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過來的五人裏麵,她見到兩張熟悉的麵孔。

查理·佩爾,米勒·傑克。

兩人真是停不下來,各種陰謀詭計不斷。先是大譽,後是南國,現在是番邦諸國。

放眼縱觀,他們似乎是想要得罪整個天下。

海風掠過,帶著一陣鐵鏽味。

郝七線和白墨北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郭爾羅斯·小小從戰艦上下來,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看著眼前算不得混亂的場麵,靜默片刻。

有白墨北親自鎮守,現場大部分都井然有序,混亂的情況很少。他對白墨北的能力還是相信的。

隻是,今日他們依舊不能順利回去了。

幾人相互對視,輕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郝七線聲音壓著,語氣透著不耐,“佩爾小姐和傑克王子是資金短缺嗎?怎麽連回國都要蹭番邦諸國的船。

況且,番邦諸國和外邦國的行線也不同呐。你們要是實在困難,又著急回國。

大可向我們陛下嚴明,我們大譽向來是待人以和為貴的大國,斷不會虧待你們。

甚至,完全可以護送你們回國。”

郝七線眼皮耷拉,麵無表情。說這些話,不過是羞辱他們過分不要臉,做事小人行徑,圖謀不軌。

大譽京都今日把蘇圖巴和拉斯、倭國,三個外邦國的齷齪事傳開。

不管是茶館,還是酒樓書舍各處,皆是關於他們的議論。

就連普通百姓家的茶餘飯後,都是關於他們的討論。

三國的事跡,可謂是鬧得滿城風雨。

故而,在明麵上,就導致了事情的發酵,遠比官府查案搜集更有利的證據證明此事是真實的,走得更前頭。

官府的公文還沒有來得急頒布扣押抓拿蘇圖巴和拉斯國的人,他們反倒先悄無聲息逃跑了。

現在被人發現扣回來,不是向眾人明示,他們是在畏罪潛逃嘛。

郝七線的一番話,瞬間點燃眾人心中的猜測。

惹得看熱鬧的人毫無忌憚討論起來。

“什麽嘛,他們是要畏罪潛逃吧!”

“對呀,資金短缺怎麽可能。現在上麵還在查證呢,看官府的公文還沒下來。依照幾人的行為,真可能是想逃跑。”

“祭祀大典那事情還沒有個結果,陛下說讓諸國暫且留下幾天。這南國使臣和太子涉及其中。我今日都還見他們在街上吃吃喝喝,玩得歡快。

全然不像蘇圖巴和拉斯兩國著急偷偷逃跑。可見,他們倆外邦國是真有鬼。”

“嗬,要不是有鬼。怎麽會無視陛下的話。我看,祭祀大典發生的事情,就是他們做的。甚至連誣陷南國,也是他們。”

“嘖,那彈丸小國的公主不是都說了嘛,就是他們做的。也怪咱們陛下太講禮,還要查證據說服大眾。要是我,我早就……”

……

百姓議論熱火朝天,郝七線都聽了進去。

眾人的討論,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查理·佩爾瞪著她,一言不發。

米勒·傑克麵容扭曲,一雙碧綠的眸子怨毒,金色的卷發雜亂。

“大譽皇後說笑了,我們隻是出海遊玩了一下,竟不知被你們當成了犯人?不僅對我們動武,現在都還語言羞辱上了!”

“遊玩?你當大家是傻子呢。番邦諸國今日回程的公告,天還沒亮,眾府衙官員發公告的發公告,到港口清場的清場。甚至是陛下勒令在大譽暫且停留的大大小小諸國,全都收到了口諭。

你說你還敢出海遊玩,該說你是不懂規矩,還是不敬我大譽的陛下?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把諸國當回事?”

這麽重大的事,關乎番邦諸國的百姓生死。隻要是停留在大譽的國家,陛下都派人前去留了旨意,還解釋了一番。

京中小兒都知道番邦國回去的原因,就你們蘇圖巴和拉斯麵子大,開口就是遊玩。

是他們能遊玩的好時機嗎?遊玩也不挑個日子!

黑雲擋在郝七線和白墨北身前,一口氣怒氣衝衝把話說完。替陛下和皇後出口氣。

可下一刻,他捂著胸口一口血吐出。

郝七線錯愕,想要伸手扶他,沒想到他直挺挺倒在地上。

白墨北被打個措手不及。

“黑雲!”他將人翻轉過來,忽感手中粘膩。

抬手一看,手掌上全是血。

郝七線瞳孔一縮,才注意到黑雲心口源源不斷冒著血水。

“他心髒……”郝七線當即蹲下捂著黑雲的心口,“陛下!”

不知為何,郝七線莫名擔憂向白墨北投去目光。此時白墨北有些走神。

黑雲是白墨北的貼身禦翎衛,先前郝七線不管到哪裏,白墨北身邊除了五福一個太監伺候外,就是黑雲陪伴他左右。

加之,方才白墨北和她說的那一番話。

黑雲對白墨北來說,不是普通的侍衛。更多的,是兄弟情誼。他的左膀右臂。

“太醫,快來太醫!”郝七線大叫,“都別杵著圍著,都散開。”

黑雲在米勒·傑克對她和白墨北不敬時,率先站了出來,還替著兩人罵了回去。

有些話,她和白墨北不能講,但他可以。因此,他站了出來。

隻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心口有傷,更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難怪縈繞在她鼻尖的血腥味那麽重!

一老太醫被金鱗扛著跑來,老太醫堪堪站穩,懷中就被金鱗塞過來藥箱。

“黃太醫,快救黑雲!”

黃太醫接過手,動作迅速拿出銀針封住黑雲的穴位止血。隨即剪開他胸口的衣裳。

白布清理心口的血跡,一個血淋淋的黑洞出現在眾人麵前。

郝七線麵色發白,看著傷口極其不對。那不是普通兵器所傷......

在一旁被壓著的米勒·傑克,看完全程倏地發笑。

“你們救不活他的,不要費勁了!”他目露凶光,卻滿臉得意。

米勒·傑克如同一個瘋子嘲笑眾人。

郝七線垂著眸,蹭得從地上站起。

走到米勒·傑克麵前,神情肅殺。

她雙手是血,徑直去搜他的身。

“你做什麽!大譽的皇後,天啊!你們快看看,這就是你們的大譽皇後呀!她竟然不顧禮儀,去摸一個外男的身啊!”

“哈哈哈,你不要摸我。大譽的陛下,是沒有好好疼愛你嗎?你要對我一個外男動手動腳。要不然,你放了我,我好好......”

眾人聽著米勒·傑克的叫喊,以及那對女子大不敬的話。都紛紛向他投去厭惡的目光,一時間議論不止。

太後心情不大好,本來是不想阻撓郝七線的動作。

因為她相信,郝七線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經過大半天的相處,還有她所看到的,聽到的,她已經消減了對郝七線的敵意。

但米勒·傑克說著說著,竟然對郝七線露出猥瑣的笑。

“瘋子!”士可忍熟不可忍!太後撩起袖子,就要衝過去揍人。

郝七線此時退後一大步,側身抬起一邊手。

站在她身後的眾人看不到她的正麵,不知道她在做什麽。

寬闊的港口上,隻聞一道炸響,劃破天空,傳遍四海。

嘭~

眾人嚇得驚叫出聲,隨後歸於死寂。

太後也被嚇得一跳,都沒回神。

可下一瞬,米勒·傑克的慘叫便響徹雲霄,聽著人心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