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飛到了一座滿是梅花的仙山裏,氏衣才帶著芓棠落地,頹然倒在一顆梅花樹下。
氏衣手中一鬆,額角已冒出豆大的汗滴,他用力往懷裏一掏,拿出那塊透明翠玉放在芓棠手裏。
“大伯不能照顧你了,你去此山頂處找素梅仙子,她會好生待你的”,氏衣撐著最後的力氣,說到。
“大伯,大伯你不要丟下芓棠”,芓棠滿臉淚滴,深深的呼喊著。
氏衣再說不出話來,隻朝著芓棠盡力微笑了一下,就永遠的閉上眼睛了。
芓棠失聲痛哭,精致的麵部依然扭曲成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的心被刀割了一塊,再也不會長出來了。
芓棠靜靜坐在氏衣旁邊,看著再不會和他說話的氏衣,她還在奢望,她不願離開。
一日又一日,芓棠覺得眼睛已經模糊了,接著眼前一片漆黑,她便倒在了地上。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睡在了青竹**,窗外的梅花開得正盛。
“醒了,快去叫仙子來”,身旁一個小女子對另一個小女子說到。
不久,房間裏就來了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她膚容白若雪,眉心有一朵紅梅樣子的妝容。
“你醒了,氏衣是你什麽人?”,女子定定望著芓棠詢問到。
“他是我大伯”,芓棠的眼神依舊是呆滯無光的。
“大伯?”,女子停頓了半刻,又急切的問到:“你是婼蕖仙子與洛青的女兒?”
“我不知道父母是誰”,芓棠望著女子眉心的紅梅妝容說到。
“好孩子”,女子突然伸手抱著芓棠,淚水悄然落下。
“你是素梅仙子嗎?”,芓棠在女子的懷中問到。
“是,快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素梅已經激動得不知如何言語了。
“我叫洛芓棠,你認識我爹娘嗎?”,芓棠從素梅的懷中抽出頭來。
“我與娘親是故交”,素梅看著芓棠的臉,欣然的笑著。
“爹娘現在何處?”,芓棠越發迫不及待的追問。
“你爹娘”,素梅有些為難,不再言語了。
“他們怎麽了,他們是不是不要我,是不是不喜歡我”,芓棠望著吞吐的芓棠,越是著急了。
“不,孩子,他們愛你,為了保護你,他們都死了”,素梅緊握著芓棠的手。
芓棠的淚水已經低落在床被上了,她曾無數次幻想過爹娘的容貌,雖然他們沒有出現在她的記憶裏,可他們是跟她最親的人。
“你爹叫洛青,是青鸞神鳥,五鳳神鳥族裏最厲害的一個。你娘是王母身邊的婼蕖仙子,冰雪聰明,得王母喜歡。他們相遇並且相愛了,卻惹怒了許多的神族,最後隻能帶你常住山林,卻也未能躲過禍害”,素梅輕歎一聲。
芓棠聽得認真,又問:“為何會惹怒神族?”
素梅摸了摸她的頭,和藹微笑著說:“等你長大了,我載告訴你”。
芓棠望著素梅,乖乖的點了點頭。
芓棠在梅山上慢慢長大,素梅教會了她許多的仙法口訣,轉眼又已是十載春秋,芓棠也已然十八歲了,聘婷多姿,貌美傾城。
芓棠是活潑歡快的,她幾乎忘了過往種種,忘了篍澤也忘了粨籬。
直到這一天,梅山上接到了一張請柬,是迷林送來的,邀請素梅仙子去參加納櫻節。
芓棠猛然記得迷林裏的粨籬,她拿起胸前裝有蟲子的透明珠子看了看。
是呀,粨籬說納櫻節十年一次,該是時候了。
“姑姑要去納櫻節嗎?”,芓棠懂事的給素梅端上一杯清茶。
“都是些沒意思的,你想要去嗎?”,素梅敏一口碗裏的清茶。
“姑姑要去芓棠就陪著姑姑一並去,姑姑若不去,芓棠就在梅山陪著姑姑喝茶”,芓棠輕笑著幫素梅捶肩。
“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素梅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的樣子,又說:“久在梅山待著,你也是無聊的,想去就自己去吧,姑姑就不去了”。
“謝謝姑姑了,芓棠回來給你帶好吃的”,素梅話音剛落,芓棠已跑出幾裏之外了。
芓棠跑到梅山出口,雙臂微展開,頃刻化作了青色的翅膀,她的雙腳也變作鳥獸的爪子狀。
芓棠已經可以熟悉的駕馭自己的天賦了,她喜歡藍天與白雲,更喜歡飛舞在天際的感覺,她習慣甚至感激著自己是隻青鳥。
迷林發著幽綠的光芒,從空中往下看,全然像一顆絕美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