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秀道:“不是我想的,一切都是我相公辦的。”

葉槿梅道:“我懷的,並不是太子的孩子,太子他,不能生育。”

顧明秀愣住,她是有事情想問葉槿梅,隻是沒想到,她竟把這麽重要的信息說了出來。

“東宮傳出消息,說太子妃懷孕了,你又說太了不能生育,那太子妃懷的……難道也是別人的孩子?”

葉槿梅搖頭:“她是假肚子,孩子都找好了,是果郡王的庶子的外室,正懷著孕呢。”

雖然早猜到了一些,可還是對太了及葉玉軒的無恥低估了。

“那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葉槿梅苦笑著搖頭:“哪裏來的心上人,我知道你是想問,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你相信麽?”

顧明秀問不下去了,這葉槿梅心底的創疤,一道無法愈盒的創傷,那個以親人之名害她的人,或者,以丈夫之名讓她奉獻的人,都是沒有人性的人渣。

隻為了打破太子不能生育的傳言,就讓這個無辜女子被人強-奸,致其懷孕,再給她下毒使其流產,忍受來自身與心的創痛,這些人,無恥自私到了極致,一個是親生哥哥,一個是名義上的丈夫,沒有一個拿她當人待。

顧明秀從屋裏出來,早不淚流滿麵,沈逸夏輕輕將她擁進懷裏,拍著她的背道:“你做得很好,從今日開始,她便不再是以前的葉槿梅,你給了她新的身份,新的人生,她自由了,以後再也不會遭到那兩個畜牲的淩辱。”

他用畜牲兩個字形容太子和葉玉軒,顧明秀抬頭,淚水盈盈,吸著鼻子道:“我很幸運,因為是你。”

沈逸夏咧嘴笑:“是吧,知道自己眼光不錯了吧。”

眼光不錯?這份清明,是用上輩子的悲痛換來的,曾經她也遇人不淑,曾經她的遭遇比葉槿梅好不了多少。

還好,這一世,遇到的是他。

頭埋在他胸前,悶悶地吸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心寧靜祥和了許多。

沈逸夏派了四名暗一護送葉槿梅去了湖州,她的身份路引都是新的,從此世上再無葉槿梅,隻有一個叫顧新梅的女子,在湖州,她是英國公世了妃的堂妹,是崔老太太最疼愛的侄孫女,再嫁,她有機會選一個自己中意的,又在意她的男子。

“我要進宮,阿蓉不能白受凍了。”顧明秀道。

“嗯,別急,我來安排,不用刻意去東宮。”沈逸夏道。

“怎麽安排?”顧明秀問。

“讓外祖母安排一次宴會。”沈逸夏道。

“太子妃不參加怎麽辦?”顧明秀道:“葉槿梅失蹤,她可能會警覺。”

“外祖母的麵子她還是要給的,你別擔心,隻等我的好消息就是。”沈逸夏道。

顧明秀道:“相公,你說葉玉軒為什麽要告訴我葉槿梅的下落?難道是良心發現?”

沈逸夏道:“可能是感覺太子靠不住了吧。”

“改弦易張?靜王未必肯收他。”

“人家明明是向你相公我投誠,幹嘛要靜王收留?”沈逸夏括了下她的鼻子道。

顧明秀打了個噴嚏。

沈逸夏忙擁住她:“冷嗎?”

顧明秀道:“鼻子養,不冷,你能不總揪我鼻子麽?”

“不能,你的鼻子好玩兒?”

顧明秀白他一眼:“我困了,回屋睡覺去。”

莊子上的鄉民都跑來看望二人,顧明秀讓權叔把禮物都分了,大家又送了土儀當回禮,沈逸夏也不客氣,都收下了,裝了整整一馬車。

回去的路上,羅家老二一路跟著,不肯回轉。

顧明秀掀了車簾子伸出頭去看:“你這是要跟我們進城嗎?”

羅老二道:“就是送送東家,好久沒見了。”

顧明秀道:“你送得也夠遠了,回吧,以後來說城,到英國公府找我們,不說別的,一頓飯還是有的。”

羅老二點頭:“謝東家。”

還是不肯回去。

顧明秀讓車夫停下,問道:“是不是想問張大姑娘的近況?”羅老二靦腆地搓著手,臉紅了:“她……她怎麽樣了?過得好不好?”

顧明秀道:“她過得很好,與人合開了個胭脂鋪子,生意很不錯,養活自己不成問題,翼州有不少災民流落到京城,有善人開了善堂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張大小姐在善堂裏教那些孩子讀書識字,她覺得很有意義。”

羅老二道:“她是有骨氣的,心腸又好。”

顧明秀道:“是啊,心腸很好,你可有信要帶給她?”

羅老二搖頭:“沒……沒什麽,她過得好就好,東家一路順風,我就不送了。”

顧明秀放下車簾子,馬車吱吱呀呀繼續往前行,沈逸夏道:“你呀,就是操的心太多,好歹也多瞧瞧你相公我,別管那些不相幹的人。”

顧明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紅潤的唇上親了親:“最在意的就是你了,可你能幹又周全,不用我1操心啊。”

沈逸夏明顯被取悅,笑意飛揚在眉稍:“這話我愛聽,不過,我也不是很周全的,很多事情還是沒有娘子心細,所以娘子還是要多關心我,注意力可以多放在我身上。”

顧明秀笑道:“好,我保證,現在,我可以睡一會兒了麽?”

“又要睡啊。”沈逸夏談興正隆。

“你兒子要睡啊,我也沒辦法。”顧明秀歪倒在他懷裏,一句話還沒咕噥完,細細的鼾聲就響起,沈逸夏無奈地撫著她耳畔的手發,將毯子拉上來蓋在她身上,也歪到一邊睡了。

回到京城,顧明秀去了堂庵堂,張大小姐剛上完課回來,臉凍得紅撲撲的,見到顧明秀很高興:“世子妃怎麽來了?進屋坐,前兒買了斤雨前龍井,雖是去年的舊茶,味道不不錯。”

顧明秀跟她進了屋,屋裏很簡陋,除了一張床,就隻有個舊桌子,不過,屋裏燒了炭,有紅泥爐上有水壺。

顧明秀道:“想回城去嗎?阿慧把鋪子經營得很好。”

張大小姐搖頭:“那裏不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