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防患於未然

衛歌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一如白淩月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可是她的手卻是那樣的冰冷,就在她說完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之後笑容便永遠的留在了她的臉上,她的手也變得越來越冰冷,最終輕輕的滑落……

大紅色的婚房在瞬間變成了天人永隔的地方,周圍爆發出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可是白淩月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他覺得大腦突然變得無法思考,他看著衛歌蒼白卻含笑的臉覺得她隻是睡著了,等到她的傷好了,就會醒來,睜開那雙淺棕色的美麗眼睛對他微笑。

可是衛歌就這樣一直睡著,睡得那麽安詳,卻讓生者肝腸寸斷!眼淚無聲的從眼眶裏滑落,什麽東西埂在胸口讓她無法發泄,可是她卻還是看到了,衛家的老太君已經跌坐在了地方,衛歌的父母呼喊得昏了過去,就連下人們也都一個個泣不成聲,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混亂中,就在白淩月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公子,這是將軍讓我交給你的。”

白淩月轉過身,發現和自己說話的是一名穿著赤色盔甲的少女,那少女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身材還沒有自己高,正在發育的身體也顯得纖細。她一身的血汙,臉上黑乎乎的看不清長相,隻有一雙眼睛非常的閃亮。少女士兵遞過來的是一個已經被鮮血浸染成暗紅色的荷包。

白淩月雙手顫抖的接了過來,這枚荷包是衛歌出征前自己交給她的,因為出發的很匆忙所以他把自己抄了一半的金剛經放在了裏麵,希望能保佑她的平安,當時衛歌還笑著對他說行軍的空閑時間她會把剩下的一半金剛經補上……

輕輕把荷包打開,裏麵的金剛經也已經被鮮血浸透了,他慢慢的展開,發現整部經書已經寫完了。立刻白淩月淚如雨下,雙手緊緊的捏著那個荷包,一下子跌坐下來,嘴裏哽咽著:“傻瓜,真是個傻瓜!我要這個有什麽用!半部經書根本保不了你的平安,你說我要這個還有什麽用!”說著他要把那個荷包丟掉。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少女戰士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少女提高了聲音說:“公子!這是將軍在行軍途中一個字一個字親筆抄上去的,將軍把她交給我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她說,她說希望這部經書能在日後保佑公子平安……”一開始的時候少女還能盡量平靜的說話,可說到最後眼圈也紅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隻能用衣袖掩住臉孔哽咽起來。

也正是因為少女抬起了手臂,白淩月才發現她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連包紮都沒有,皮肉外翻著,還在往外滲血。而且不光是手臂,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是傷痕累累。眼前的少女還沒有自己高,儼然就還是個孩子,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剛才卻盡力的在安慰自己。

白淩月從袖子裏掏出一枚手絹,這是他自己繡的喜帕,他用喜帕把少女胳膊上的傷口簡單的包紮一下,然後少女抬起頭用那雙依然閃著淚光,卻無比清澈的眼睛看著他……

記憶便停止在這裏,不覺間白淩月已經淚流滿麵,一塊潔白的娟帕遞到了他的麵前。白淩月下意識的接過,輕輕擦去淚珠的時候手帕上傳來淡淡的薄荷氣味,清爽而卻不惹人討厭。他再次抬起頭,望進了一雙精致而清澈的眼睛,一如六年前的那個晚上。

“原來是你……”白淩月喃喃的說,眼前這明媚的如朝霞的女子就是當年那個全身傷痕累累的少女兵士。也難怪她會不記得,因為在六年中上官紅薇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可以說是脫胎換骨的,無論是身形和相貌和以前都是差距甚遠的。

見白淩月終於想起了自己,上官紅薇終於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心中也增加了些許勇氣。她說道:“公子,請允許我依然這麽稱呼你,其實我和你的這門親事並沒有完全定下來。”

白淩月又抬起了頭,眼中有著疑惑。

“因為白大人說婚姻大事還是要看公子你自己的意思,但是……”上官紅薇深吸了口氣,挺起胸膛說,“但是,也請公子不要懷疑我的誠意,我是真心真意想娶公子為夫的。說出來也不怕公子笑話,一直到三年前我都一直在衛家駐守的地方從軍,所以這些年來公子在衛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裏,也是真心愛慕,所以,所以就算公子現在不願意也請認真的考慮一下!”

上官紅薇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話,可是她還是很緊張,以至於說話的速度越來越快,說完滿臉通紅的一片。

白淩月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子,將她的局促和羞澀看進眼中,他覺得非常的突然,猶豫道:“可是……我的年齡比你還要大……”

“不要緊的!”上官紅薇急忙擺手道,“而且其實公子你也就比我大一歲多一點而已。”她有些訕訕的說。

“你……”白淩月還想再說什麽。

可是白羽姬此時急忙走上來插話道:“行了,這些話以後再說吧,反正大哥你要想正式出嫁恐怕還要一段不短的時間。現在該討論討論如何在三天後的比武中把衛箏打敗,難不成大哥你還真想嫁個那個賤人?”

“別開玩笑了!我死都不會嫁給她的!”白淩月生氣的說。

白羽姬聽白淩月說得如此堅決心裏不免對衛箏產生了一些同情。平心而論,除了她那過於陰冷的氣質,她對衛箏並沒有那麽討厭,反而覺得她的癡情一直得不到回報,也是個可憐人。但是白羽姬也不得不承認,衛箏的確是個很煩人的家夥,像個牛皮糖一樣糾纏不清,甩也甩不掉。

“話說回來,紅薇,”白羽姬轉頭問上官紅薇道,“那個衛箏似乎對能戰勝你很有信心,你呢?你確定你能打贏她嗎?”

上官紅薇輕哼了一聲說:“她上次和我交手是在三年以前,那次我已經受傷了,而且她還帶著侍從,我的確是被她打得很慘。可是衛箏的武技勇武有餘,技巧不足,她和別人比試的時候我看過了,她的本事在戰場上也許能發揮到極致,可是要論單打獨鬥的話我至少有八成戰勝她的機會。不過……”

“不過什麽?”白羽姬真是服了她了,想不到上官紅薇說話也開始婆婆媽媽起來了,一句話偏不一下子說完,聽得她真是急死了!

“不過我不認為天悅鳳主會讓我這麽簡單的獲得勝利。”上官紅薇說。

“天悅鳳主?她和衛箏是什麽關係?”聽到這個名字,白羽姬的腦海裏出現了那個馬車上的朦朧身影,剛才白清露似乎也說過天悅鳳主也進宮了,而且極力的勸說鳳帝把白淩月嫁給衛箏。

“她們當然有關係了,”上官紅薇看了白羽姬一眼說,“衛家所駐守的平陽城就是天悅鳳主的領地之一,而且是邊境要塞。當年衛箏就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不然你以為衛箏憑借衛家遠方親戚的身份真的能繼承榮威侯的爵位嗎?”

白羽姬眼睛一亮,忙問道:“難不成天悅鳳主其實是個小人?你擔心她會在你和衛箏的比武中間做什麽手腳?”

“天悅鳳主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上官紅薇說,“我雖然在平陽的駐軍中任過職,但是也僅僅見過那位鳳主幾次而已,可就是這此次我卻發現她似乎非常憎恨我。”

“憎恨你,為什麽?”白羽姬又不解了。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可後來我回家後和老太婆說了以後,老太婆說我能從那位鳳主的手中撿回條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因為她憎恨我們上官家,可具體是為什麽,老太婆也不說。”上官紅薇回答。

白羽姬心裏尋思著這恐怕和政治鬥爭有關,而且可能還和上官紅薇那個富有傳奇色彩的奶奶上官敏有關。隻是這些事情她一點都不清楚,所以也不敢妄加揣測。

抬頭看看天色,午時已過,白羽姬便拉著上官紅薇起身,剛才聽她說天悅鳳主可能會搞什麽鬼,她也要有所準備才行。

“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和紅薇還有事,你先休息吧。”說完便拉著紅薇往外走。可是紅薇卻一步三回頭,期待著白淩月說些什麽,可是他至始至終什麽都沒說。

就在腳步已經邁出了門口,上官紅薇的心裏無限失望的時候,白淩月忽然站起身說了一句:“三天後的比武你可不要輸了。”

上官紅薇立刻驚喜的回過頭來,期待的看著他。白淩月的臉上微微一紅,然後輕咳了一聲又說:“你可不要以為我是願意嫁你了,隻是要是你輸了的話陛下就一定會賜婚的,所以現在也就隻能指望你了!”說完他轉身回房,把房門緊緊關上了。

雖然白淩月依然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可是他還是要自己贏,光是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上官紅薇心花怒放了,她一掃鬱悶的心情,連走路都輕快了起來。

白羽姬在旁邊看著直想笑,最後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真是個沒出息!”光憑這一點她就能看出要是上官紅薇真能娶到大哥白淩月也肯定是一“夫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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