芓棠瞪大雙眼望著眼前的女孩,驚訝得不敢聲張,更不敢哭泣。
“嘻嘻,你為什麽要拔你自己的毛呀,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妖精”,女孩咧嘴輕笑,眼睛彎成了月亮,來回看著芓棠。
“我不是妖精!”,芓棠撇過臉來,看向自己的腳踝,那裏已然長滿了青色的絨毛。
“哈哈哈,你真好玩呀”,女孩笑著繼續說到,“你是一直青鳥,你自己不知道嗎?”
芓棠嘟著嘴,又氣又煩,“我不是,你才是鳥”。
“你怎麽知道我是鳥?難道,你同我一樣,有一眼識人真身的本領!”,女孩嚴肅的望著芓棠追問。
芓棠再不願理她,又伸手拔腳上的絨毛。
“不會的,稞笍哥哥說過,三界之內隻有鵷鶵鳥族才有這樣的本事,可你是一直青鳥呀!”女孩自言自語的說著。
“稞笍哥哥是誰,他也是鳥嗎?”,芓棠突然多出來幾許好奇,便隨口問道。
“稞笍哥哥不是鳥,他是守護迷林的九尾狐族”,女孩望著芓棠長滿絨毛的腿說到。
芓棠不願聽她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便也不再詢問了。
“你不喜歡你自己的絨毛嗎?”,女孩有幾分不依不饒的糾纏到。
芓棠愁著臉,瞅了一眼女孩。
女孩又嘻嘻的笑了,然後默念了一句咒語,頃刻間,芓棠腿上的絨毛就全然消失了。
芓棠有些興奮,又有些感激,跳著對女孩說:“你好厲害呀”。
女孩也笑得燦爛,應和著:“那當然,著是我在無音天閣裏學會的”。
“無音天閣?”,芓棠反複探尋著這個全新的世界。
“對呀,無音天閣是迷林裏最有意思的地方了,我帶你去看呀”,女孩越說越興奮,跑過來抓起芓棠的手。
“可是我要去土地廟等大伯和篍澤”,芓棠本能的往後退了退。
“你要去找土地?他隻有納櫻節的時候才會來迷林的”,女孩一本正經的解釋著,又上前抓起芓棠的手。
芓棠躲不過,隻好任由她抓著。
“我叫蘇粨籬,你叫什麽呀?”,女孩輕啟皓齒。
“我叫洛芓棠”,芓棠小聲的答到。
話語間,隻見女孩拉著芓棠的手依然變作泛著金光的淡黃色羽毛,他的身子還是人的樣子,麵頰還在微笑著。
粨籬把芓棠抓在爪子上,飛到了天音閣門口。芓棠雖感臂膀有隱隱作痛,卻也不多言。
“不要告訴別人你是青鳥,知道嗎?”,粨籬眨巴著眼睛望著芓棠說到。
“為什麽?”,芓棠脫口而出。
“因為稞笍哥哥最討厭的就是青鳥,他要是知道你是青鳥,便是殺了你也不一定,你隻說你是畫眉就是了”,粨籬字字句句說得甚是懇切。
芓棠點點頭,便被粨籬拉著走進了無音閣裏去了。
這是一座建在林子裏的宮殿,金磚玉瓦,人間仙境。
芓棠新鮮的仔細看著每一處景致,路過一處銅壁是,她偶然瞥見自己此刻的模樣,驚嚇得大叫。
鏡中的自己長得甚是奇特,額間雙眉的位置長出一顆青色的痣來。
眼角也生出幾許青藍容貌來,眼珠變作了赤紅之色,像灼灼發著光的紅寶石。
最驚人的是,芓棠的一雙細足早已不見,變作和粨籬一般的鳥獸爪子樣。
芓棠呼喊著緊閉雙眼,斷不敢再看這樣的自己。
“無音閣是迷林聖閣,論是誰進來,都會顯現原型的,你切不要驚慌”,粨籬伸手攙扶著芓棠說到。
語末,粨籬又朝著芓棠念一句咒語。
隻見芓棠的雙腳恢複了原樣,眉心臉頰的青色也盡數褪去了些。
“這才像隻畫眉嘛”,粨籬微笑著點頭,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粨籬帶著芓棠走了許久,才來到主店裏。
殿中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著白絲錦繡段子,一匹銀白毛發斜挎胸前。
他的背後肆無忌憚的散落著九條尾巴,在塵埃裏亂舞招搖。
每條尾巴都是白色的,靈活擺動著。男子眼角亦有一筆銀痕,鼻根部是兩點棕黑。
“稞笍哥哥”,粨籬呼喊著跑到男子身邊。
男子回頭,眼神重重落在芓棠身上。
芓棠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呆呆望得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