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喝了好幾口才緩過來:“好香,這是什麽茶?”
“回殿下,這是小的跟太醫院討的安神解鬱茶,裏麵加了玫瑰、梔子,酸棗,佛手柑……”
點頭:“怪不得這麽香,你有心了。”
昭月笑了:“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殿下喜歡就好,左右小的也幫不了什麽大忙。”
聽著這口吻,十分沮喪,沈素急忙扭頭看他:“不,昭月,你能幫助守好太孫府,這就是幫了本宮最大的忙了。”
聽到自己有用,昭月果然再次展顏,殷勤給沈素揉捏腿腳,沈素舒服的直哼哼。
昭月邊捏也沒閑著:“殿下,這次長公主回來了,咱是不是要像往常一樣開個歡迎的宴席啊?殿下放心,我都安排妥了,就安排在小鳳樓,菜品……”
沈素聽不下去了:“我以前都是這麽歡迎我皇姐的?”
靠嫁人實現權利集中的本書最大惡毒女配?
不過,沈司鷺這次出場著實晚了點,原書裏麵似乎在五王爺有念頭時候就回京了,一直想辦法拉攏越祁安,而現在,五王爺倒台才回來,難道是為了拉長故事線?
“是啊,殿下跟長公主感情好的很,長公主的頭銜還是長公主第一次嫁人,您替她求來的呢。”
額,還有這一段?奈何沈素在原書裏活的太短,這些隱藏劇情統統沒有啊。
沈司鷺是外室女,所以一直沒有封號,可沈司鷺跟沈素一直關係要好,沈素於是在沈司鷺第一次嫁人前夕去禦書房前長跪為沈司鷺求來了長公主的封號。
還真是……姐!弟!情!深!
“殿下,這個是邀請名單,您要不要看看?”昭月拉出很長一本折子,沈素閉了閉眼深吸口氣:
“不辦!”
“啊,啊?”昭月迷茫。
沈素收斂情緒,那是一種厭惡到極點的情緒,來自於原身的:
“就別鋪張浪費了,擺個家宴就好。”
奇怪,原身不是跟沈司鷺關係好嗎?怎麽感覺很討厭她?
察覺到沈素情緒變化,昭月有些無措:“殿下為何突然不願意辦了?”
“你笨嗎?”沈素翻個白眼,將所有心思藏起,“沈司鷺是誰叫回來的?”
“越大人。”
“哼,你沒看到她看越大人的眼神,就跟狗盯著一塊大肉包。”
昭月:……這到底什麽破比喻?
“所以,她就是回來跟我搶越大人的,我才不要歡迎她。”
昭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
幾日後,官員休養的差不多了,早朝照舊。
殿內,明德帝不怒自威,高坐於龍椅上,舉目一望,便能看到端正挺直的沈素,安安靜靜的踹手手,還有風姿玉立的越祈安。
他滿意的露出了些許笑,朝堂上的人空了不少,沒了些烏煙瘴氣的人,看的也比往日賞心悅目了許多。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大總管尖著嗓子道。
“臣,有事啟奏。”一名大臣站了出來。
明德帝拂了拂手,示意他講。
“五王爺謀逆一事,其黨羽已經被肅清,但朝中地方上下都有職位空缺,事關百姓生計,請皇上盡快定奪人選,安排上任。”他拱手道。
大臣聽後也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但眼神都往沈素那瞟去。
沈素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的站著。
接著就有人道:“此事太孫殿下居功至偉,應先論功行賞,再做商量。”
皇帝讚賞的點了點頭,他不好開口直接行賞,未免顯得太過偏心,這梯子就遞的真好。
他手按在扶手上,正欲開口。
卻見沈素站出列,板板正正的道:“孫兒隻是就事論事,此事全靠越首輔調查,若沒有他,真相斷不會大白。”
話音剛落,越祈安微微錯愕,吃驚的看著她,她難道不想邀功?將功勞拱手送出。
群臣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無數雙眼在他們二人身上徘徊。
太孫與越首輔的關係是越發讓人看不懂了,仿佛在霧裏又好像在風裏。
見越祈安看向她,她趕緊露出了一個笑,清秀張揚,真誠無比。
他心一跳,不自然的別過頭,隨後道:“陛下,正是太孫要查明真相的決心激勵了臣,臣才得以堅持下去,此事還要感謝太孫殿下。”
沈素:???
在想為越祈安的屁話鼓掌時又一臉懵逼,這話怎麽說的好像是他因為她才去查,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路也是為她鋪的。
語氣感覺怪怪的,她事先也不知道啊,她還自作聰明地去青樓收集證據,不按套路出牌承認與越祁安有一腿,如果沒有她,事情隻會進行的更加順利。
她就是越祁安從政路上的一塊絆腳石。
果然,她的感覺沒錯,朝臣們曖昧的眼光瞬間又投到了她身上。
沈素不禁頭皮發麻,狗賊還得是你,不僅把功勞甩給我了,話題中心也甩給我了。
迎上明德帝探究的目光,沈素清了清嗓子,決定和稀泥,道:“還要多虧皇祖父明察秋毫,大義凜然。”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秉持著不會回答就吹彩虹屁的理念,能行。
果然,皇帝笑了笑,誇讚道:“太孫能夠如此謙遜是好事,既然越大人如此說了,你也不要太過妄自菲薄,朕重重有賞!”
沈素心裏一窒,她也不是謙遜,而是五王爺畢竟盤踞京城多年,樹大根深的,黨羽未必除得盡,興許這朝中朝外就有人暗暗盯著她。
低調點,總歸沒錯。
倏忽,就聽見皇帝揚聲道:“老五的位置空缺,就由太孫接任。”
語落,群臣議論。
“這……太孫尚且年輕能否擔此重任?”
“是啊……雖說要賞,但此事關乎天下各地財政之事,需再議啊。”
“太孫怕是難堪此重任啊……”
沈素先是一驚,而後又沉思。
五王爺是戶部尚書,管朝中官員薪水,還有各地部門軍隊財政支出,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克扣賑災款,掣肘各部,畢竟管著銀票誰敢不聽命,還能從中大撈油水。
聽說五王爺府被抄時,從府中抬出了一箱箱的銀子,晃花了人的眼。
她斟酌了下,這差事在風口眼子上呢,上下又都盯著,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她自問才穿過來沒多久還沒這樣的能力。
“皇祖父,孫兒以為,此事孫兒恐不能擔任,其一是孫兒年紀尚小,仍需曆練,其二是戶部上下不乏有能力與資曆者,此舉隻怕會讓其寒心。故,孫兒懇請皇祖父再三考慮。”沈素拱了拱手,語氣誠懇,神色真摯。
眾人大驚,太孫竟然拒了,這還是那個太孫嗎?
而明德帝沒說話,他麵若沉水,讓人猜不透心思。