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人一愣,左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無奈。

東方辭眼光瞄到他的手指處又鮮紅的血液滴下,不由沒好氣的轉過頭來,諷刺道:“三皇子眼高於頂沒看到下臣在治病情有可原,您這一身的傷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因為下臣的兩巴掌,您就要親自來嫁禍下官嗎?”

聽她語氣裏夾槍帶棒,完全沒有之前的恭敬,三皇子心中一震悸動。

如此對他說話,想必是看穿他的身份了。

略略有些心虛,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聽苗槑問:“中毒了?”

他當即反駁:“你眼瞎啊。”

邊說,他邊舉起手,示意他看上麵的傷口。

苗槑臉色陰沉,瑞鳳眼稍顯銳利,後從袖中取出一個黑色玉瓶,丟給他道:“服下。”

後者有些詫異苗槑沒有反擊,接過瓷瓶。

苗槑再次掃了一眼他臉上的紅腫的巴掌印,紅中帶著些紫色的血絲,想了想,又丟給他一個白玉瓷瓶:“消腫。”

不在乎苗槑那憐憫的目光,三皇子服下解藥,並且開始給自己臉上塗抹藥膏。

服了藥,氣氛已然緩和,三皇子看向東方辭,問道:“你怎麽了?”

東方辭“哼”道:“關你何事?”

這語氣,就像是一對兒吵架的小情侶在鬧別扭。

苗槑扇風的動作不自然的僵了僵,又賭氣似的猛扇了起來,頓時藥罐裏發出“噗哧噗哧”的沸水頂蓋聲。

一旁的李媽早已呆滯成了石化的表情包,滿臉的震驚。

對方可是皇子啊。

三皇子見東方辭表情不善,心中自覺理虧,不管是身份還是母後所做的事,他都無法直麵東方辭。

想了想,他決定先結實最大的矛盾,他道:“我早就查到秦月誌曾經是母後的人,受過母後恩惠,可他終究還是父皇的人,曾經又跟許多皇親貴眷都有來往,刺殺你父母的事,不能確定究竟是誰下的命令。”

東方辭道:“我的人已經詳查過,五年前秦月誌離京前,他的夫人正好在宮中住了一段時間,而且,秦月誌死後,他懷孕的妻子也難產而亡,就在昭陽宮宮女所居住的地方,這難道是巧合嗎?”

三皇子道:“不確定,但是我曾旁敲側擊的問過母後,她根本不知道什麽東方家,也不知道雷州府,若是她派人去刺殺,怎會不知雷州府,至於秦月誌夫人月離,她是母後最信任的人,她得子母後也萬分喜歡,母後沒有理由害她。”

見東方辭不信,三皇子誠懇道:“你是知道的,我母後是藏不住心事的人,不善於掩藏自己,有些魯直,她當著我的麵,不會隱瞞什麽。”

說到這裏,三皇子歎口氣,語氣無奈道:“若母後的性子心思多些複雜和心機,大哥與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對於這一點,東方辭倒是頗為認同,先前禦花園所見,皇後確實性格魯直,且固執倔強。

若是做過,不可能不透出半點痕跡。

三皇子見東方辭麵色略鬆,連忙道:“你先不要動手,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查清楚,若最後真是母後動的手,我親自替母後贖罪。”

“看在朋友的麵子上,我暫且相信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以去查,如若不然,我會親自動手。”東方辭聲音略冷,對於三皇子的話,她信了幾分。

她也相信有三皇子出手,事情定然會比她的人查的更詳細。

左右現在她身邊諸事繁多,也無法施展手段對皇後做什麽,就先讓他查吧,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了。

“你一個女孩子哪來那麽大的殺氣。”三皇子隻覺頭疼,似乎為了壯膽又為了增加一些籌碼,他點破了東方辭的女兒身。

李媽臉色巨變,忙警惕的看著三皇子。

東方辭卻麵色平常,茶樓表白那日,她便看出淩雲霄知道她是女子,隻是不喜歡她,既然淩雲霄就是三皇子,他知道自然不奇怪。

她眉頭微皺,冷笑道:“女人都是記仇的,我當你是朋友可以不計較皇後之事,可我姐姐不一樣。”

擔心三皇子多想她女兒身與無名的關聯,東方辭連忙岔開話題。

東方辭冷聲道:“死了。”

三皇子苦笑:“生氣歸生氣,怎能詛咒她,她是不是不想見我。”

東方辭:“哼!”

“墨雪不是我喜歡的人,名兒見過墨雪的,她隻是屬下的女兒,上次在雅居山莊,我們聯手將她救回,你幫我告訴名兒,這輩子,除了她我誰都沒喜歡過。”

東方辭扁扁嘴,趕蒼蠅似的甩了甩胳膊,煩道:“為什麽要替你傳話,你走吧,替我姐姐不值,就算她踢了曾經喜歡的人,我也不準你靠近。”

三皇子想起淩雲霄的時候被無名拒絕,心中更是苦澀。

又狐疑的看向東方辭,思忖東方辭說這話是惡心他還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為何我不行?”

“姐姐是個小心眼的人,我們農村長大的沒見過世麵,我們家鄉是一夫一妻無妾製,我寧願給她找個鄉巴佬嫁了,一輩子平凡安寧,也不會讓你們這些皇子禍害她。”東方辭愜意的躺著,晃了晃搖椅。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挑明了,是不同意三皇子娶無名的。

“你違背約定,說好了不插手,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三皇子麵色一變,俊臉上劃過一抹愕然,指責起來。

“嘖嘖,當初某人也說隻娶姐姐一個的,現在不也被人占了便宜,你不幹淨了,因此作罷。”東方辭目光停留在他那被墨雪親過的側臉上,冷颼颼的諷刺。

“不……不幹淨了?”三皇子有些呆滯,他完全不明白這個詞為什麽會用來形容他。

男權社會,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談不幹淨。

“是啊,試想一下,若我姐姐被肥頭大耳的男人親吻臉頰,你心裏會不會惡心呢?難不成殿下認為理所應當?”

三皇子麵色一寒,腦海裏頓時幻想出嬌媚無雙的無名被一個肥胖醜男親吻的畫麵,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猛地晃了晃腦袋,想要將腦海中的畫麵驅散。

東方辭卻不放過他,繼續描繪道:“若你親眼所見,姐姐躺在貌醜心黑的男人懷裏,動彈不得,求天不應,被人占盡便宜,事後姐姐若說愛你,你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嗎?”

三皇子眉頭蹙起,麵色複雜,目光幽冷中閃爍著寒光,直勾勾的盯著東方辭。

“東方辭,你是不是嫉妒你姐姐惹人喜歡,卻沒人喜歡你,你才發瘋刺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