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該叫你梨花還是兮兮

兮兮氣呼呼地打開門,剛想邁出去的時候又折了回來。舒愨鵡琻老實說,她今天哭有一半兒是裝出來的,另一半兒是因為哭到後半截,特別是靠在元胤懷裏時,哭著哭著就變真哭了。這一哭,收拾了唐宣貞,也算收整了元胤一回,誰讓這家夥那麽過分,玩霸王硬上弓呢?不過,看元胤今天那麽心疼自己的份上,兮兮覺得自己不應該跟那種小器男人一般見識,要表現得風度一點嘛!

所以呢,她關上門,推開裏間的小門,溜了進去。元胤正在背對著她解腰帶,淡淡地問了一句:“還沒回去?”

“哦,那個侍衛說他找不著路。”

“哪個侍衛?明天拖出去砍了!連幽王府到宅子的路都找不著了,還留著做什麽?”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呢,要不你送我回去吧?”兮兮笑米米地問道。

元胤轉過身來,坐在旁邊軟背椅上,一邊理著衣袖一邊問她:“你又做噩夢了?可我剛才看你醒過來的時候挺精神的。”

“又不是隻有在做惡夢的時候,你才能陪我!”

“可你也隻有在做噩夢的時候才想起我。”元胤想起這事兒就有點鬱悶,兮兮喜歡貼牆睡,隻有做惡夢的時候才會半夜挨過來貼著他。

兮兮仰頭咯咯咯地笑了一通,小器鬼,真是個小器鬼!

“趕緊回去,”元胤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我熬了*,沒工夫跟你廢話。”

“趙元胤……”

“怎麽了?”元胤放在杯子,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問道,“覺著委屈嗎?到底是你在給我暖被窩,還是我在你暖被窩,梁姑娘?要覺著委屈是我吧,你做惡夢的時候就想起我了,不做噩夢呢?寧願跟牆打擠,寧願去找尹媽媽聊天,對吧?趕緊走,我要睡了,今晚沒工夫給你暖被窩。”

“我給你暖被窩,好不好?”兮兮跑過去跪坐在地毯上,像當初在謝家閣樓上時一樣兒,趴在他膝蓋上仰起頭,眨巴眨巴眼睛說道:“趙大爺,小女子無家可歸了,可憐可憐我吧,就收留我吧!”

元胤心裏是笑了的,可臉上還是沒笑:“今晚怎麽遇到兩個要我收留的?”

“還有誰啊?”兮兮把胳膊收了回來,推了元胤膝蓋一下問道。

“唐宣貞。”

“她?她什麽時候去求過你?”

“回來之前。”

“所以呢?”兮兮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音量提高了。

元胤瞟了她一眼,低頭看著她問道:“沒有所以,梁姑娘,你還是回去找你的那麵牆吧!”

“所以你答應了唐宣貞要留她在王府嗎?”

“她說來也挺可憐的。”

“可憐?嗬!是挺可憐的,人家還是你初戀*的妹妹呢!”兮兮以為是真的,肺都要氣炸了,攀著桌麵站了起來。

“去哪兒?”元胤問道。

“找那個會迷路的侍衛送我回去,”兮兮扭頭看著他氣鼓鼓地說道,“我回去找我那麵牆,省得勞煩你幽王爺給我暖被窩,我付不起那個花銷!*夠我吃三年了!走了!”

“哈哈哈……”元胤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剛走了兩步的兮兮忽然轉過身來,抬腳往元胤身上踹了過去。以她的力道,根本傷不了元胤,所以這一動作的直接結果就是——元胤抓著她的腳踝稍微用力往地上一點,她整個人就仰麵摔在了地毯上,結結實實的,好無死角的摔了!

為什麽同樣的錯誤要犯兩回呢?兮兮被摔在地上後,大腦裏出現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她和元胤動過手,那是在田莊那間屬於他們倆的小屋裏,結果也很慘,直接讓元胤摔得她後背散架,半天都爬不起來!

“嗚嗚嗚嗚……”兮兮躺在地上咕咕咕像磁帶卡帶似的哭了起來,“姓趙的,你索性摔死我算了!”

元胤坐著沒動,低頭看著她問道:“摔疼了?還跟我動手嗎?”

“是,是我不長記性!”兮兮氣呼呼地說道,“第一回被你摔是我有勇氣,第二回被你摔就是我蠢了!放心,不會再有第三回的,我現下就去跟我那麵牆私奔去!”

“是嗎?”元胤笑問道,“我還摔過你一回?我怎麽不記得了?”

“在田莊的時候,你不記得嗎?我就是拿腳絆你一下而已,你就直接把我摔地上了!趙元胤,你果真很小器,相當相當小器!”

元胤的臉色忽然變了,盯著兮兮,語氣嚴肅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田莊待過?”

兮兮的瞳孔忽的大了一圈,我的個親娘啊,太生氣了,把什麽都往外說了!完全不記得自己還沒跟趙元胤坦白呢!她來不及想借口了,也顧不得疼,一骨碌地爬起來想往外跑,卻被元胤腳一gou,整個人跌回了元胤懷裏!

元胤還沒開口問,兮兮就閉上眼睛,使勁搖頭道:“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不想跟你說話!我要回去找我的牆!我要回去找我的牆!放開!放開!”

“還很精神是吧?”元胤扣著她的下巴問道。

“我困了,我要回去了,你剛才還說沒工夫給我暖被窩呢!那我不耽誤您歇息了,您慢慢歇息……”

“好,”元胤笑著點點頭道,“等你沒勁兒折騰了我再來問你。”

“嗬嗬嗬……”被捏著小臉的兮兮無奈地幹笑了兩聲問道,“我能問一下嗎?別人熬了夜都要死不活的,你每回熬完夜怎麽那麽精神呢?要不然我們來聊天心得體會?”

“你能熬過今晚,你再問。”

“嗚嗚嗚……我要回去了……”

元胤把她往腳下地毯上一放,瞬間噙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和聲音……

大約一個更次之後,漆黑的房間透著一股複雜且濃鬱的味道,似小熏爐內香氣彼此*,又似夏日暴風驟雨後餘下的那一絲清涼爽快,更夾雜著一份窺視了某種玄機的竊喜。片刻後,屋子裏響起了元胤那沙啞且略顯疲憊的聲音:“哪兒去了?”

沒人回答他,屋子裏隻有他那聲音留下的餘味兒。

“哎……人呢?滾哪兒去了?”

“死了……”某個角落裏傳出了一個細細小小的聲音,聽上去像一隻可愛雪白的小薩摩耶被壞主人狠狠地欺負了一回,又可憐又生氣的嘀咕聲。

隨後,空氣裏響起了元胤那低低的笑聲。笑畢,他朝那角落裏說道:“哎,你都滾到地板上去了,好歹滾回地毯上來吧?會著涼的。”

那聲音回了一句:“凍死都不滾過來……”

“過來。”

“寧死不屈……”

“真的?”

“你愛信不信!”

元胤又笑了笑,無奈之下,隻好自己爬出地毯,朝牆角落裏那個可憐的“小東西”爬去。到了她身邊,元胤順手拿了件衣裳給她蓋上了,貼著她耳朵問道:“要不,我去找昭荀來?”

“你試試,”這“小東西”咬牙切齒道,“你要把昭荀先生找來,我立馬咬舌自盡!”

“誰讓你叫我受了那麽大個刺激呢?”元胤的語氣顯得頗有些無奈。

“嗚嗚嗚……”她那聲音像是嘴裏包了牛軋糖似的,“這倒還成了我的錯了?早知道就不坦白了!”

元胤剛想擁著她,卻被她用後背撞開了:“我警告你,趙元胤,半個月,不,一個月!一個月之內你再碰我一回試試,看我會不會咬舌自盡!”

“梨花……”

“滾!誰是你家梨花,本姑娘叫梁兮兮!”

“對,”元胤又挨了點過去,帶著點討好的語氣說道,“你也是梨花,不是?”

“滾遠點……”

“好,我們倆一塊兒滾回地毯上去?”

“誰跟你一塊兒啊……”

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就懸在半空中了。她恨得牙癢癢,卻使不出半分力氣來收拾這家夥了!她覺著自己真是挑錯時間跟趙元胤坦白了,果然啊,不作死不會死啊!自己挖的坑最終還是自己來跳,差點沒把小命兒搭上……

回到*上後,兩人總算安靜地相擁躺下了。兮兮眼皮子正打架時,元胤問她:“你什麽時候想起的?

”她的眼皮子立馬精神奕奕地睜開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剛才被你摔的時候!”她可不想讓元胤知道她昨晚就想起來了,要不然,估計又得“逼供”了!

“真的?”

“你要不信,再把我摔一回?摔成那個什麽都記不起來的梁兮兮好了!”兮兮氣鼓鼓地回答道。

“不用了,”元胤下巴貼著她的額頭說道,“我才沒那麽無聊再把你摔回去呢!那我往後叫你什麽?梨花還是梁兮兮?”

“隨你吧,趙大爺,”兮兮打了個哈欠道,“我真困了,大爺,讓我睡了吧?”

元胤低下頭,有點擔心地看著她問道:“你睡醒了,不會再變回去吧?”她眨了眨一直在打架的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爺,我明天早上一起*就給你寫份兒《梨花回憶錄》總行了吧?要不然,您再摔我一回不就成了嗎?睡了吧,沒準我不睡覺失憶得更快呢!”

“嚇我?”

“沒有沒有,這絕對是善意的勸解!”

“好,睡吧!”元胤圓滿了,緊緊地擁著她在懷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兮兮睡意朦朧的聲音響起了:“勒啊……爺!”

元胤胳膊纏得更緊了:“習慣就好。”

“習慣不了……”

“再動我就去找昭荀了。”

果然,懷裏的人兒乖乖地不動了。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兮兮很快睡著了,元胤卻在黑暗中不停地溫習著這環擁的手感,生怕一轉眼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剛亮時,冰殘便來了東院。正想上樓時,蕪葉從上麵下來了。他問道:“元胤還沒起*?”

“王爺還沒起*呢!冰殘大人,您最好還是別上去了。”

“怎麽了?”

“昨天梁姑娘搬過來了。”

“哦……”冰殘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點點頭道,“行,元胤醒了告訴他,說我來過。”

“知道了,大人!”

冰殘轉身離開了東院,去了昭荀的藥廬裏。一腳踢開門時,昭荀正躺在窗邊的小塌上合衣而眠。聽見動靜時,他睜開還沒睡醒的眼睛看了看問道:“冰殘哥,有事啊?”

“去,煮壺茶來。”冰殘在藥案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這個時辰你不在你的懷安居裏頭睡覺,跑我這兒來喝什麽茶啊?”昭荀打著哈欠起身問道。問完這話,他忽然想起件事兒,莊允嫻在懷安居裏頭呢!

昭荀藥廬後麵往上就是冰殘的懷安居了。昨天元胤抱著兮兮回東院時,一進門就看見兩人照舊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完全沒動靜!這下好了,冷靜完了開始冷戰了!元胤也懶得管他們,索性讓侍衛送了莊允嫻去懷安居裏,愛怎麽鬧隨他們去。

“還不去?”冰殘玩著小金藥稱說道。

昭荀又打了個哈欠,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問道:“冰殘哥,問你句話,可別揍我啊,你是不是不敢回懷安居了?”

昨晚冰殘就沒回去過,在幽關裏待了一晚上。冰殘沒回答,但昭荀也看出來了,輕歎了一口氣道:“主子攔著你們倆是怕你們打起來,這下可好了,不打了,改互不理睬了。冰殘哥,其實有時候我挺納悶的,莊允嫻那樣的脾氣你真受得了?”

“喬鳶脾氣好讓你得意上了?”

“不是這意思,”昭荀招手讓侍衛進來吩咐了煮茶後,說道,“有你這前車之鑒啊,我老是在提醒我自己別走你的老路,要一折騰就是十來年,我沒你那麽能扛。不過我和喬鳶是折騰不起來的,我們倆都不是愛折騰的人。我就是覺著奇怪啊,你當初看上莊允嫻什麽地方了?是兄弟才說句心裏話,我和琥珀還有主子,背地裏說過你們的事兒,就是鬧不明白你怎麽就偏喜歡上莊允嫻那脾氣的呢?”

冰殘用秤杆敲了敲桌子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不會就喜歡莊允嫻天天折磨你吧?”

“你以為我那麽無聊啊?”冰殘丟了他一個白眼。

“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就算莊允嫻現下不發瘋了,可她那脾氣還真不

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冰殘哥,你可想好了,是斷是合,想清楚了!”

“你呢?也想清楚了?”

“什麽?”

“明珠的事兒,你還拖著沒給元胤一個答複。過些日子,明珠和祺祥就要回去了,你還能拖多久?”

“我……”

話沒說完,明珠的聲音就在外響起了。昭荀嗖地一下站起來,忙對冰殘說道:“那個……幫幫幫我擋擋……擋擋一下!就說……就說我外出了,不在!”

“有那麽嚇人嗎?”冰殘不由地覺著好笑。

“回頭再跟你說!”昭荀立刻推開了藥架後麵的小門鑽了進去。

明珠是來給昭荀送早飯的。進門之後,她隻看見冰殘,有些失望了,放在托盤問冰殘:“昭荀哥哥呢?”

“出去了。”冰殘把玩著小金稱說道。

“去哪兒了?”

“有任務。”

“什麽任務那麽著急啊?一早就出門兒了?”明珠在藥廬打量一下,果真沒看到昭荀的影子。

“說了是任務了還能跟你說?”

明珠好不失望,看了冰殘幾眼問道:“冰殘哥哥,我有那麽招昭荀哥哥討厭嗎?”

“這話你應該去問他。”

“你就不能幫我說說好話嗎?”

“譬如呢?”冰殘抬眼問道,“你有好話可讓我說的嗎?”

明珠跺腳道:“冰殘哥哥,沒你這麽說話的!我東郭明珠就一點好處都沒有了嗎?”

冰殘用小金秤杆指了指她道:“再跳高一點,房梁都要給你掀翻了。你打算你們倆以後成了親,天天別的事兒都不幹了,就玩你拆房子他修房子的活兒?”

明珠這才收了腿腳,嘟嘴道:“人家不是急嗎?”

“這事兒啊,”冰殘把稱丟回了桌上說道,“誰都幫不了你,隻能你自己去慢慢磨合昭荀了。”

“你說,元胤哥哥會讓他娶我嗎?”

“這事兒你得去問元胤。”

“元胤哥哥最近都不搭理我了!”

“活該。”

“冰殘哥哥……”

“又來了,”冰殘白了她一眼,“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別在這兒待著了。”

“昭荀哥哥真的不在嗎?”

“不在。”

明珠很不甘心,看了一眼自己為昭荀做的早飯,轉身慢吞吞地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昭荀才從藥架背後的小門裏溜了出來,笑問道:“打發走了?”

“你還能躲她一輩子?”

“暫時躲著!”昭荀搖頭道,“她要再這麽下去,我都想搬出王府了!”

冰殘順手端起了那托盤裏的粥喝了一口,抿了抿嘴道:“還將就。”

“你說人還是粥?”

“我說有什麽用?得問問你自己了。”

昭荀看了一眼眼前的早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兩人一邊吃著明珠送來的早飯一邊聊起了別的事兒。沒過多久,一個侍衛忽然跑來說道:“冰殘大人,明珠郡主和莊允嫻在懷安居裏打起來了!”

“什麽?”昭荀一臉驚訝地問道,“明珠怎麽跑到懷安居去了?兩人還打起來了?”

冰殘丟下筷子,飛快地起身往懷安居走去。剛進門口,他就聽見了明珠嗚嗚的哭聲,走進去一看,明珠正被兩個侍衛攙扶著,右胳膊好像脫臼了,歪歪地搭在肩上。他眉心一擰,轉頭盯著旁邊的莊允嫻問道:“你又發什麽瘋?打明珠幹什麽?”

莊允嫻臉色沉青,甩了手裏的鞭子道:“我是打了她,那又怎麽樣?你們要麽放我走,要麽現成替她收拾了我!”

“冰殘哥哥,”明珠嗚咽道,“她就是個瘋子!下手可狠了,差點沒把我殺了!這種人還留在王府裏幹什麽啊?”

“好了,明珠,”昭荀匆匆地走進來扶著她說道,“先別哭了,回藥廬去給你把胳膊接上再說!”

“嗚嗚嗚……疼死我了,昭荀哥哥!”明珠借機往昭荀身上靠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跟他撒嬌。昭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又不好推開她,怕傷了那條脫臼的胳膊。

這時,冰殘瞪著莊允嫻問道:“你打明珠做什麽?”

莊允嫻也瞪著他回話道:“我打了就是打了,不想說那麽多為什麽?你要想替她報仇就快點動手,要不然就放了我出驚幽城!當初是你自己答應放我出城的,這會兒又來反悔,算怎麽回事?”

“莊允嫻,”冰殘氣得牙都咬緊了,“你還想這麽我行我素嗎?任性的脾氣能不能收斂一點?”

“不能!”莊姑娘甩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硬生生地回答道。

話音剛落,冰殘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隻聽見“啪”地一聲,莊允嫻臉上生生地受了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耳光,瞬間打得她頭暈耳鳴,身子往旁邊踉蹌兩步!

“冰殘哥!”昭荀嚇了一跳,把明珠塞到了旁邊侍衛手裏,急急地走過去擋在了冰殘跟前勸道,“說歸說,別動手啊!這還沒鬧清楚誰是誰非呢!”

別說昭荀和明珠嚇著了,連冰殘自己都有點蒙了,怎麽就一巴掌打了過去呢?他傷過莊允嫻無數回了,可從來沒打過莊允嫻。剛才的怒火稍微消了點下去,再看看莊允嫻,整個人完全傻在那兒了,捧著自己那被打得滾燙發熱的臉,一愣一愣的,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昭荀有點心慌,生怕兩人再掐起來,那樣的話,他哪兒攔得住啊?他忙朝侍衛遞了個眼神,吩咐道:“快去找主子來!”

“不必了!”莊允嫻忽然放開了手,狠狠地瞪了冰殘一眼道,“放心,我不會傷了你們這位冰殘大人的,我沒心情動手,你們愛關我多久關多久吧!”她說完一臉氣憤且委屈地轉身衝回後院去了。

冰殘愣了一下,這完全不是莊允嫻該有的反應啊!昭荀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著冰殘說道:“冰殘哥,你別太著急上火了。這樣,你先冷靜一下,我帶明珠回去把胳膊接上再說?”

“去吧。”冰殘有些疲憊地說道。他好歹兩天沒睡覺了,再這麽一上火兒,整個人都累了。

昭荀點點頭,扶著明珠出了懷安居。回到藥廬後,昭荀給明珠接回了胳膊,然後問道:“你剛才怎麽就跟莊允嫻打起來了?”

“她就是個瘋子,說話說不到兩句就要動手了!”明珠忿忿道。

“你跟她有什麽可說的?”

“我以為你藏在懷安居嘛!”明珠委屈道,“所以就去懷安居找你了!誰知道一進門就看見那個瘋子,我瞧著她就不順眼,跟她頂了兩句,這下可好,要跟我動手了!”

“她本來脾氣就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惹著了還不躲開?”昭荀一邊給她上繃帶一邊說道。

“我為什麽要躲開啊?我還怕她不成!本來嘛,她就是個瘋子,能跟龍姑娘比嗎?壓根兒沒法比!”

昭荀忽然停了手,抬頭問明珠:“你跟莊允嫻說了龍姑娘的事兒?”

“說了啊!不能說嗎?”明珠一臉茫然地問道,“冰殘哥跟龍姑娘瞧著就是一對兒啊!我跟那女瘋子說了,好叫她趁早死了那份心兒!”

“東郭明珠!”昭荀把手裏的繃帶往桌上一拍,上火道,“你能不能別這麽喜歡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