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首擦了擦手上的血,喃喃道:“九陰白骨爪這個名字倒是霸氣。”
東方辭訕訕:“嗬嗬,徒手穿透皮肉,洞穿腿骨,此勁力也隻有白骨爪可以匹配。”
她眸帶憧憬,對那雙沾滿血的手絲毫不覺得恐怖,反而是渴望,渴望自己也有這樣的指力。
瞧她嬌憨可愛,那種仰慕英雄的表情,竟是難得的明豔動人,李昆玉又想起了她女裝的柔媚嬌嗔,冷森森的打了個寒顫。
不知為何,他腦海中幻想出一幅畫麵。
那是東方辭女裝傾城的容顏,卻五指染血,手中抓著一根血肉模糊的枯骨,笑的陰森可怖。
高首接受了東方辭的崇拜,有段時間他是經常看著東方辭的,東方辭卻日日坐在輪椅上沒有絲毫鮮活氣息,他覺得太過孱弱。
完全沒有那日天**山之戰時,劍指皇子的淩然與豪氣。
少年人就該有銳氣,譬如現在,他恍惚覺得東方辭又有了天**山之上,單手持劍,厲芒狂卷的豪氣雲幹。
“此功名為鐵爪功,須得從小練起,你這年齡,怕是遲了。”李玉灝為她解釋。
東方辭笑笑,去看那躺在地上,抱腿哀嚎的男人:“嘖嘖,腳筋都斷了,可見功力深厚,我定不行了。”
她說的是實話,高首得意,其餘公子們則是心下一片寒涼瑟瑟。
東方辭竟真的想學這麽陰森狠辣的招式?
“說,你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東方辭越俎代庖,她倒要看看,這人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竟然敢逃走。
他的臉,明明沒有人認識。
“要殺要刮隨意,爺若是多說一個字,就不是好漢。”
‘靴子’首領還在充當好漢。
東方辭上下掃著他,難道這人身上有什麽標記不成?如仇堂那般,胸膛會刺個仇字。
想著,不等那人反應,她一把撕開那人衣襟。
片刻之後,白白的上半身便暴露在眾人麵前。
眾人驚呼:“你……你幹什麽?”
女子們捂臉,男子們也沒眼看,堂堂狀元,皇家女婿,這是什麽粗鄙行徑。
李昆玉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他終於忍不住,幾步上前,抓住東方辭的手腕將她拉起來。
“阿辭,大庭廣眾之下,你能不能收斂點。”
‘靴子’首領也被這一幕驚呆了,受驚小媳婦似的,捂住胸膛,連腳上的血洞都不顧了。
東方辭甩開李昆玉的手道:“明明大家都不認識這個人,他卻伺機逃跑,肯定是身上有什麽標記怕被認出來。”
眾人恍然點頭。
說著,東方辭神情凝重的繞到‘靴子’背後,啥都沒有。
這時代無論男女,除了市井上做苦力的力巴會光著膀子,但凡有點身份的,斷然不會,因此,人們的膚色,大是白的。
這人肌肉連的不錯,顯然是常年練武的,可除了白花花的一片,啥標記都沒有。
東方辭捏著下巴,喃喃道:“難道在腿上?”
她蹲下身去。
李昆玉見東方辭竟要去扒人褲子,不由連忙再次拉住她:“阿辭,你看看場合。”
這話說的有些古怪,東方辭沒放在心上,掃了一眼在場麵色古怪的眾人,按捺下將‘靴子’剝光的衝動。
然四周眾人,卻不知不覺紅了臉。
有心人思忖著李昆玉的那句話,看看場合。
如果場合對的話,東方辭還真的會扒人褲子嗎?
旁人心裏怎麽想的,寧公主不知道,寧公主此時隻想嘔血,太丟人了。
這樣的舉動太有失風度,又全無風儀,這簡直是地痞流氓加無賴。
李昆玉看著東方辭頭疼,素來高傲的年輕人,人前最在意形象,他此時真的覺得跟東方辭在一起好丟人,卻又怕東方辭作出更過分的舉動,還隻能在她身邊看著她。
眾人目光火辣辣的籠罩在他身上,他感覺自己好像在被淩遲。
煎熬的難受。
東方辭居高臨下的捏著下巴死死盯著‘靴子’首領,目光宛若刀子一般細細在他身上掃過。
“靴子”首領心中一陣惡寒,良久他終於無法忍受東方辭如狼幽深的眸子,憋了半晌道:“老子不是斷袖!”
也就是這時,東方辭眼睛一亮,突然俯身。
“靴子”身體後仰,雙手撐地,正好是個抬頭躲避的姿勢。
東方辭再次點了他的穴道,而後緩緩蹲下身來,在眾人目瞪口呆的震驚中,她摸向了‘靴子’的臉。
四周抽氣聲一陣陣的響起。
李昆玉看著東方辭的腦袋,很想打爆她的腦殼,這貨究竟在發什麽瘋。
然而,他的目光順著東方辭的手指,看向東方辭手指摸索之處,李昆玉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東方辭的手,在那人驚恐萬分的臉上撫摸,輕柔的,緩慢的,像是在撫摸什麽稀世珍寶,而後緩緩下移。
“砰!”李昆玉實在忍不住,腦海裏幻想著東方辭女裝的樣子,再配合曖昧的手指,他快要瘋了,躲了東方辭這麽多天,其實是尷尬。
可他奉命保護東方辭,決不能看著東方辭名聲掃地。
“啊,李昆玉你幹什麽?”她捂著後腦,轉頭看向目眥欲裂的李昆玉。
乍然看到這樣可怖表情的李昆玉,東方辭被懾的一怔。
李昆玉拳頭微微發燙,他一拳打在東方辭後腦,自己的手指骨節也陣陣發麻:“你摸他作甚?”
一直看著東方辭的眾人,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
腦海裏盤旋的念頭揮之不去,傳言東方辭是斷袖,難不成是真的?
還有一個更為震驚的就是,李昆玉好大的膽子,暴打東方辭。
最讓人感慨的是,這兩人關係真好,東方辭竟然沒還手。
李玉灝見兒子放肆,哼了一聲道:“昆兒,莫要放肆,東方辭此舉,定有深意。”
高首點點頭。
東方辭瞪了一眼李昆玉,責備道:“我說李二哥,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看著。”
緊接著,她的手又摸向那驚恐慌張的‘靴子’脖頸,臨近那人耳後。
食指與中指像是搓灰一樣搓了搓,眾人緊張注視下,那原本並沒有任何破綻的耳下脖子,出現一道縫隙,很淺很淺。
緊接著,在眾人驚異間,那縫隙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被東方辭扯下半張臉來。
令東方辭驚訝的,她不僅撕下了男人的半張臉,連頭皮和頭發都被她撕了下來。
她端詳著被撕下來的麵具頭,頭發是真的,臉皮是假的,真中有假,若不是她先扒了他衣服,這等爐火純青的技術,就算她也發現不了。
“啊,是他!”身後一聲驚呼,東方辭嚇了一跳。
回過身去卻見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一幅見鬼的表情。
“誰?”她看向那頭發披散麵色病白,神情萎靡的男人,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