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青色撲過來,抱住顧明秀的大腿:“二嫂,你可回來了。”
正是沈四明,小家夥看著竟似長高了不少。
顧明秀摸著他的發頂:“怎麽又長胖了?”
小家夥吃得多,又愛甜食,長高的同時,也在橫向發展。
“哪有胖……”心虛地推開她,沈四明嘀咕著:“你不在家,都沒有零嘴吃了,隻能多吃幾碗飯……”
顧明秀擰他小鼻子:“吃多點沒事,吃完後要多鍛練,長成小胖子以一會娶不到媳婦兒。”
沈四明嘟嘴:“娶媳婦兒幹嘛?跟人跑掉?”
顧明秀心一痛,這孩子,許氏的離開,讓他有心理陰影。
心疼地拍拍他的肩道:“以後跟權叔多學學武術,長大後做個有用之才,讓女人離不開你。”
沈四明道:“我很有用了,她們就不會離開嗎?”
“那當然,女人都喜歡很有本事的男人,當然,太胖,長得不好看的,也不喜歡。”
沈四明道:“女人真麻煩。”沈四明老氣橫秋地嘟嚷,牽住顧明秀的手:“那我聽你的話,好好練武習文,你也不要離開我。”
顧明秀彈他腦門:“我是你嫂嫂,沒大沒小。”
大家一路走,進了正院,顧明秀便打算去看望齊老太君,謝氏欲言又止。
長廊盡頭,老太君跟前的媽媽探頭探腦。
顧明秀道:“也不知老太君的病好些了沒。”
齊老太君本沒什麽病,是沈逸夏給她下了藥,如同中風的症狀。
“宮裏有太醫天天來看脈,正在吃藥。”謝氏道。
“太醫?”顧明秀怔了怔,英國公府的禁令沒解除,皇帝也一直沒給英國公正名,齊老太君病時,所以,算是有罪之家,不奉召,太醫也不敢隨便往英國公府跑。
“皇上還是很關心咱們家嘛。”顧明秀由衷道。
謝氏道:“皇上怕是沒想這麽多,聽說是貴妃娘娘的意思。”
貴妃?
顧明秀心一沉,這事不簡單。
“吃過藥後,老太君的身體可好些?”顧明秀問。
“不見起色,還是老樣子。”謝氏道。
一路奔波回京,又倦又餓,謝氏也是體恤她,才請大家先去用膳,用完膳後再去看望老太君,可老太君已派了人過來,眼巴巴地望著。
“那更該去探望了。”
謝氏隻好道:“依你。”
大家便一同前去怡壽堂。
齊老太君躺在躺椅裏曬太陽,見顧明秀幾個回來,瞪大眼睛,張著嘴想說會,口齒不清,一句也聽不清楚,急得生氣,手用力拍扶手。
顧是秀過去握住她的手:“您可好些了。”
齊老太君瞪著她,一開口,嘴角就流口水。
顧明秀替她擦淨:“您別著著,阿夏回來了,他的醫術是一等一的,定然比太醫要強。”
齊老太君眼中升起一絲懼意,甩開顧明秀的手。
顧明秀道:“家有一老,如同一寶,您可是咱家裏的主心骨,老祖宗,您在,這個家才更象個家,您說是不是?”
這話並不是恭維,而是諷刺,府裏出事的時候,老太君隻顧自己,對子孫輩不聞不問,還總倚老賣老擺祖母架子,經過這一場禍事,子孫們對她的恭敬之心淡了很多。
老太君翻了個白眼,躺下去,不再費力說話。
顧明秀拍拍她的手道:“公公和婆婆都要回了,這是好消息。”
老太君眼淚雙流,眼中全是希望與欣慰。
這對她來說,確實是好消息,這些個兒孫,沒一個孝敬她的,都是不肖子孫。
長長的奏折,黃丞相看得眼花,皇上手上也有一份,卻是精減了的。
越看越氣憤,沈逸夏懶懶地喝著茶,皇上道:“阿夏,你媳婦立功了好象。”
沈逸夏道:“當然,沒有她,樊百錘不可能這麽快反水,女人有女人的優勢,我家阿秀是個細致仔細的人,我們發現不了的,她發現了,順著那條線查,又用了心理攻勢,所以才順利攻破。重點是解決了翼州幾十萬百姓的災情,也還翼州一片清朗晴天,如今是趙大人的兵屬在管理著翼州的政事,皇上還需盡快將官員下派才是。”
皇帝道:“你肯定早就擬好了折子,拿出來吧。”
沈逸夏知著把折子遞上,也給黃丞相一份:“丞相大人也幫著掌掌眼。”
皇上寵世子,眾所周知,世子卻是難得的不恃寵而驕,在外人看來,他在皇上跟前比較隨意,不象太子和靜王那般小心謹慎,實則進退有據,行事妥貼,與他相處,能讓人感覺愉快,輕鬆。
黃丞相看了一遍,調整了一下幾個人的職位,再遞給皇帝。
黃丞相看過,皇帝便將折子放下,問道:“樊家人怎麽辦?翼州官員真的一鍋全端?”
“還是可以給一些人改地自新的機會的,有的人,隻是隨大流,在那種環境之下,樊家人把持著整個翼州,如有人不跟隨,便會成為異類,很可能遭到打壓,無奈之下的犯錯,也隻是想明哲保身而已。”沈逸夏道。
“阿夏這個想法很不錯,水至清則無魚,且翼州官員一下子全都擼了,誰做事啊?兵由子官地方,很不好,此事要加快進行,不可斷層。”皇帝道。
“那樊家人呢?”黃丞相問。
“該殺殺,該流放流放。”沈逸夏道。
皇帝道:“好,就依阿夏的。”
黃丞相在心裏歎了口氣,皇帝對沈逸夏還真是言聽計從,太子的建議經常被否決,甚至受到申斥,明明太子才是親生的。
沈逸夏的翼州處置使還但著,皇帝也沒說要免他的職,也不用回翼州去。
但樊家定的並非是謀逆,而是貪髒枉法,欺君枉上。
樊念恩定的是斬刑,樊百錘反而隻是流放充軍,樊千策斬刑,侯夫人也是死罪,不過是絞刑,樊家其他人大多都是流放。
其他官員的罪都由三司會審,樊家人的罪刑,在上書房基本有定性,黃丞相暗中知會了三司,聖意很清楚,大家在框框裏量刑,輕重可左可右,左不能太左,右也不能太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