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辭愕然的看著大受打擊的苗槑,溫厚平和的瑞鳳眸中已經有隱隱的紅芒閃動,戾氣勃發,有發病的症狀。
她原本怒不可遏的情緒充斥心頭,如今卻不得不將渾身怒氣強行壓了下去,直憋得渾身氣不順,長籲一口氣,她有些生硬替苗槑分析。
思忖片刻道:“那什麽,苗槑或許我年級太小,還沒有發育,沒有懷孕很正常,是吧。”
苗槑堅決搖搖頭,眼中紅光漸漸化為茫然和凝重思索。
“不可能,我提前為你調理好了身體。”
東方辭聽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感情你還早有預謀哈,是算準了我拿你沒辦法嗎?
……草!
想著,她銳利的目光看向三皇子,三皇子聽到東方辭沒有懷孕的結果很是震驚,也很受打擊。
不過他受的打擊跟苗槑不同,眼看就要到手的第二個孩子怎麽又沒了。
同時又有些心虛,將一肚子疑惑壓在懷中,不敢發出一點響聲。
他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們兩個關係什麽時候那麽好了,啊?竟然背著我搞事,我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孩子,你們兩個就這麽喪心病狂?皇甫贇你還知道什麽叫禮義廉恥嗎,前些日子跟無名說愛她,然後你是怎麽做的?過來占我便宜?”
東方辭機關槍似的罵了起來,苗槑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去摸東方辭的脈,東方辭任他檢查,嘴上卻不閑著。
“我說你這幾天怎麽這麽勤快的來這裏幹活,感情是做賊心虛啊。”
麵對東方辭毫不留情的打擊,三皇子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這麽多天來,他忍辱負重的在這裏掃地,燒水,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眼前這個無情的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嗎?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白白付出了。
直到現在,他才將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緒展露出來,他想辯駁想解釋,想將這幾天心中的天人交戰告訴東方辭,然而,到嘴隻剩一句話:“對,對不起……”
東方辭睜大了眼睛,真是見鬼了,還能聽到他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就行了?”東方辭挑眉。
“我……”他能說當時得逞的時候,心裏有多高興嗎?聽到苗槑的計劃之時,心理有多開心嗎?他能說這些天裏他每天都怕東方辭知道而備受煎熬嗎?
不能說,因為自己的想法從始至終都太卑劣了。
東方辭眼神上挑,哼道:“苗槑,既然我沒什麽問題,說不定是三皇子不能生呢?”
她果然是知道怎麽打擊一個男人的,說話一針見血。
三皇子頓時僵在當場。
苗槑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反應,東方辭便將手腕從他手中抽了出去,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朝不遠處的三皇子奔去。
拳腳相加,毫不客氣的打在三皇子身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我雖然猜的不全,但也能知道一些男人們的齷齪,你以為得到我,再去哄騙無名就可以盡享齊人之福了?我告訴你,沒門,你斷了這份心思吧。”
東方辭覺得,無論是最開始自己示愛淩雲霄,他不接受,還是後來三皇子愛上她,甚至是這兩人盤算著讓她懷孕,她都不那麽生氣,反正最終結果是沒有成功。
她最介意的是,她身為無名的時候,這廝瘋狂示愛,瘋狂追求,還大言不慚的說愛上了她倆?
呸!想得美。
三皇子短暫愣怔之後,飛快抵擋東方辭雨點般打來的拳頭。
被東方辭說中了心事,他冰霜般的俊臉難得紅了一下,動作不自主的慢了一些。
東方辭見赤手空拳完全無法打擊到眼前身高馬大的男人。
她的手,趁著擊打的動作,虛晃一招,而後重重落在男人小腹之上。
“唔……”
三皇子悶哼一聲,渾身僵硬,雙手抱著小腹,冷汗涔涔半天無法動彈。
瞧東方辭拳拳到肉,沒少往他這疼痛難忍處招呼,三皇子直疼的失魂落魄,慘不忍睹。
他瑟瑟發抖卻咬緊牙關沒有求饒。
隻希望東方辭發完了火,一切還能回到從前。
於是,他用溫和的目光看著東方辭,仿佛每被東方辭打一拳,他的罪惡感便少一分。
東方辭怎能讓他心安理得,於是,不再打他。
“皇甫贇,我打你並不是因為你欺負我,而是因為你這個人優柔寡斷,沒有一點男人該有的主見,隨意便被人忽悠了去。”
三皇子抱著小腹,幾乎昏倒。
東方辭又看向苗槑:“苗槑,這次的事我不追究,但是決不能有下次,如若不然,我絕不姑息。”
看著被東方辭打成蝦米的三皇子,苗槑怔了怔,從無法自拔的思緒中清醒。
又想起東方辭所說的,難道真的是三皇子不育?
他摸上了三皇子的脈。
東方辭氣也出了,話也說了,也不管這兩人有沒有承諾,自顧自的回到座椅上休息。
躺下之後她朝三皇子道:“如今你心中懸掛的事也沒了,你可以安心的走了,不必在我眼前礙眼。”
“疼……”被苗槑按了一下小腹,三皇子輕顫,再也忍不住呼痛。
苗槑鬆開手,神色陡然銳利起來,戾氣瞬間遍布全身,眼中紅光彌漫。
“果然是你……”
“啊?”東方辭瞬間明白:“他真的不孕不育啊……噗,哈哈,活該。”
她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一語成讖。
三皇子錯愕,英俊的臉上不可置信:“不可能,我身體好,怎麽會不育,我不可能的……”
“藥浴之前我為你把脈,那時候你身體還很好,短短幾天時間,你到底怎麽了?”
“我沒做什麽啊?”三皇子這才明白,原來這不育是最近才有的現象:“是不是你的藥浴,你對我做了什麽?”
他驚惶,身為男人,身為皇子,他還有一輩子的責任,怎麽能無法生育呢?
苗槑看了他一眼,深情很是不屑。
他才不稀罕做什麽。
東方辭嘲笑半晌,也漸漸震驚起來,玩笑大了,堂堂皇子怎麽能不育。
然而隨即她便為找到一個打擊他的理由而開心。
不屑道:“皇甫贇,原來你真的不行啊……”
男人可以被辱罵,可以被打,卻獨獨不能說不行。
這是男人的尊嚴和麵子。
因此,饒是忍辱負重的三皇子也無法忍受這麽嚴重的打擊,頓時雙眼通紅,憤怒道:“東方辭……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是東方辭曾經對他說的。
東方辭眨眨眼,明明她是受害者,怎麽搞得她像是占了他便宜似得。
“我覺得你是欠揍。”擼起袖子,準備再教訓他幾下。
苗槑見這兩人又要開打,戾氣十足道:“別鬧了,想一想你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麽?”
“我能做什麽,本王什麽都沒做,是你暗算我。”
三皇子腦海中閃過各種陰謀,全無理智的說了出來。
“嗬,你還敢說苗槑?如果不是他,你現在還趴在**起不來呢。”
眼瞧三人亂戰起來,樹梢之上的葉離淵清了清嗓子,帶著濃濃的優越感:“諸位,我們淩霄宗的透骨針,妙用無窮,諸位如今所見,不過是皮毛而已。”
“透骨針?”東方辭一驚:“透骨針還有這效用?”
她怎麽不知道。
隨即將三皇子被封了透骨針的事告訴苗槑。
苗槑檢查一番,頹然道:“果然是透骨針封了精血。”
“幫我弄出來。”三皇子如避蛇蠍。
雖然弄明白了原因,他心裏更加難受。
為什麽不育?
是丈母娘封了他的精血。
丈母娘為什麽這麽做?
是因為他那天調戲了人家女兒。
至於他為什麽如此認定那日暴打他的是丈母娘,乃是因為東方辭七夕夜裏扒了他衣服確認,他事後想明白的。
所以,當他再次懷著卑劣的心思去解毒,卻根本無法達成所願。
原來那日,他真的隻是個解情毒的工具。
這些念頭盤旋腦海,三皇子理所當然的自閉了。
苗槑卻並沒有給他拿出透骨針,而是狂性大發,戾氣十足的踩了三皇子小腹一腳,在三皇子痛的瞳孔幾乎渙散的情況下,踉蹌著回到自己的院子,找善緣念經去了。
要說皇子裏誰最可憐,無疑是當下躺在月光下瑟瑟發抖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