錘牢房外,沈逸夏見樊百錘吃得津津有味,一點也沒有因為落入絕境而悲傷絕望,甚至還有一絲驕傲與自得。

“樊老板日子過得蠻滋潤嘛,看來你很適應這牢獄生活,很好,做人嘛,重要的就是快樂,能在這種境地還保持一顆快樂心的人,實在令人敬佩。”沈逸夏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