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東方辭並沒有做什麽過份的舉動,她按著透骨針所在的位置,用內力想要將之吸出來。

她試了幾次,然而她卻沒有母親那般高深的內力,良久之後,她頹然的坐在地上。

那長度,是埋入骨殖旁,貼著骨線,入體無聲,透骨針纖細柔軟,暫時也不會有什麽不適,所以,就連內功突發猛進的三皇子都沒有發現。

甚至是苗槑這等杏林高手也沒有察覺。

她有些懊惱,既然內力吸不出來,那就挖出來吧。

想了想,她從三皇子靴子裏摸出一把匕首,直接就要往三皇子小腹刺去。

沒有手指按壓穴道,三皇子的疼痛稍緩,還沒等他喘口氣,就看到東方辭要刺他。

頓時坐起身來,握著她的手臂沉聲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東方辭看了看他冷汗淋漓的俊美臉頰,薄薄的汗珠仿若晶瑩玉潤的小珍珠般,美男子更像是美人魚。

怔了怔,她醒過神來,放下匕首,長長一歎,有些羨慕的看著男人。

美人圖在此刻也隻是一幅普通的畫卷。

絲毫撩撥不了東方辭的心。

她羨慕三皇子,竟然見過母親。

見東方辭不再瘋狂,三皇子這才緩緩鬆了口氣,他看向自己的衝門穴,自己撫摸上去,也是疼的渾身冷顫。

“你在我體內放了什麽?”他就是再心悅東方辭,此時也看出東方辭在自己身上找什麽特殊的東西。

而這東西他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觸之痛徹心扉,宛若無數麻針鑽心。

東方辭站起身來,濕噠噠的衣服依舊滴著水。

三皇子披在她身上的外衫也被她脫下重新扔在了三皇子身上,將那橫陳美色遮蓋在錦衣之下。

她翻了個白眼,收斂心中的羨慕與無奈,平靜道:“這叫透骨針,是我娘給你的,若想取出來,除非刨開血肉,否則我一個人暫時做不到,你且等等吧。”

說罷,東方辭辨明方向,轉身走了。

“什麽時候放的?”三皇子心中震驚,一個猜測躍上心頭,又不敢確定。

東方辭憐憫的看了看他,嘲諷道:“你什麽時候得罪了我,母親便是什麽時候給你放的。”

看著他的目光,東方辭看出他猜到了。

“那白衣夫人……”

“如你所想。”淡淡的說了一聲,她這次是真的走了。

良久,三山才出現在三皇子麵前。

看著躺在草地上,衣衫不整,活像是被人狠狠欺負了一通的主子,他覺得腦殼疼。

“沒,沒想到王妃是要給您治病,主子,您好點了嗎?”

問了這話,三山更覺得自己這話不對。

主子又不是被強了的小娘子,怎麽這麽別扭。

三皇子被東方辭折騰一陣早已沒了力氣,他穿上衣服,良久才道:“嶽母大人為何要害我?”

透骨針乃是淩霄宗封絕氣脈的霸道針法,或可傳輸內力,或可解救走火入魔的人。

然,透骨針刺入衝門穴他便不明白了。

三山看了看距離要害如此之近的穴道,試探著問:“東方夫人是不是想讓您絕後啊。”

三皇子渾身一震,詫異看向三山。

三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連忙低頭,裝作無辜。

“這母女倆竟是一般嗜好,一言不合便要人斷子絕孫。”

三皇子無奈。

東方辭給他下藥就算了,是他占了便宜,該付出代價。

可被嶽母如此對待,三皇子就鬱悶了。

救人不成反被撩撥,再這麽下去,他那處真的要廢了。

三山心道果然如此。

王妃一家都彪悍。

頓了頓,看著東方辭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三山提醒道:“主子,王妃走遠了,我們要追嗎?”

“不必了,韓禮和禁軍快到了。”

三皇子心塞無比,生平第一次愛上一個人,他期待又小心翼翼。

後來他發現自己還愛著另外一個人。

對於東方辭,他充滿了愧疚,對無名他更是在意,哪個都不想丟,哪個都不想舍,他身為皇子,憑什麽不能好事成雙。

那日與無名分別後心底的疑問盤旋了兩日,再見東方辭的時候,他那點底氣瞬間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跟東方辭在一處的時候,他隻想與東方辭白頭偕老。

與無名一處的時候,他又隻想跟無名共度一生。

就像方才,他看到東方辭,根本沒想起來無名,他很期待跟東方辭發生點什麽,就算他曾經賭氣去調戲別家姑娘。

於是他捫心自問,難倒自己真的是太花心?

“三山,你是否覺的本王花心?”他將問題拋給最信任的屬下。

三山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主子不花心啊,這麽多年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

於是他搖了搖頭,轉念一想又道:“主子您是皇子,日後便是王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花心。”

三皇子瞪了屬下一眼,感慨屬下太耿直。

他也是這麽想的,可麵對她們任何一個人,他都覺得對不起另一個。

“走,回府,本王要看看今天她搞出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竟連父皇都驚動了。”索性不想了,他搖了搖頭,還是先回去治病吧。

東方辭被禁軍發現,然後平安回到了雅居山莊門口。

黃帝依舊沒有對雅居山莊的人動手,他想給兒子保留一點顏麵。

讓禁軍將所有參與的人記錄下來,便帶著東方辭打道回府。

輦轎裏,隻有東方辭和皇帝,皇帝麵色陰沉,似有什麽為難之事。

眉頭擰成一團。

東方辭局促的坐著,方才美人圖早已被她拋之腦後,她現在在想,究竟要不要與張家合作,與張貴妃合作扶持二皇子。

“多,多謝皇上救命之恩,微臣……”想了想,東方辭覺得還是應該道謝一下。

今天幹出來的事,皇帝沒有殺了她,而是派人來救她,已經是頂好的脾氣了。

“哼!”皇帝冷哼一聲。

氣氛有些尷尬,東方辭不等皇帝開口,直接解釋道:“皇上,微臣莽撞了,不該將公主置於險地的,微臣已經知錯了,看在微臣受這麽多苦的份上,您就別追究了。”

至少今天不能追究,給她一個晚上,她想考慮一下,究竟要不要接受張家的招攬。

“哼!”皇帝再次冷哼:“你還記得公主。”

皇帝覺得自己之所以這麽好脾氣的在這裏等她,不是為了別的,隻是因為心中那一閃而過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