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人的嫉妒

從京城開始他就一直隱藏在白羽姬的身邊保護她。一開始的時候是利用白鹿書院時先生的身份,後來白羽姬走了,他也一路跟著,到了柳州後他更是因為不安的直覺而寸步不離。

論武功他和墨璃其實算得上是同門,實力也相差無幾,可是論起輕功和隱匿的功夫來他還是很有些自信的,因為這就是殺手的基礎和活命的本錢。所以他一路跟著並未被任何人察覺。

不好的預感還是變成了現實,白羽姬被那個黑風堡的寨主拖累墜下了懸崖!在那一刻水幽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了,所以他二話不說立刻施展輕功也追了下去。

也許是白羽姬命不該絕,或是老天有眼,她掉下去沒多久就被一棵從山岩上伸出來的鬆樹給接住了,然後水幽把她給救了回來。隻是她傷得太重,就算用了最好了傷藥,又有他的真氣護體,白羽姬還是昏迷了十天才醒過來,不過好在她現在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

擦拭完了身體,水幽取來一套新的褻衣給她換上,有從上到下給她推拿按摩了一遍,這也是很重要的,不然以後她身體的恢複會變慢的。

意料之中的,白羽姬清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換過了。自然氣得不行,她漲紅了臉,看著水幽的雙眼幾乎都能冒出火來了。水幽卻視而不見,之後仍然每隔一天點了穴給她擦拭身體按摩。

十天之後白羽姬倒也想到了對策,她開始刻意的少吃東西,少吃藥,為了自己的身體她自然不可能一點都不吃,就是三次藥她隻喝一次,每頓飯少吃一半,以此來威脅水幽給她找個女的來擦拭身體和按摩。

三天之後水幽妥協了,他帶了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名叫香草的小姑娘來。這小姑娘麵目清秀,微笑起來甜甜的,很是麵善,隻是她也穿著一身黑衣,白羽姬自然知道碧玄宮裏除了殺手就沒有其他人了。

從此以後香草就成了她的貼身侍女,每天侍候她吃飯,喝藥,還有擦拭身體和按摩。隻是讓白羽姬氣悶的是,雖然水幽不會再點她的穴,碰她的身體了,可是香草在給她擦身體按摩的時候,這家夥也不回避,就這麽大喇喇的坐在一旁。白羽姬大聲抗議他也不理會,反而隻用了一句:“反正又不是沒看過。”就把白羽姬給頂了回去。

白羽姬羞憤難當,索性在香草給她擦身體的時候閉上眼睛睡覺,來一個眼不見為淨。順便把水幽當透明人。對此水幽也隻是笑笑,什麽也沒說。

一個月之後白羽姬可以坐起來了,但還是無法下地,整整躺了一個月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生鏽了,不過這一個月裏她除了水幽和香草外還見到了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總是酷酷的年輕男子名暗,是碧玄宮的右使,看起來很得水幽的信任,隻是這人話不多,隻是見他站在門口遠遠的看了一眼,而且白羽姬覺得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複雜,不過卻並沒有敵意。

另一個則是碧玄宮的左使,一個叫朱梅的女人,那女人看起來和水幽差不多大,十七八歲的樣子。美人爹爹當年也是碧玄宮的左使,可見這個女人的地位不一般,必然是頂尖的殺手,可是朱梅卻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很可愛又清純,顯得很無害的樣子。可是自從見過了西門流光之後她對人的外貌就不那麽信任了。

並不是因為同性相斥,白羽姬和上官紅薇當年就是一見如故成為莫逆之交。可是對這位朱梅她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因為朱梅給她的感覺很假。她的笑容很假,眼神也很假,明明全身都散發著厭惡自己的氣氛,表麵上卻仍然親親熱熱,噓寒問暖的,而且偽裝的天衣無縫。

水幽對她倒是不如對暗那般,但也應該是信任的,否則那個女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這其實是個意外,那日水幽正帶著香菜給白羽姬來送藥,喝藥喝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個女人闖了進來。水幽一抬手就有一枚飛刀釘到了門板上,同時削斷了正在往裏走的朱梅鬢角的一縷頭發。

“宮,宮主!?”朱梅嚇得往後一退,可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出去!”水幽頭也不回的說。

朱梅這時已經重新站穩了,她微微一笑,卻沒有往後退,反而向前走了兩步,然後行了一禮道:“宮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說。”水幽依然簡潔。

朱梅剛想張口,卻發現屋子裏還有香草這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而對麵的**還躺著另外一個陌生的女子。那女子雖然麵露病容,可是卻長得很漂亮,而且一身的貴氣,那雙如墨玉般的大眼睛正平靜的看著自己。

朱梅臉上的笑容出現了一些裂痕,猶豫了一下她便又笑著說:“宮主,請問這位是……?”她的意思很明顯,她接下來要說的可是碧玄宮內部的要事,怎麽能讓一個外人聽見。

“你若不說的話就趕緊出去!”水幽的語氣嚴厲了起來,“是誰允許你到這個地方來的?”

“屬下知罪!”朱梅立刻跪了下來道,“屬下一直在尋找宮主。在前殿聽打掃的下人說宮人往這邊來了,便……請宮主恕罪!”她表現的非常恭敬,態度無可挑剔。

“說,什麽事?”

“是,”朱梅急忙應道,“洛南的人傳消息回來了,說是任務達成,隻是最後出了點狀況,他的身份被人發現了,正被人追殺,請求宮中的人去支援一下。”

“這事你就交給暗吧。”水幽說。

“……是。”那朱梅搖了搖下唇,顯然不怎麽甘心的樣子,但是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麽。

“行了,退下吧,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亂闖!”水幽的聲音變得陰森起來,聽得白羽姬背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水幽如此有氣勢的樣子。

朱梅急忙退了出去,可是白羽姬卻看到那個女人抬頭看了自己一眼,她的眼中竟然充滿著怨恨和憎惡,接著她又看了一眼背對著她而坐的水幽,這一次她的眼中帶著一種癡迷的神色。隻是兩眼,白羽姬就明白了,同時心裏也產生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她忍不住瞥了水幽一眼。暗中怨恨他居然把自己給卷進這種無聊女人的嫉妒中。她自己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麽可怕。她以後可是不希望再見到這個叫朱梅的女人了。

可是世事卻總是出乎她的預料,幾天後水幽來了,隻是身後卻跟著那名叫朱梅的女人。隻是今天的朱梅和那天很不一樣,笑起來很甜美,而且也很溫和,看向白羽姬的時候眼中也隻有和善,一絲絲如當日那樣的嫉妒情緒都沒有。

“羽姬,”水幽開口道,“過兩天我要出門去,所以那個時候會讓人替我照看你幾天。這是朱梅,是碧玄宮的左使。”他簡單介紹道。

朱梅立刻上前行禮道:“見過小姐。”她表現的非常恭敬。

可越是這樣白羽姬越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那天她看到的厭惡目光可不是錯覺,於是當下便說:“不用了,隻要有香草在就夠了。”

哪知水幽根本就不答應,他說:“不行,香草年齡太小了,而且必須要有人保護你才行。”說完他轉身就走了,絲毫不給白羽姬反駁的餘地。

“哎?”白羽姬吃了一驚,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招,“水幽!水幽你給我站住!”她下意識的想要下去追,可是腿卻不能移動分毫,而水幽的腳步聲已經飛快的遠去了。

“哼!”白羽姬懊惱的拍了一下床沿。這時朱梅端著藥碗笑盈盈的走了過來說:“小姐,請吃藥吧。”

看著藥碗中晃**的水光和蒸騰的熱氣,白羽姬皺了皺眉說:“水幽沒有和你說我吃藥的時候要有蜜餞嗎?”

“哎?”朱梅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蜜餞?”

“是啊,沒有蜜餞我是不會喝藥的。”白羽姬繼續說。

朱梅立刻反應了過來,雖然臉色一僵,可她還是馬上吩咐站在一旁的香草道:“你怎麽還站著,快去拿蜜餞來!”

可是白羽姬卻說:“等等,香草是不能離開我這個房間的,所以就隻能麻煩左使您幫一下忙了,就在旁邊小倉庫的架子上。”嘴裏說著幫忙,可她的話語根本就不容置疑,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朱梅臉上完美的笑容終於險些破裂了開來,深吸了一口氣後她起身朝旁邊的小倉庫走去。“

同時白羽姬對香草說:“香菜,茶水涼了,你去換一壺來。”香草上前拎著茶壺去旁邊的水房了。於是屋裏暫時沒人的機會,白羽姬迅速的把藥碗裏的湯藥倒進了床邊矮桌上的杜鵑花花盆裏。白羽姬從來不吃不信任的人拿來的東西,所以就算會耽誤自己的傷勢她也不會拿命開玩笑。然後她端起茶杯裏已經半涼的茶水一飲而盡,接著她又將藥碗端到了嘴邊。

而香草和朱梅返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似乎是白羽姬剛剛喝完藥的場景,鎮定的放下藥碗,衝朱梅伸出手。朱梅趕緊遞上碟子,白羽姬略一猶豫,還是撿了一枚最小的蜜餞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