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以後再說,你想要好內管,我這有,不過荊娘不能給你。”
顧蘭慧笑道:“就算你肯,我也不敢要啊,再說了,荊娘也未必願意,強扭的瓜不甜呢。”
顧明秀教她做點心:“這是我顧氏祖傳的點心做法,我現在教給你。”
顧蘭慧瞪大眼睛:“顧氏祖傳?我怎麽沒聽說過?”
顧明秀:“從我這待傳起啊,學還是不學?沒得等我走了,你再想吃都吃不到。”
“阿姐……”顧蘭慧難過地握住她的手:“就不能不走麽?哎,算了,換了是我,也會走的,真是窩囊又鬱悶,若不是舍不得鋪子,我也跟你一塊兒走。”
顧明秀道:“你好好學,學會了,以後就是顧氏的招牌,尤其是你鋪子裏用得著,還有啊,我告訴你,就算學會了,鋪子裏一天也不能賣太多,一定要限量明白嗎?”
顧蘭慧道:“明白,人都是喜親厭舊的嘛,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的。”
顧明秀:“是,你個小腦袋瓜最會經營,以後我走了,你好好過日子,對了,你與梁小公子怎麽樣了?”
一提梁家小公子,顧蘭慧的臉就升起一片緋紅:“好端端的……說他做什麽?”
顧明秀:“我擔心你呀,如果不出意外,長公主也會跟我們一起走,沒有我在京城,也不知哥哥照不照顧得你過來,還是把你的終身大事定下來,我這才放心。”
顧蘭慧的鋪子生意之所以做得順暢,沒有被同行排擠打壓,京城裏更沒幾家敢照搬模式經營,與她有個世子姐夫不無關係。
顧明秀這是想在走之前,利用世子妃這個身份,幫她定下親事。
“姐……”
“看好了,揉麵時,要加香油,但不能多,麵皮要是這樣搓……”顧明秀道。
“姐,此番我回湖州,那個傻子一路跟隨,後來同我一起見了祖母,祖母……寫了信給父親,我來……是想告訴我這個消息的。”
顧明秀大喜:“真的嗎?那太好了,你是同意這門親事了?”
顧蘭慧不好意地垂下頭;“還沒應下呢,我比他還大三個月呢……”
顧明秀沒好氣拍她腦門,印下白色麵粉掌印:“三個月算什麽?女大三不是抱金磚嗎?正好。”
“姐,我……”顧蘭慧抬眸,眸有憂色。
“你擔心自己配不上是嗎?”顧明秀一眼看穿她的怯懦與自卑。
“他家世清白,又是從未成過親的,頭婚,我是下堂婦,又斷斷不肯再與人為妾的,更不想高攀,他如今是圖新鮮,千恩萬愛的,誰知將來顏色衰敗後,他會不會……而且,嫁進府後,肯定會有很多嫌言碎語,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又不是非嫁不可……”
“過去我跟你說,女兒家不用依靠男人也能過得好,憑自己本事賺錢養活自己,活得更有尊嚴,事易時移,如今你已經能養活自己,而且做得很好,你不再是剛從靖國公府和離出來無依無助的顧蘭慧了,你是當今大梁朝,整個京城中,最能賺錢的女人顧蘭慧,沒有哪家大家閨秀能比你做得更好,你能幹,聰明,善良又多金,這樣的娘子,多少好後生排著隊想娶呢,真不知道你的自卑從哪裏來的,你該自信才是,再說了,以你現在的成就,嫁到梁家去,梁家人對你有半分不好,你有的是底氣離開,如果梁小公子待你不好,你棄了他便是,還是那句話,就算嫁進梁家,你的鋪子也不能放棄,還是要繼續經營妥當,你還是無須依靠任何男人,照樣活得很好。”
“姐姐是覺得梁公子的很不錯,金斤難買有情郎,姐姐希望你不再孤獨地生活,能幸福美滿,嫁人,生子,有相公疼,有子女孝,多好?”
“姐……”顧蘭慧紅了眼眶。
“別,不許過來,我這才換的一身新衣。”眼見著顧蘭慧要撲進懷裏,顧明秀一個斜步錯開。
顧蘭慧的眼淚生生被逼了回去,氣笑:“堂堂英國公世子妃,這麽小器,一件衣服嘛,我賠你一件就是。”
顧明秀:“才不要,等生了,這麽寬大的衣服誰還穿啊。”
姐妹二人在廚房裏忙活,那邊沈逸夏見靜王進來,並不驚訝:“你是來勸我的嗎?那就不用了。皇上已經同意了。”
靜王道:“阿夏,我們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沈逸夏:“所以我沒打算殺了皇後娘娘取她本命蠱來自救,而是遠走他鄉自保,如果這樣你也不允許,表哥,那你說我還能怎麽做?等你娘心血**,沒事在坤寧宮驅動下我體內的蠱蟲,折磨我一番,甚至想讓我哪天死,就哪天弄死我嗎?”
他表情淡淡的,就象在問候靜王是不是用過晚膳似的,但話語卻句句誅心,以前從不宣之於口的,現在一點也不遮掩,直言不諱。
靜王訥訥的臉色很難看,沈逸夏的話帶著怨氣,而且是積累了很多年的怨氣。
“阿夏,有轉圜餘地的,你當知道,父皇一直很寵你,母後也喜歡你,隻是……隻是可能……”
“可能什麽?我會奪你的儲位?那位子很有趣麽?”沈逸夏不屑道。
靜王尷尬道:“我知道你不屑,阿夏你自小就心有星辰大海,不在乎很多世俗的東西,我從未擔心過,你會覬覦皇位,可是……母後她……母後也有母後的難處,她從前也是清純簡單的女子,她隻是喜歡一個人喜歡得太過激烈而已。”
沈逸夏點頭:“是啊,喜歡一樣東西就不顧一切去得到,甚至不折手段,因為喜歡,所以那些手段便成了必不可少的,喜歡二字可以成為免罪的一切理由對嗎?那她若喜歡顛覆整個大梁朝,你也覺得理所應當嗎?”
靜王呆了呆,知他傷心過甚,難過道:“阿夏,你若走了,還有誰幫我?”
沈逸夏道:“表哥雄才偉略,朝中又人才濟濟,少我一個沒多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